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撕渣渣不手軟

“滿屋子藥味兒,真難聞,哭得吵死了!”

“她怎麽還沒醒?你們去翻翻,把屋子裏值錢的東西都帶走!”

繈褓裏的嬰孩啼哭不止,丫鬟抱著她,抬手攔住想貿然闖進內屋的家丁,焦灼為難地說道:“老夫人!我家夫人臥病在床,若真有事,不如等將軍回來再商量!”

麵相極凶的老婦咒罵道:“你算什麽東西?還敢攔著我!”

啪——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和推搡爭吵的聲響把安瑾禾吵醒。

她撐著身子坐起,縮在床角,茫然打量環顧著周圍陳設。直到瞥見銅鏡內年輕的自己,安瑾禾驚訝到合不攏嘴,她抓緊床幔,無數記憶湧進腦海,蒼天有眼!她重生了!

外屋打翻東西的聲音此起彼伏,安瑾禾漠然的聽著,唇角勾起冷笑。

此處是京城霍氏將軍府,她乃霍雲錚明媒正娶的正妻。兩年前,在禮院做五品官的爹爹做主將她嫁過來,霍雲錚為人正直,戰功赫赫,對她體貼備至。原本以為會舉案齊眉,攜手此生。可萬萬沒想到,霍雲錚在京城開了府邸,便將村裏的後母和弟弟弟媳一家接過來同住。

霍雲錚生母難產而亡,後母給他生出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這家人慣會做戲,貪婪成性,知道安瑾禾的娘親是江南首富獨女,金銀財寶、頭麵首飾無數後,便隔三差五跑來搶掠。她們仗著安瑾禾不想給霍雲錚添麻煩,忍氣吞聲的性格,漸漸變本加厲。

前世,安瑾禾誕下女兒,她一歲那年,霍雲錚征戰失蹤,生死不明。

此後不久,天降異象,末日降臨。以京城為中心,旱災蝗災頻發,洪澇席卷山地,山崩地裂的慘事不斷,漫長無邊的永夜過後,居住在山林海底的怪獸紛紛湧進城內,死傷遍地。災荒年間一粒米難求,安瑾禾的婆母和弟媳竟然偷偷將她的女兒蒸煮吃了,還把她打暈發賣到青樓妓院,換取兩袋米麵。

安瑾禾緊緊攥著指節,想起她忍辱偷生的畫麵,咬緊牙關。

末世時,她想辦法從青樓逃跑,路上遇到神獸黑龍,機緣巧合將它馴服,意外獲得空間,習得醫術,卻還是逃不過火山噴發……含恨而亡。

“黑龍!”

安瑾禾想到這兒,掀開手腕,看著盤踞在無名指節的痕跡,驚喜的闔上眼眸。

微風吹拂,龍吟自頭頂傳來,果然!空間也隨著她一起重生了,幾座空倉庫和靈泉出現在眼前,隻不過黑龍還沒有辦法離開這裏,此事不急,安瑾禾再度睜開眼,起身向外走去。

現在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啪!”

婆母抓起茶盞,眼看著要砸在丫鬟和女兒身上,安瑾禾憑空握住,反手砸在弟媳的身邊,瓷片破碎飛濺,嚇得她們怔楞片刻。

安瑾禾把丫鬟扶起來,抱著女兒,眼眶泛紅的輕哄。

原本啼哭不止的女嬰眼角還掛著淚珠,卻神奇的笑起來,握著安瑾禾的手指。

霍母和弟媳鄒氏瞧見她,整理著衣裳,撫弄亂掉的鬢發,“你醒來正好,家裏吃穿用度的銀兩用完了,你抓緊拿二百兩紋銀出來。”

“我欠你的?”

安瑾禾抬眸,語氣冷冽的反問。

霍母沒想到她會有如此變化,向來柔弱可欺的安瑾禾倒是變得令她有些懼意,她穩了穩心神,坐在藤椅上,“你是雲錚的夫人,便是我的兒媳,這是你的本分。”

“哦?本分就是養著你們一家子的吃喝拉撒?”

“將我的首飾頭麵都搶走,銀錢都供你們揮霍吃喝,團團病了想請郎中,你們都推三阻四!這便是本分?那好,霍雲錚的夫人我不做了,誰愛做誰做!”

安瑾禾掏出紙筆,洋洋灑灑的寫了封休書,拍在她們麵前。

霍母和鄒氏驚呆的打量著她,“你、你果真想好了?可不是我們逼你的!”

安瑾禾懶得跟她們廢話,抱著團團便要向外走。

鄒氏和霍母對視一眼,忙衝過去攔著門,眼睛裏都是精光的說道,“你要走,我們不攔著,可我要搜身!誰知道你是不是把府裏的東西帶出去了?”

嗬,府裏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她娘家填補來的?

這群人未免太厚顏無恥。

安瑾禾不想理會,繞開鄒氏繼續走,鄒氏卻不依不饒的扯著她的掌腕,想要搶走團團。觸碰到逆鱗的安瑾禾咬牙,抬手握著鄒氏的肩膀用力,哢嚓,便卸掉她的胳膊。

家丁想要衝過來,安瑾禾隨手抄起門邊的木棍。

她反手準確的擊打在家丁們的膝窩、肘節等痛楚,不一會兒,屋內倒地哀嚎不斷。

霍母嚇得顫巍巍抬起蘭花指,“你要做什麽!”

安瑾禾回頭看著她,藏不住眼底的恨意,她從袖擺裏掏出飛鏢射出,飛鏢刀刃擦著霍母的鬢發紮進門板。霍母簪子折斷,珍珠散落滿地,她狼狽癱軟的跌坐在地上。

“你欠我的,我會一樣樣討回來。”

“慢慢等著!”

安瑾禾頭也不回的離開將軍府,內屋早已空空****,東西都被她收進空間。

仇,可以慢慢報,可末日即將到來,她需要盡快把娘親和哥哥接出來,找處安全的地方。否則——安瑾禾腦海裏閃過娘親和哥哥慘死的片段,搖了搖頭,加快腳步。

安府,安瑾禾順著後門來到海棠苑。

柳氏正吃著葡萄,悠閑自在的搖著蒲扇,安亦行拎著巨石、紮著馬步。

安瑾禾眼眶濕熱,聲音發抖的喚了聲,“娘,哥哥!”

“禾兒?”“妹妹!”

柳氏和安亦行同時扔掉手裏的東西衝過來,心疼地擦著她的眼淚,安亦行笨拙地抱著團團問,“怎麽回來了?是不是霍家那老妖婆又欺負你了!我去打……”

“我已經寫了休書給霍家。”

安瑾禾搖搖頭,攔住安亦行想追問的話頭。

想起來意,她不敢耽誤的扯著柳氏的手,“娘,家中還有多少銀票?全部給我,我有要事!還有,今日你便收拾東西,跟我離開,最好是跟父親和離!”

柳氏錯愕,眼珠微轉的想了想,回道:“我是妾室,無法與你爹爹和離的。”

安瑾禾皺眉,卻聽柳氏繼續說:“但我可以把他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