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白照
綠色的**從橫刀刺穿的地方濺射,宇文恒臉上都沾上了好一些,難聞的氣味飄散出來,幾乎讓他彎腰嘔吐。
可現在白骨還沒有死,他還需要找到對方的致命位置,刺穿它的心髒!
他連嘔吐的時間都沒有。
機械臂抓住刀柄往外扯,橫刀卻紋絲不動。
宇文恒愣了一下,立刻鬆開橫刀,身軀想要往後閃躲。
橫刀卡住了,沒辦法拿出來,這時候繼續停在原地,和找死沒有區別。
但……他的動作太慢了,白骨早已經一拳砸了過來。
拳頭擦著牆壁,牆壁如同白紙一樣脆弱,轟隆隆的破碎,磚石碎塊一同飛了過來。
宇文恒隻來得及用機械臂擋住,一塊尖銳的碎塊劃過他的臉,一道細小的傷口出現。
緊接著,是白骨碩大的拳頭與擋在胸前的機械臂接觸,宇文恒眼睜睜看著機械臂沒辦法阻擋巨大的力量,撞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劇烈的疼痛傳入大腦,他慘叫出來。同時,他的身軀倒飛出去,撞破了薄薄的木門,整個人狠狠撞在工作台上。
手斷了!
宇文恒第一次經曆那麽劇烈的疼痛,他大腦在釋放著冷靜的信號,可身體的疼痛已經超過了他忍耐的極限。
他的意識有一些模糊,要昏倒。
“給我清醒起來!”
牙齒咬在舌尖,舌頭的疼痛像是從頭頂上潑了一桶冷水,他的意識再次恢複。
抬眼望過去,白骨再次伸手舉起了白芨,長大嘴巴,肚子上的橫刀,根本就不影響它的進食。
“靠了!”
宇文恒用手撐起身體,卻因為劇烈疼痛和早已經使用過度的力氣,他整個人從工作台摔在了地上。
他抬頭死死盯著白芨,大吼:“醒過來啊!你趕緊醒過來!”
可惜,白芨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話,也沒有辦法醒過來。
似乎隻能這樣被吃掉了!
宇文恒眼睜睜看著,心中的憤怒已經到達了頂峰,他感覺胸膛要爆炸了一般!
忽的!
一道白光從外麵刺進來,洞穿了白骨的心髒,那是一杆銀槍,洞穿了白骨之後,還將白骨抓住白芨的那隻手臂,釘在了牆上。
白骨連吼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雙眼慢慢失神,最終失去焦距。
死亡!
宇文恒艱難的抬頭望過去,在牆壁被洞穿的缺口,一個男人正慢慢走進來。
大背頭,麵容俊逸,白色西裝,皮鞋擦得鋥亮。
男人走到白芨身前,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之後,抱起來,輕鬆的往外走。
等走到缺口前,他轉頭看向宇文恒。
用冰冷的眼神與宇文恒對視。
宇文恒愣愣的望著,腦袋一片空白,但很快他就暈過去了。
再次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望著的隻是一片潔白,是天花板。
左右環顧,身邊的儀器和吊著的藥水讓他明白,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裏麵。
“你醒啦?你運氣可真好,遇到怪物還能夠活過來,聽說救你的那天晚上,有四個人死在怪物的手上。”小護士穿著潔白的白大褂,戴著口罩和護士帽,說話間就給宇文恒換了一瓶藥水。
宇文恒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卻發現兩隻手臂都打了石膏,稍微動一下都會非常疼。
倒吸一口涼氣,暫時放棄坐起。
他繼續躺在**,盯著天花板看。
“誰打電話給你們過來救我的?”宇文恒對這一點好奇。
那個男人看起來就不像會救自己的人,那個女孩又已經昏迷過去,整個舊樓的人,估計也不會有人在乎自己的生死。
誰會那麽好心?
護士笑著回答:“啊,是你們的房東。他讓我告訴你,你不能死,你租的房間被破壞成那個樣子,你要負全部責任,要賠錢。”
宇文恒腦海中多了一張邋遢中年人的臉,那個家夥就靠著那一棟舊樓收租過日子,穿著有些發黃的清涼褂子,一條沙灘褲,腳下夾著人字拖。
他的頭發像是雞窩,滿臉的胡子渣,眼神還總喜歡往漂亮的女生身上瞟,極其猥瑣。
“那我的醫藥費?”
“哦,這個啊,這個好像是你們製造廠有給你們買保險,保險報了。而且你是因為怪物潛入才造成了你的傷害,所以官方也會給予你一定的補償。”護士解釋。
給宇文恒換好了床單,又囑咐了幾句,最後還安慰道:“放心吧,你就安心的在這裏養傷,你能活下來算是你命大,也出了名,現在整個14區的人都知道你這麽一個人。”
護士往外麵走去,站在門口的時候,又轉頭眨了眨眼睛說:“對了,過段時間估計會有很多人來慰問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宇文恒並沒有在意那麽多,他的腦子裏依然在回憶那天晚上的事情。
看了看牆上的時間,距離他昏迷過去已經三天了。
正如同護士說的,當天下午就有非常多的記者找上來,問的一些比較官方的問題,並且引導宇文恒往好的方向去說。
最終他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都紛紛放下紅包或者禮物,離開了病房。
在病房繼續休養了幾天,宇文恒就出院了,出租房已經被修補好了,那個邋遢的房東並沒有責罵他,隻是當著他的麵數著手指算維修費用,最後留下一句:“你現在欠我150銀。”
對了,自從怪物出現之後,聖聯所將貨幣統一了,以金銀銅來計算,一銅的購買力是一瓶礦泉水。
1銀等於100銅,一金等於100銀。
除了金銀銅之外,還有硬通貨魔晶,至於魔晶是從什麽地方獲取的,沒有人知道,魔晶也並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擁有。
和貨幣不同,魔晶內部蘊含了真正的能量,是一塊紫色的水晶,大概拳頭大小。
回到自己的宿舍裏麵,宇文恒收拾了一下房間裏的東西,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製作的頭盔和機械臂都還在。
就安靜的躺在工作間的地上。
宇文恒從地上撿起來,用衣服擦幹淨,擺放在工作台上。
拉了一張凳子坐下來,他看著客廳,那一張貼著牆壁放著的黑白照,依然待在原位,想了想,他給這黑白照點了三炷香。
黑白相片裏麵,是三個人,一男一女站兩邊,一個孩童站在中間,三個人的笑容燦爛,背景是某一個午後的公園裏,三個人身後的摩天輪恰好的被相片裝下,與三人隔著很遠。
宇文恒擦了擦相片,咧開嘴:“差一點啊,我就可以和你們一起了。”
“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