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到人

沒有等到人

悅悅雖然不情願,可是不可否認,楚衛民對她很好,在她從未見過親生父親的生命中,楚衛民幾乎就是她的父親了,所以即便是為了這個善待她愛護她的男人,她也應該跟楚一航好好相處,即使是要忍耐他的壞脾氣和惡作劇。

悅悅不情不願,甚至帶著一種莫名的恐慌情緒隨著媽媽一起下樓等著即將要回家的楚一航。

可是十一點過去了,十二點過去……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大門口還是不見那輛熟悉的悍馬載著楚一航進來。

楚衛民緊抿著唇,表情從期冀到忐忑,再由忐忑到緊張,最終全部換為憤怒是失望。

他知道,一航還恨著他這個父親,所以不願回到這個家來。

是的,是恨,從一航無力抗爭隻能服從被送去英國的決定後,他從孩子眼裏讀到了深刻的恨意。一航一定以為他這個自私無情的父親寧可要外人,寧可護著悅悅也要把他送到遙遠陌生的國度,讓年紀小小失去母親的他隻能淒苦孤獨的生活在異國他鄉。

悅悅有些擔心的看著眼前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的楚衛民,十二年的歲月讓原本強壯剛毅的中年男子變成了身體虛弱的老年男子。半白的頭發,眼角額頭的皺紋,失去光澤的皮膚,黯淡無神的雙目……這些都是歲月劃過的痕跡。原來在不經意之間,那個能為他們母女撐起一片安逸天空的楚爸爸老了。

是的,爸爸。早在十二年前,楚衛民將折斷手的她溫柔的背回家時,她就改口叫他爸爸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的親生父親活著會是什麽樣,因為她從沒見過,可是楚衛民給她的感覺就是父親的感覺,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喊他楚爸爸。

“濤,要不打個電話給司機問問,看看是麽時候到,或許路上遇到什麽事情了。”樓雪看著坐在沙發上悶聲不吭的楚衛民臉色越發難看了,便柔聲建議。

楚衛民可不能再受什麽刺激了,年前因為應酬多喝酒喝的酒精中毒,連帶有輕微的中風,醫生說以後不能再受刺激,不能再喝酒,不能再過度勞累了。

楚衛民有些發白的嘴唇抿的更緊了,似乎蘊含著極大的怒氣,以及……無奈。

最後快速從沙發上起身,惱怒一哼,“不用了,我們別等那個逆子了,吃飯。”說完率先走向餐廳,他早就打過電話給司機,可是除了第一次電話是通的但是沒人接,之後打過去就是關機了,從頭到尾就沒有聯絡上司機過。

“楚爸爸,你別生氣,我想子……一航哥哥興許有什麽事,可能晚飯就回來了。”悅悅上前扶著氣的有些顫巍巍的楚衛民,青澀純美的臉上綻放一抹可心的甜笑。

“還是悅悅乖,知道要體恤楚爸爸。”楚衛民扭頭看見悅悅的笑容,心中一暖,怒氣便消了不少,有些感慨的歎道。

“慢慢來,一航是個重感情的孩子,他隻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樓雪在另一邊扶著楚衛民,溫柔的拍拍他的手背安慰。

“好了,不說了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咱們去吃飯,不去管那臭小子了。悅悅趕緊吃飯,馬上高考了,現在學習任務老重了,別給耽誤時間了。”楚衛民深吸一口氣,不願那些煩心糾結的事情擾的全家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