第一章 開端

2016年春節剛剛過去不久的一天下午,尚處在寒風呼嘯中的津門海河邊地一家咖啡廳裏,正上演著一幕相親地情景劇。

薑穀陽哭笑不得的看著坐在對麵已經侃侃而談不少時間地姑娘,終於忍耐不住出言打斷了她自己對於未來生活地無限規劃:“蕭姑娘,我雖然算是小有積蓄,但是也沒有能力住豪宅開豪車,更不可能提供給你這種想要地生活。要不是寧姨媽一再堅持而我又實在沒辦法拒絕,今天我是真的不太想來和你見麵的。”

蕭姑娘撇撇嘴:“沒辦法拒絕,那你還挑一家情侶咖啡廳見麵?再說了,憑我這樣的條件,自然是有提要求的能力的。”

薑穀陽正要找個理由抽身離開,就感覺身後一陣淡淡的蘭花香氣飄來,然後緊接著就是一隻瑩白細嫩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旁上。

“終於來了,比預計要快上不少。”薑穀陽暗想。

“蕭姑娘,寧阿姨這麽堅持,那是因為曾經欠了你媽媽一個大大的人情,不得已才強迫小陽哥今天來和你相親的,不過你確定自己的條件真的很好嗎?”來人是一位身穿銀色風衣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年輕女士。雖然臉上帶著墨鏡和口罩讓人看不清長相,但是清脆的嗓音、高高束起的單馬尾以及運動型的裝束讓她顯得很有青春活力。

對於突然出現的這位年輕女士,從薑穀陽淡然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早有預料。

“她是誰?”蕭姑娘見到又來了一位年輕姑娘,站起身來語氣不善的質問薑穀陽。

沒等薑穀陽回答,剛來的年輕女士便一把摟住薑穀陽的肩膀,直接挨著薑穀陽坐在沙發上,直接對上了站起身正盯著她們兩個的蕭姑娘“我是誰?哦,忘了自我介紹呢!我叫舟遊兒,是今天和你相親的這位薑穀陽先生的未婚妻。雖然我並不反對小陽哥在選擇和我完婚之前去進行其它的新選擇,但是對方在條件上如果比不上我,我可是會很沒麵子的!”

說著,年輕女士摘下了口罩和墨鏡,露出了自己的麵容。不過在放下手臂的時候,隱晦地將左手食指上的一枚金屬戒指露了出來,讓對麵的蕭姑娘看到。

薑穀陽注意到這個細節然後眼神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麽,不過他並沒有再繼續注意那枚金屬戒指,反而看向了來人的臉龐。這些年自認為見過不少美女的薑穀陽,在這位自稱舟遊兒的姑娘露出真容的時候,還是被狠狠地驚豔到了。

柔美的笑容,明亮的雙眼,濃淡適中的彎眉,笑的時候露出的兩個梨渦讓這位舟遊兒的容貌在薑穀陽見過的美女中都顯得十分出眾。

“哼!”打量了一下舟遊兒之後,蕭姑娘沉吟片刻瞪了薑穀陽一眼,轉身抓起放在一邊的名牌包包和圍巾,扭著腰肢三兩步就離開了咖啡廳,隻留下了薑穀陽看著已經笑著坐在他對麵的舟遊兒,一時之間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進行交流。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舟遊兒,比你小三歲,的的確確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不過在我們互相了解之前,我要先和你說一說我來這兒找你的目的。”舟遊兒向侍者點了一杯意式濃縮咖啡並且直接開口自我介紹,一下子緩解了彼此之間的尷尬氣氛。

“哦?請說。”薑穀陽挑了挑眉坐正身體,思考著舟遊兒的來意。在此之前自己從未知曉自己還有一位未婚妻的事情,舟遊兒口中的目的,絕對不會是什麽來完成婚約的事情這麽簡單,至少薑穀陽明白,她的出現,意味著之後可能會發生些什麽。

“看得出來,你對我的出現並不意外。聯想到你身上薑穀家的血脈還有這些年的經曆,你對我的存在以及來此的目的多少有著猜測也並不算奇怪。我要和你說的是:第一,你的父母現在還活著,這麽多年來他們一直在給你尋找保命的神物,又遇到了不得不隱藏起來的事情才會始終沒有現身,不過現在他們被困在一個很特殊的地方,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獲救。第二,你爺爺奶奶當年的車禍似乎與你父母的失蹤有直接關聯,隻是現在我手裏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最近有位龍姑娘來找我,想要幫助我們重新調查這件事,她知道一些當年車禍的內情。第三,也是我來找你最重要的目的,你現在的自身情況,已經很不樂觀了吧?不管婚約我們兩人能不能依約完成,我和那個來找我的龍姑娘,都希望能夠保住你的命,讓你活下去。”舟遊兒一口喝幹了濃縮咖啡有些微微皺眉,看著薑穀陽:“龍姑娘這時候應該已經做完自己的事情,在你家樓下等著我們了,現在我希望你先保留疑問,等到了你家裏,咱們可以仔細說說一切的來龍去脈。”

結過帳離開咖啡廳,薑穀陽還有著得到父母消息的興奮感,突然之間看到舟遊兒停在路對麵的福特猛禽,回神之後得出了一些結論:“這車子還有剛剛的濃縮咖啡,看來很符合你的人物個性,強勢自信、雷厲風行、喜歡掌握主動權。”

“嗯……應該說我喜歡絕大多數充滿肌肉感的車子以及帶有苦澀味道的飲品。而且你說的個性隻是你的理解,我到底如何,走著瞧!”舟遊兒開動車子,直接帶著薑穀陽駛向他家:“趁著開車說點兒什麽吧。之前我和龍姑娘估算了一下,現在的你,感官應該已經變得十分敏銳了,這樣的體驗……會很難過吧?”

“你,或者說你和那個龍姑娘,到底都知道什麽?”薑穀陽坐在副駕駛席上,看著窗外海河的景色。

“我和龍姑娘知道的都不太全麵,甚至可以說知道的絕大多數都是一些相對分散且沒有深入的東西,但是你們薑穀家自古就一直糾纏在這漩渦裏麵,是怎麽都脫不開身的哦!”舟遊兒說到這裏,突然笑了起來暗有所指:“可笑的是之前那個蕭家的姑娘還想要嫁進你薑穀家的門牆,難道她就不知道什麽叫自不量力麽!不過你盡量收斂一下自己的感官吧,要不然你隻會越陷越深的。”

“嗯……雖然和我相親的時候那位蕭家姑娘一直在裝傻充愣,可是我明白她以及她身後的家族想要什麽。”薑穀陽微微皺眉:“可是你們想要什麽?單純的想要保住我的命?嗬……”

“現在說了你也不信,那就一會兒見了那位與我一同過來的龍姑娘再說唄!都是出身華夏古老家族,彼此之間幾千年來的齷蹉自然讓人心生提防,這很正常。不過你肯不肯相信我們兩個是你的事情,而幫不幫你,那是我們的選擇!友情提示你最後一次,不要亂用你的感官繼續來探測周圍環境,這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正說著,車子已經到了薑穀陽位於津塔一側的屋子樓下。

剛一下車,小區門口就進來一位與舟遊兒差不多高,身著一身黑色皮衣的姑娘,雙手插兜正向著薑穀陽二人慢慢走來。

“龍姐姐,事情都辦好了?”舟遊兒在車子後排座位上拿出了一個背包以及一個拳頭大小的木頭盒子,看到來人笑著打招呼。

皮衣姑娘點了下頭:“嗯!幾隻小蒼蠅,已經都打發掉了。”

“小陽哥,咱們先上樓,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地方。”舟遊兒見到薑穀陽正打量走過來的龍姑娘,就拉了他一把,示意先去屋裏再談。

上了四樓進了屋,薑穀陽將兩個姑娘安排在客廳,沏上茶水之後,三個人總算是都坐下來,準備說正事了。

龍姑娘首先開了口:“先認識一下。我叫龍卯,來自一個叫做‘二十二’的家族,家族每一代隻有二十二個人會出世,這二十二人分為兩個小組,分別以天幹地支的名稱作為代號,我是這一代的單閼,也是十二地支的首領。你爺爺薑淮老爺子在出事前一年曾經將一個青銅魍魎盒交給我們家族保管,約定在今年二月到三月找個適當時機交給你,這正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之一,另一個目的就是從今天開始起我要和你一起行動,因為我父親與你父母正被困在一起,必須盡快把他們三人從那裏營救出來!”

聽到龍卯的話,薑穀陽點了點頭,不過舟遊兒倒是先說話了:“龍姐姐,咱們不是說好了,救人之前先要爭取拿到能夠穩定住小陽哥現在的狀態的東西嗎?”

“隻要救出我父親他們三人,你的情哥哥自然就保住了這條小命。所以現在與其想盡辦法去壓製薑穀家的繼魂秘術,不如盡快上路,早點把三位長輩營救出來才是重中之重!更何況你不是把其中一樣有用的東西帶來了麽。”龍卯語調低沉。

“兩位姑娘,能否容我先問上一句?”薑穀陽見兩人都點頭,便自脖子上摘下一條黑繩項鏈,上麵正掛著一枚白玉蟬:“1993年我爸媽在秘魯考古行動之後失蹤,2005年我爺爺奶奶在去祖宅祭祖的時候遇到車禍雙雙離世,還有這枚我爺爺留給我的白玉蟬,應該都跟傳說中的長生有關係,對嗎?”

“是!”龍卯和舟遊兒互相看了一眼,一同點點頭。

“我爸媽一直研究殷商文化與瑪雅文化的關聯,雖然我爺爺奶奶生前沒有和我講過這方麵的事,但是這麽多年我一直在研究他們兩人留在家裏的筆記之後,我認定當年的聯合考古行動中,我爸媽應該有極為重要的發現,而且是關於歸墟的那五座仙山以及長生傳說的,沒錯吧?”薑穀陽在拿出白玉蟬之後,就一直閉著眼睛,不過兩側太陽穴鼓起,額頭上青筋也開始突了出來,看起來似乎正忍受著什麽。

“快收起你的能力,有我在這裏,周圍不會有任何旁人敢偷偷窺伺的!”龍卯看出了薑穀陽的狀態,說話的語調有些尖銳起來。

“小陽哥,你的能力使用次數越多,繼魂秘術的副作用就會在之後爆發的更厲害,如果你不想在救回叔叔阿姨之前自己先出事,以後盡量不要使用你的能力為好。”舟遊兒趕忙打開放在身前桌麵上的木盒,在木盒裏取出了一枚周身布滿樹皮一般皴裂表皮的橢圓形木頭疙瘩放在薑穀陽的身前:“呐,這枚帝休果實就是薑淮爺爺在年輕時托付給我爺爺保管的,服用之後能夠在一段時間內壓製你的不良反應,為的就是今天能夠派上用場。帝休果實還有一封信本是要由我爺爺親手交給你的,不過我爺爺去年因為心梗突發去世,到底還是沒等到能夠親自將它們帶回來交給你的這一天。不過這東西到底能管用多久……”

薑穀陽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停止了對周圍的感應,半眯著眼睛看著那枚黑黢黢的木頭疙瘩:“自從2007年生日的那天晚上開始,我就發現我似乎能夠在每年生日的晚上,通過睡眠進入夢境來‘看到’某些家族先輩的一些經曆,而且在那個時候起,我的感官開始變的越來越敏銳,起初隻是能夠感受到身邊一些認識的人的內心善惡,這三年來已經發展到能夠感受到我視線範圍內人的內心善惡。尤其是最近,我發現我甚至能夠分辨出身邊出現的人對我抱有的具體情緒了。在夢境中我開始有些明白薑穀這個姓氏的特殊性,你們的來意我也隱約有所猜測,隻是沒想到爺爺他早就與你們兩家有所聯係。看來我目前的情況,你們已經很清楚了吧?”

兩個姑娘齊齊點頭:“現在我們想要要救你,之後還要救出被困的叔叔阿姨,我們的想法是幫助你結束一切!”

聽到她們兩個人的話,薑穀陽抬頭瞪著滿布血絲的雙眼看向舟遊兒:“那麽,先說說你手上那枚金屬戒指是怎麽得來的吧?和我家傳的那枚一樣材質一樣形狀的戒指,你是怎麽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