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刀劈斧砍血濺

李茂的手推在一團柔軟上,同時伴隨著一聲嬌呼。

端著魚湯砂鍋的鄭愛月趔趄著倒退,砂鍋脫手掉在地上摔的稀碎,人也撞到灶台才停下。

鄭愛月隻覺得胸口被大力撞了一下,痛的不得了,心裏的羞臊還沒發作,嬌呼變成了驚叫。

透過翻起的布簾看到茶酒攤變成屠宰場,這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來說,視覺衝擊太過暴力,人也嚇的呆傻。

李茂看到掉下來的布簾後麵,灶台上燒著幾個茶壺和一口湯鍋。

急中生智轉身幾步奔過去,短刀被他咬在嘴裏,雙手各提著一個茶壺。

“看水雷,著啊!”

李茂見匪徒已經拎著斧頭殺來,手裏的開水壺拋了過去。

這個匪徒沒看清李茂扔出來的是什麽東西,抬手就是一斧子把水壺砸碎,一壺開水在啪嚓聲中兜頭濺下。

被開水澆頭洗臉的滋味可想而知,匪徒的麵皮幾乎燙熟了,紅的好像猴子屁股,捂著臉大聲嚎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李茂之前不想節外生枝準備忍氣吞聲離去,現在既然已經和匪首照了麵,用腳趾頭想也不會善了。

短刀握緊,當頭朝捂著臉的匪徒砍去,刃口鋒利的短刀幾乎砍進了匪徒的半個脖子。

看著匪徒脖頸鮮血噴濺栽倒在地,李茂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看鄰居殺年豬的那一幕,殺人原來和殺豬差不多。

一擊得手,恐懼驚慌的心理隨著這一刀**然無存,眼前的情勢很明確,不是他殺匪徒,就是匪徒把他當豬狗宰掉,想不搏命都不行。

手裏的一個開水壺再丟出去,占著“暗器”的便宜,又將一個撲過來的匪徒捅傷。

李茂轉身再去拎開水壺的時候,看到鄭愛月還在靠著灶台發傻,大聲吼道:“從後麵跑,去叫人去報官,你想死在這裏嗎?”

鄭愛月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總算從驚懼中回過神來,用力點點頭。

想去找母親和妹妹,又被李茂推了一把:“來不及了,你快跑吧!”

鄭虔婆和鄭愛香被匪徒拿住,雙手被草繩子綁著隨意丟在地上。

娘倆瑟瑟發抖哆嗦成一團,像極了兩個膽小的鵪鶉。

陳文昭和李昌期被匪首帶著十幾人包圍,李昌期的一個仆從已經被砍翻在地。

全仗著陳文昭的三個仆從,舞動桌板木板如風暫時護著主人的周全。

陳文昭臨危不懼,“陳澤,去駕車,禦馬撞散賊匪。”

陳澤就是那個見勢不妙踢散桌案的仆從,聽了自家老爺的話眼前一亮。

手裏的木板當箭矢扔出去,拚著胳膊上挨了一刀衝出賊匪的包圍,幾步就跑到馬車旁,用力扯斷韁繩翻身坐到車轅上。

大聲呼斥中,馬車徑直朝賊匪們衝撞而去。

李茂再次口銜短刀,手裏拎著四個開水壺衝出茅草屋,接二連三的把開水壺砸向匪徒。

掩護著身後的鄭愛月,同時高聲喊喝道:“車老板兒,駕車過來。”

看到眼前的情勢,李茂知道讓鄭愛月跑去報官行不通了,反倒是陳澤的辦法可取。

他準備現學現賣,隻希望車老板兒能聽他的話,否則他走不脫,車老板兒怕是也難逃一死。

車老板兒沒讓李茂失望,比劉三何老二有血性,駕著馬車衝向茶酒攤。

兩輛馬車呈夾擊之勢衝撞,頓時破了賊匪們的包圍圈。

“上車。”

李茂伸手抓著鄭愛月的衣襟,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將鄭愛月拎起來推上馬車。

鄭愛月的額頭撞在書櫃上流出血來,清秀的臉蛋掛了幾條血跡。

李茂哪有憐香惜玉的心思,躍上馬車後大喊:“老丈,朝那邊衝。”

那三個年輕仆從的身手出乎李茂意料的好,兩下合在一處逃命希望大增。

匪徒們被馬車衝撞的手忙腳亂躲閃,但也激起了匪徒們的凶性。

李昌期僅剩的仆從被一板斧砍掉腦袋,駭的李昌期體如篩糠幾乎癱倒在地,與陳澤伸過來的手失之交臂。

陳文昭被陳澤抓住衣袖拽到馬車的車轅上,看到李昌期臉色如土,陳文昭疾呼:“陳澤,去救李大人,本官來駕車。”

“娘,愛香。”

鄭愛月看到被捆綁倒地的鄭虔婆和鄭愛香,哭著喊著搖著李茂的手臂哀求道:“救救我娘,救救愛香兒,她們會死的。”

逃命的機會稍縱即逝,李茂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對鄭愛月的哀求愛莫能助。

但事情的發展並不以他的意誌為轉移,另一邊駕車的陳文昭突然調轉馬頭。

別著車老板兒不得不調轉方向,否則兩輛車非撞在一起不可。

看著馬車徑直衝向鄭虔婆方向,李茂暗罵了一聲倒黴,一手持刀一手伸向鄭虔婆:“翻身過來。”

鄭虔婆翻身之際,李茂俯下身抓住鄭虔婆和鄭愛香身上的草繩子。

但無力把兩個人拽上馬車,隻能這麽拖著,可憐二女被拖拽的發髻散亂,身體在地麵上被摩擦剮蹭的灰頭土臉,還留下一道血跡,也不知道是誰磕碰傷了何處。

隨著兩輛馬車在茶酒攤打轉,人喊馬叫亂作一團。

李昌期被陳澤拉上馬車,連家眷也顧不上,聲嘶力竭道:“賊人追上來了,快走。”

沒門牙的匪首憋氣又窩火,一手晃著斧頭一手攥著刀:“追,他們的馬車跑不快,追上去活剮了他們,給兄弟們報仇。”

匪徒們氣勢洶洶,匪首手裏的斧頭脫手劈向李茂。

李茂手裏攥著草繩子躲避不開,奮力揮舞短刀,斧頭被劈落,卻砸在了鄭愛香身上。

鋒利的斧尖在鄭愛香的背上砸出一個傷口,慘呼聲中鮮血很快把後背染紅。

李茂握著短刀的手臂陣陣發麻,暗忖匪首好大的力氣。

他這樣拖拽著鄭虔婆和鄭愛香,完全就是賊人眼中的活靶子,是鬆手還是……

此時兩輛馬車已經竄出茶酒攤,另一輛載著李昌期家眷的馬車落在最後麵。

車廂被賊匪刀劈斧砍散了架,裏麵是一對母子和一個丫鬟,驚叫聲聲淒厲異常。

匪首看到一身綾羅綢緞的婦人,俏麗的小丫鬟,大笑中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車,麵目猙獰道:“這才是好囊皮,合該去做我的壓寨夫人。”

婦人並不美豔,但穿衣打扮非鄭虔婆之流可比,主要是雍容華貴的氣質,一下子就把姿色不俗的鄭虔婆甩了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