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教會集會
黃昏教有著古老的曆史，其根源，甚至可以追溯到靈族剛降臨的滅世紀元。
在漫長的時間裏，留下了許多繁瑣但又莊嚴的儀式。
比如，進入集會大堂前，需要靜心。靜心去塵，簡單一點可以在大堂門口洗個手，然後進入專門小房間獨自待個半小時。虔誠的信徒呢，大多都是在家沐浴更衣，然後再來到靜心房獨處。
餘亦按照林殊的提醒，在那個所謂聖水盆裏洗了洗手，然後走進靜心房。
在靜心房待了半個小時後，餘亦走出房間，如釋重負。
林殊早早等候著，帶著他走進大堂。
大堂內早就有許多人了，林殊沒有帶著餘亦匯入人群，而是帶著他繞到另外一個大房間。
“我們來這裏做什麽？”餘亦不解的問道。
“您是神子，需要準備一下。”林殊微笑說道。
“準備什麽？”餘亦有些疑惑，他的神子身份，說到底其實沒黃昏教並沒有太多的幹係。主要還是因為他可能參與過大議會的造神計劃。
林殊笑而不語，抬手在牆壁上摁下一個按鈕。
很快，一行女孩走進房間。
為首的幾個女孩手裏各自捧著白色衣物、鞋襪和一個麵具。
“請神子大人易裝。”林殊說道。
餘亦愣了愣，有些不情不願的說道：“一定要嗎？”
沒等林殊回答，房間內的廣播傳來黃聖的聲音：“神子大人還沒有準備好嗎？”
林殊看了看餘亦：“這是您第一次在黃昏教露麵，馬虎不得，這關係到您以後在教庭能否取得民眾支持。”
餘亦低頭想了想，然後他點點頭：“好吧。”
見餘亦點頭，林殊拍了拍掌，女孩們上前為餘亦更衣。
很快，餘亦就換上了白色長袍，他手裏拿著黑色的麵具沒有著急戴，而是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
不得不說，他的一頭長發配上長袍，他整個人顯得無比出塵。
“我怎麽取得民眾支持？”餘亦問道。
“神使大人會準備好的，到時候你應該隻是露個麵就好了。”林殊上前拿過餘亦手裏的麵具，認真的幫餘亦戴好。
“好了，我帶著神子大人出來了。”林殊拿起一個對講機說道。
林殊說完，打開房間的另外一扇門，門後是黑色的通道。
“林殊，我有些緊張。”餘亦說道。
“沒關係，我在的。”林殊拉著餘亦走進通道。
“同胞們，現在，神的恩賜已經出現。我們的神子大人也是來到了基地，讓我們一睹神子大人的風采吧！”還在通道裏，餘亦就聽見了外麵黃聖的聲音。
隨著黃聖激昂的聲音落下，來參加集會的眾人也是發出熱烈的喝彩聲，他們翹首看著聚光燈落下的位置。
很快，一個少女拉著一個黑麵具白袍長發青年出現。
“參拜神之恩賜吾等神子大人！”黃聖彎下腰高呼。
眾人也是口中興奮的喊道“參見神子大人。”
看著狂熱的眾人，餘亦咽了咽口水，按照林殊事先交代的，竭力用平穩的聲線沉聲說道：“神說，我們能夠共同到達新世界！”
新世界，什麽新世界？餘亦心中默默吐槽。
“吾等與神子大人同行，吾等榮幸！”黃聖說道。
林殊輕輕扯了扯餘亦的手，示意他到上首的位置落座。
餘亦坐好後，黃聖就開始說起了黃昏教的教義，什麽要團結互助，謹遵神喻之流的空話。
餘亦聽著，眉頭不由得深深皺起，這黃昏教，怎麽看著是在愚民？雖然他心中大為不滿，但還是理智的沒有開口打斷。
他聽著黃聖在那裏滔滔不絕的說著黃昏教的起源，以及所謂黃昏教信奉的神。
“紅壯大神起於微末，在亂世劃分出安全帶，護衛人們於水火。我等供奉其神位，不曾忘卻其功德……”
黃聖說的無比繁瑣，餘亦聽得腦袋昏昏沉沉，他坐在椅子上挺直後背，但其實已經打起了瞌睡，他臉上帶著麵具，剛好幫他遮掩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餘亦被林殊輕輕拍醒，眾人正在歡呼。
“宣揚教義結束了，現在是自由活動了。”林殊提醒道。
大堂內，已經擺上了許多美食和酒水。
餘亦看得直咽口水，但是林殊提醒過他不能摘下麵具，如果肚子餓的話，集會到後期他可以去後台進食。
“現在就是在這坐著嗎？”餘亦問道。
“是的，不過可能會有人來找你賜福，所以我叫醒了你。”林殊說道。
“賜福？我不會啊。”餘亦愣了愣神說道。
“沒關係，你隨便扯一下神就好了。”林殊淡淡說道。
沒等餘亦說話，一個婦女抱著一個嬰孩上來，婦女說道：“神子大人，能請您為我的孩子賜福嗎？”
“孩子的父親，上次和我們一起出基地。”林殊小聲說道。
餘亦動作一僵，他起身，仔細看著孩子的眉眼。
孩子吮吸著手指，好奇的看著餘亦，他伸出手，試圖觸摸餘亦臉上的麵具。
上次出基地的人，除了餘亦和林殊以及一個正在躺在醫院的青年，都死了。
都是為了讓自己撤離而死的。
餘亦感覺心裏麵堵得慌。
他伸出手，從婦女懷裏接過孩子。
“孩子叫什麽名字？”餘亦輕聲問道。
“商雲望。”婦女恭恭敬敬的回答。
餘亦深吸一口氣，他心中對所謂的賜福並不感冒，甚至覺得這是一種糊弄人心的下作手段。
但是此刻他看著懷裏孩子那清澈的眼睛，心中那塊柔軟被牽扯動。
大堂內，所有人在婦人請求賜福的時候就安靜下來，他們看著餘亦沒有人開口。
餘亦將孩子舉起，他高聲說道：“神會保佑你的！”
孩子澄澈的眼眸看向大堂內的眾人，似乎是被眾人灼灼目光驚到，他開始啼哭起來。
餘亦將孩子還給他的母親，然後他把手放在胸前沉聲說道：“神保佑大家。”
眾人一片歡呼，對著餘亦開口讚頌。
餘亦在喧鬧中轉身離開。
林殊跟著他身後。
餘亦沉默著快步走到後台，在沒有人的時候，他扯下麵具，扶著桌子大口喘氣，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浮出水麵一樣。
“神子大人，你還好吧？”林殊關心道。
餘亦抬起頭，眼中泛出淚光：“那個孩子——”
“不怪你的。基地裏經常有人死。”林殊試圖寬慰餘亦。
餘亦痛苦的皺起眉頭，他扯著衣領，似乎他的衣服限製住他的呼吸一樣。
“我從沒想過，會有人因我而死。”餘亦痛苦的說道，他積壓在心中的情感在見到那個孩子之後噴薄而出。
現在的餘亦隻感到麵前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神子大人，你累了，回去休息吧。事情很多呢。”林殊淡淡說道。
……
黃聖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基地負責人老劉煩躁的坐在辦公桌後麵，他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麵。
“基地轉移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平時也該安排人對基地外站崗了。”黃聖淡淡說道。
老劉看向黃聖：“那個幽藍色靈族？林殊丫頭不是說沒有嗎？”
“神子大人說了有，那就是有。”黃聖淡淡說道，“你位置不低，自然能夠明白林殊當時的處境，她說沒有，隻是因為當時的人有點多。”
老劉不甘心的說道：“難道，就出現一個幽藍色靈族，我們就要放棄這麽多年的心血嗎？”
黃聖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幽藍色靈族事關重大，你不要小看了他。明天我就要啟程返回教廷稟告了。”
“有這麽嚴重？”老劉眉頭緊緊皺起，“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能說。”黃聖搖頭。
老劉眼中射出精光：“難道我們不能將其獵殺嗎？”
“可以。隻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代價很大。甚至一整個虔城基地都不夠。”黃聖淡淡說道，“你記得向在虔城的教眾說明情況，讓他們一並轉移。”
老劉愣了愣神：“這麽嚴重？難道大議會也沒有能力抵抗？”
“嗯。”黃聖點頭。
老劉咬了咬牙，最終答應下來。
“到時候我走了，神子你多照顧照顧。”黃聖說道。
老劉眯了眯眼睛：“這個神子到底什麽來頭？他忽然出現，而我沒有得到關於他的任何信息。”
“他身份來源不方便透露。不過我就這麽和你說吧，他應該是目前教廷所有神子裏麵，最有希望成為神的存在。”黃聖沉聲說道。
“哦？目前教廷神子一百零三位，你就這麽有信心？”老劉淡淡說道。
“嗯。一開始，我隻是想著盡力讓他成長，未來隨緣。但是幽藍靈族的出現，讓我明白，他的潛力無法估量。”黃聖臉上閃過火熱。
老劉看向他，臉上疑惑無比。
“你也知道大議會的造神計劃吧？”黃聖說道。
“嗯。教廷不少神子都是參與過造神計劃的。”老劉點點頭。
“但是你不知道，造神計劃和靈有關係吧？”黃聖沉聲說道。
“你說什麽？”老劉大吃一驚，人類的造神計劃，怎麽會和靈族有關係？
“你隻需知道，神子大人目前處境有些危險。最好不要離開基地，不然那個幽藍色靈族肯定會對他動手的。”黃聖叮囑道。
“這麽嚴重嗎？”老劉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