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緩和關係
105緩和關係
杜氏很擔心麥穗兒會把那碗飯菜給端走，所以她便是伸手就要給接過來，要知道，這一大碗的菜中可是有魚有肉的，米飯也是上好的白米飯，光是聞著，就覺得很是誘人了，她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碗飯菜再被麥穗兒給端走呢？
“是啊，爹，您老看不上眼兒，那也要為兒子想想啊，兒子都多久沒見過肉腥兒了？人家老三家現在富的都流油了不差這一點兒半點兒的，咱家現在是啥日子啊？人家老三從指縫中流出一點兒就夠咱家改善一下的了！”柳老大也是滿眼精光的盯著那碗肉，而他的臉上也是掛著十分討厭的討好的笑容。
“大伯，我家什麽樣的日子你知道？我們全家拜青青姐所賜，身無分文的被趕了出來，出來前我們可是啥也沒有的，現在我們自個兒憑自己的辛苦過上幾天好日子，怎麽在大伯的口中就成了富的流油了？而且，這碗飯是我沒舍得吃給我爺省出來的，怎麽在大伯的手中就是我們家裏不稀罕要的了？”麥穗兒一邊說著，一邊還紅了眼眶起來。
“我說柳老大啊，你怎麽現在還這麽渾啊？老三怎麽說也是你的弟弟，麥穗兒她是你的侄女兒啊，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啊？”
“是啊！柳老大，你拍拍胸脯兒說說，柳老三對你們一家咋樣，你那閨女兒啊，我看就是欠收拾！”
“柳老哥啊，人心都是肉長的啊！”
“……”
柳家這邊的動靜這麽大，其他的人當然是都聽到了，所以有些十分正直又得到過麥穗兒家的幫忙的人便是站出來為麥穗兒說話道。
平常的麥穗兒和小豆兩人很是勤快常常幫鄉裏鄉親們做些活計什麽的，這些日子更是，每當給他們盛油茶麵兒的時候也都是多給他們盛上一些，鄉下人都純樸，別人對你好，他會記上一輩子的，而且，這些天來麥穗兒的表現他們也都是一直看在眼裏的，她每天都會單獨給柳老頭兒送些吃食的，這樣的好孩子，這樣的孝順，竟是還要被他們這樣的擠兌，他們又怎麽不替她說句話呢？
柳老頭兒這邊的臉色也是十分的不好了，他一邊暗歎柳老大等人不爭氣竟惹是非，他另一邊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麥穗兒，他現在甚至不知道麥穗兒的這些日子的行為到底是她自己想的，還是老三教的。
“你們都給我閉嘴！麥穗兒是個好孩子，那爺就收下了！不過麥穗兒，你們家也不富裕，以後有什麽吃的，先緊著你娘和你們姐幾個兒吃吧，你娘現在需要補身子，你們姐幾個兒也是正補身子的時候，所以，你們吃了喝了，身體好了，爺才會心裏踏實的！”柳老頭兒很是慈愛的接過了麥穗兒手中的碗，然後慈祥的同麥穗兒說道。
“爺，即便我家再窮，隻要有我們吃的一口，就會有爺的那一口的，爹娘時常教育我們，要孝敬長輩，爺和奶為了爹爹和大伯他們操勞了半輩子了，老了就是要享兒女的清福的！”麥穗兒卻是脆生生的挺直小腰板兒說道。
“早就知道老三才最會教育孩子，你們看人家這孩子教育的！”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以後準是差不了的！”
“三房的這幾個孩子可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個個兒都是好的！”
“……”
麥穗兒這一番的說詞又是獲得了眾人的一片誇讚。
“就屬她最能裝像了，我恨不得去撕爛了她那張虛偽的臉！”柳青青低聲喃喃自語道。
她趕三房出柳家的事情鬧得村裏的人全都知道了，而她被趕出縣令府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現在哪個看了她不是滿是輕蔑和嘲諷啊，她現在這個村子裏就是個笑話，就是個惡毒的人，就連剛剛他們在誇讚麥穗兒的同時竟然還貶低了她，她心中的火氣便是騰的一下就竄上來了。
“都怪紅椒，若不是她多事，現在柳麥穗兒還能這般的風光？”柳貴蓮兒也是恨麥穗兒恨得牙根直癢癢。
“且讓她得意一陣子，看看到底是誰能笑到最後！”柳青青緊握雙拳的說道。
“……”
今日這一大碗的飯菜，柳老頭兒卻是誰也沒有分，自己一個人吃了，他在柳家眾人滿是期盼的目光下吃下去的，天知道，他吃的有多難受，美食當前，他卻猶如吞咽砒霜一般的艱難。
“……”
“總以為這樣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裏應該是祥和安樂的，想不到，還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鮮於浩看著麥穗兒回來，便是低頭對她說道。
“隻不過，他們個個都不會是你的對手！”隨後他又調侃了一句麥穗兒道。
“你想的太天真了吧，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爭鬥的，隻不過可大可小而已，想必你定然是從小生活在蜜罐兒裏的人，定然是不知道我們這些民間疾苦了！”麥穗兒也順便調侃了一下鮮於浩道。
“蜜罐兒裏？嗬嗬，也許吧！”鮮於浩對於麥穗兒所說並沒有反駁，隻是他的表情卻滿是敷衍與自嘲。
麥穗兒雖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異樣情緒，但是人家不想說，她也就不便去問了。
“……”
終於在天黑之前搶收完畢了，小米幾人都難掩興喜悅，不停的同鮮於浩道謝，麥穗兒更是想把今天這短工的錢給鮮於浩，隻是最後鮮於浩都以鮮於夫人的名義給拒絕了，這筆人情麥穗兒算是記下了。
“……”
“你說的是真的？浩兒……浩兒親自下到地裏去做農活兒？還割麥子？”鮮於夫人回來聽到張嫂的話後十分的不敢相信，所以她放下手中的繡活兒抬頭問道。
“回夫人，是真的，當然是真的，奴婢什麽時候說過假話？奴婢還從來沒有看過少爺那樣子過！”張嫂連連的保證道。
“不過，讓奴婢很是不解的是，少爺平日兒裏不是很不喜麥穗兒姑娘嗎？今天少爺表現的很是奇怪呢，不但找了莊子上的長工去裝作短工幫麥穗兒姑娘家收地，還特意囑咐了奴婢午時去送飯菜過去，而且在那之前還特意吩咐過奴婢一定要在麥穗兒姑娘麵前說是夫人安排的！”張嫂確實有些不明白鮮於浩的做法，所以向鮮於夫人問道。
之前她們家少爺同麥穗兒姑娘可謂是針尖對麥芒一般的針鋒相對的，隻要有兩人同時在一個場合，那都是要鬧得不歡而散的，為此她們家夫人也不知道說過她們家少爺多少次了，而她們家少爺依然是我行我素的。
“浩兒長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了！不過，我看麥穗兒那孩子不錯！”鮮於夫人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夫人，您在說什麽呢？奴婢是在說少爺所表現的有些奇怪呢！”對於鮮於夫人這樣跳躍性的回答，張嫂有些沒有摸清頭腦。
“就是麥穗兒那孩子小了一些，看來，浩兒還要再等幾年啊！”鮮於夫人突然間又是憂愁的說道。
知兒莫若母，她的兒子她最為了解了，他的想法他又豈會不知道呢？若是對於一件事物他沒有上心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一番的事情來的，想必，他定然是看上了人家的姑娘了吧，這才這般的上心的，不過，他的兒子，還真是有眼光呢，真是有眼光。
現在讓她最為憂愁的就是麥穗兒的年紀了，她的兒子都已經十八歲了，而麥穗兒才十二歲，古代女子要十五歲才行成人禮，那時才可以議親的，這樣看來，她想要抱孫子的心情又要延後了。
“夫人，您是說……少爺他對麥穗兒姑娘……可是，這怎麽可以啊？這怎麽行？少爺他的身份……他的身份……”張嫂聞言後竟然被嚇得花容失色了起來，連連道不行。
“張嫂，我同你說過多少次，什麽身份？身在的身份就是我們的身份，從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不要再提了，我隻想我們母子二人過著最平凡，最簡單，最快樂的生活，我再也不想過從前那般的暗無天日的日子了！”鮮於夫人說到此時，竟是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夫人，是奴婢錯了，是奴婢的不是，請夫人息怒，可是……可是翩翩小姐……翩翩小姐她可是一直未嫁在等著少爺啊！”張嫂撲通的一聲便是跪倒在地的說道。
“翩翩……翩翩……翩翩不可能跟著浩兒吃苦的！”聽到張嫂的提醒，鮮於夫人也是終於想到了她，隻是，最終，她終究是歎了口氣的說道。
“張嫂，你覺得，國公府的大小姐會下嫁給一個鄉下人嗎？若是浩兒真的娶了她，你覺得我們娘兒倆兒的日子還會過得這般平靜嗎？翩翩是不錯，可是，這都是命！都是命啊！”鮮於夫人歎了口氣說道。
“夫人，可是……可是翩翩小姐不會介意的啊！”張嫂又是硬著頭皮向鮮於夫人進言道。
“張嫂，我知道你是國公府的家生子，你也是看著翩翩長大的，可是，有些事情怎麽可能按她的意思去做呢？國公府有國公府的責任，難不成，翩翩的意見能左右得了哥哥嗎？既然當初做出了那樣的決定，那麽，我就再也不是國公府的女兒了，而我當然也不能再給他們添亂了，現在除了鮮於這個姓氏之外，我隻是一個鄉下夫人而已！”鮮於夫人像是想到了從前的什麽事情一般很是難過，她捂住了胸口，顫抖的聲音說道。
“夫人……”張嫂十分心疼的叫了一聲鮮於夫人，便是不再開口勸說了，她家夫人已經夠苦的了，她怎麽能夠再為她增添煩惱呢？
柳家上房
“想不到老三才是個最陰的，攀上了人家鮮於家，得了好處卻是沒有想想他爹他娘是過著啥日子的！”吃過晚飯後的柳家上房，也隻有柳老頭兒和李氏兩個人，李氏依然是盤退兒坐在炕上做著針線活兒，一邊縫著一邊說道。
今日鮮於浩帶著人去幫麥穗兒去收地的事情柳貴蓮兒，杜氏等人不知道同她講了多少遍，柳貴蓮兒更是在她麵前哭訴著麥穗兒有多麽的不要臉，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下柳老大與柳家眾人的臉雲雲，更是坦言，若是鮮於浩真的娶了麥穗兒，她就不活了之類的話。
最後李氏是左勸右勸才把柳貴蓮兒給勸好了，更是向她承諾，她是不會看著麥穗兒繼續作妖（就是折騰）的，柳貴蓮兒這才破涕為笑起來。
“過啥日子？過啥日子也是同人家沒啥關係了，咱們已經分家了！”柳老頭兒靠在牆上有些無精打彩的抽著煙袋。
柳老頭兒現在對柳家上房的這幾個兒子很是恨鐵不成鋼啊，一個個的好吃懶做，根本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外麵的人現在都說他有福氣，可是這福氣卻是三兒子給他帶來的，還是被分出去的三兒子給他帶來的，這樣的福氣簡直是比被打臉還讓他心難受呢，他更是希望他的這個福氣是柳家上房的這些人給他帶來的。
“分家咋了？分家了他柳老三就不是我兒子了？他就不是從我的肚子裏爬出去的？難不成，他是從石縫兒裏蹦出去的嗎？分了家了他就不認我這個娘了？他也得有那個臉！”李氏眼睛一立立，那拿著針的手又開始比比劃劃的說道。
“老婆子，你消挺些吧，最近折騰的還不夠嗎？現在村子裏的人在外都是怎樣說咱們的，你都沒聽到嗎？你還想不想在這個村子裏待下去了！”柳老頭兒看了一眼比比劃劃的李氏說道。
“老頭子，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挑起的嗎？別看平常老三媳婦兒裝孝心，其實咱家最陰的就是她了，難不成上次她打老二媳婦兒的時候你沒有看到嗎？說是身子弱要靜養，可是，你看她那下手的架式，哪裏像需要靜養的人，我看她就是想趁著這次機會鼓搗老三同咱們離了心分家的！”李氏一邊喊冤一邊推卸責任道。
“人家下套咱們就往裏鑽，那隻能說明咱們也是有那個心的！事到如今還說那些有什麽用！”柳老頭兒到底也沒有反駁李氏的話，隻是自身找原因道。
“還有麥穗兒那個死丫頭，也不是個本份的主兒，她就隨了她那個惡毒的娘一樣，不停的摸黑咱們的名聲，表現裝孝心，實則是在下絆子，挨千刀的丫頭，總有一天我會讓她落到我手裏的，到時候，看我怎麽收拾她！”李氏陰森森的說道，麥穗兒真的激怒她了。
“你別說那些沒用的了，與老三的關係，要我說，咱們還得緩和一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老三，他到底是咱們的兒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柳老頭意味深長的說道。
“緩和？怎麽緩和？在同一個院兒的時候都緩和不了，現在人家離咱們遠了，還怎麽緩和，再說，人家現在攀上了大人物了，還能看得上咱們兩個老不死的！”李氏瞪了一眼柳老頭兒，認為他是在說胡話呐，所以她反駁道。
“就像你說的，他再攀上了什麽人物，那也是咱們的兒子不是？這個關係必須要緩和，以後沒啥事兒，你就去老三那坐坐去，老三媳婦兒的肚子也有四個月了，雖然她不是頭一胎，但是到底她也不年輕了，所以你該叮囑的都叮囑一下，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不過，你要記得，壓著點兒脾氣，若是再鬧得不可開交，那咱們的關係就真的緩和不了了！”柳老頭兒仔細叮囑了一番李氏，最後還帶著絲絲的警告。
“我去看他們？他們也有那個臉？要去你去，我不去！”李氏顯然並沒有會意柳老頭兒的意圖，一扭頭兒便是拒絕道。
“那老三這個兒子你還要不要了？鮮於家你還想不想結交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老三家的日子是怎麽過好起來的嗎？這些你都不想知道了嗎？”柳老對兒緊緊的盯著李氏一句句的逼問道。
“老頭子，你的意思是……是讓我去探探消息去？”李氏突然由陰轉情的問道。
“那隻是一方麵，主要的還是想讓你們婆媳關係有所緩和，和老三一家的關係緩和了，別人隻能說咱大度，你也不會丟麵子的！”柳老頭兒回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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