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爭執

第07章 爭執

“你說不讓我們住這裏我們就不住嗎?理由呢?”羅浩軒的聲音硬邦邦的,一點溫度都沒有,他手裏拎了大背包,眼睛瞪著麵前的陶慈,表情慍怒,明顯是壓了怒火沒有發出來。

楊新穎擔心陶瓷,見羅浩軒隻是麵色不好,多少放心了,羅浩軒雖然脾氣不好,但是還不至於會打小姑娘。

陶慈麵對羅浩軒,麵不改色,很誠懇地跟他說:“這裏真的不能住。”

“理由呢?”羅浩軒把手裏背包放到了旁邊的車坐上,斜倚著車門,抱臂問她:“你說不讓我們住,至少要給我理由吧,嗯?”

陶慈臉上有些為難,小聲說:“我不知道什麽理由,這裏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

“不舒服?”羅浩軒最終沒有發火,強忍著把自己的怒氣壓了下去,換了副勸說的語氣:“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就不能住嗎?嗯?”

“這裏真的不能住。”陶慈梗著脖子又重複了一遍。她沒有什麽理由說服羅浩軒,隻能反複地強調這一句。

羅浩軒挑眉:“我說丫頭,除了這個理由,你沒有別的理由嗎?”

自從陶慈上車,他們兩個說過的話很有限,陶慈給他的印象,就是非常地不討喜的那種姑娘。不僅不討喜,沒頭沒腦的事情還特別多,總之挺讓人想揍她一頓的。

羅浩軒的臉色都黑了,陶慈也不害怕,甚至還仰著脖子,倔強地望著羅浩軒,咬著牙又把話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懇切:“我沒騙你,這裏真的不能住。”

羅浩軒冷笑了一聲,指了指外麵的天,語重心長地跟陶慈說:“丫頭,行走在外,人難免不舒服,可你要記住,這裏不是你一個人,你自己覺得不舒服不想住,我不攔著你,但是也請你不要攔著我們!這外麵的天你也看到了,你難道要讓我們陪著你一起送死?沒門!”

羅浩軒說完,朝著陶慈瞥了一眼,拎著他的大背包,“嘭”的一聲把車門關上,大步流星,轉身就進了旅店。

陶慈站在車子附近,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最後什麽也沒說。她雙手將懷裏的大背包提起,放到一條腿的膝蓋上,麵對背帶,一手扶著大背包,另一隻手抓住肩帶迅速轉了個身,兩條手臂分別伸到背包帶子裏麵,穩當地把大背包背在了身後。

大背包壓在她的背上,她竟然一點都不嫌沉。

背好背包後,陶慈熟練地將腰帶拉緊、胸帶扣上,動作一氣嗬成,然後她轉身朝著旅店大門相反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抬腿,竟然真的朝著外麵走去了。

楊新穎看明白陶慈要離開旅店的意圖,想也沒想,下意識就追了出去:“喂,喂,陶慈……”

旅店前台,幾個男的在登記。

這家旅店地處偏僻,沒有聯網,登記很簡單,隻要在登記本寫上自己名字和基本信息就行,老板娘懶洋洋地坐在前台後麵的轉椅上,連他們的身份證都沒要求查看。

她漫不經心地把兩把鑰匙給了羅浩軒,就在羅浩軒收手想要拿回來時,老板娘忽然開口,陰陽怪調地叮囑他:“小哥,你告訴你的人,午夜十二點之後,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能離開房間下樓。”

“為什麽?”羅浩軒正拿著筆簽字,頭也沒抬隨口一問。

老板娘“咯咯”地笑了起來:“哎呦,你就不要問為什麽了,我是覺得你長得帥,才提醒你的,要是你們不聽話下摟,出事了我可不負責哦!”

“晚上這裏有非法交易?”羅浩軒半真半假地開玩笑,搖頭說:“老板娘放心,我們是有正事要幹的,其餘不相幹的事情,我們不會多管閑事。”

他這話算是給老板娘一個定心丸,沒想到老板娘並不領情,反而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那雙細長狹窄的眼睛裏滿是諷刺,等羅浩軒再抬頭想要看著仔細時,老板娘又恢複了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副不耐煩地吼著:“動作快點,簽完字趕快上樓,提醒你們,午夜十二點之後,任何人都不能下樓!”

達安仔和王建坤幾個小年輕有些好奇,正要開口問為什麽,老板娘毫不留情地打斷他們:“不要問為什麽,如果想死,就盡管下來!”

“呃……”達安仔被老板娘嚇得,躲到了黃大山身邊。

老板娘那雙犀利的眼神快速從達安仔身上掃過,落到了黃大山身上,忽然勾著唇角“咯咯”地笑了起來,不清不楚地說了句:“呦,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同道中人。”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在場的人都沒有聽明白,正要順著老板娘的目光好奇地看過去時,老板娘已經收回視線,板著臉說:“別以為我在跟你們開玩笑,午夜十二點之後,絕對不能下樓!”

老板娘一驚一乍,弄得羅浩軒很不耐煩,他敷衍地“嗯”了一聲,拎著大背包正要帶著幾個人上樓,樓梯上艾麗卻匆匆地跑了下來,與羅浩軒撞了個正麵。

她站在樓梯上,不管不顧,大聲尖叫著:“我不住這裏,我不要這裏!這裏太破了,外麵看起來是四層樓,結果隻有二樓一層,上麵都是空架子,根本不能住人,還有蜘蛛網,上麵蜘蛛還在爬……”

又一個不想住這裏的,羅浩軒沒好氣地吼著:“愛住不住,不住自己找地方!”

吼完,他拎著包頭也不回地上了樓,忍不住罵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煩。”

達安仔灰溜溜地跟著羅浩軒身邊,吐了吐舌頭,也學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煩。”

羅浩軒被他逗樂了,朝著他的腦袋就給了一巴掌:“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說什麽女人麻煩!”

“可不是麻煩嗎?那個沈姐姐每次來找你都哭得天昏地暗歇斯底裏的,我一看到她頭都疼……羅哥,你當時究竟是怎麽忍下來的?”

羅浩軒這次是真氣得不輕,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又黑又臭,頓了頓,沒好氣地說:“大概是當時我腦子進水了吧!”

他說完,直奔二樓房間,因為憤怒把腳下的木質地板踩得嘎吱嘎吱響。

這個名字叫做“夜棧”的旅店很破,不僅走廊的裏東西是破的,就連門板都破了幾個洞,嗖嗖漏風,不僅如此,房間裏竟然還有積了灰塵的蜘蛛網,都不知道這房間究竟多長時間沒見住過人了。

看清房間裏的情況,達安仔算是理解剛剛那個叫做艾麗的女生了,也明白她為什麽那麽排斥住在這裏了的原因。他們男人糙慣了,住在什麽地方都無所謂,人家那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麽可能會忍受這樣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