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基地
餘亦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他洗了一個熱水澡。
滾燙的水從頭頂花灑澆下，流到傷口上火辣辣的疼。
他心煩意燥的簡單洗好澡，他坐到**。
林殊站在房間了，抱著貓一言不發。
“你不洗個澡嗎？”餘亦冷冷說道。
林殊沒有說話，隻是站在那裏。
餘亦坐在**耷拉著腦袋，過了一會，他起身坐到椅子上，聲音沙啞的問道：“能幫我搞盒煙嗎？”
林殊答應一聲，轉身走出了門。
餘亦深深呼吸一口氣，忍不住搖頭。
他原本在隊伍眾人拚死保護下，原本對黃昏教的惡意已經消失了，甚至他想要在黃昏教裏麵成就一番事業，反正對於大議會他也不是有著很強的歸屬感。
但是林殊在那個所謂老劉麵前撒謊，讓他動搖起來。
就餘亦所見，他是有著尊榮無比的地位，而且有許多特權。但是這些特權，在林殊撒謊那一瞬間，顯得無比可笑。
自己能夠融入黃昏教嗎？能夠在這裏成就一番事業嗎？
“咚咚咚。”沉重而又短促的敲門聲響起。
餘亦說了一聲“請進。”
黃聖推門而入，身後還跟了一個醫生。
“幫神子大人清理一下傷口。”黃聖吩咐道。
“林殊呢？”餘亦皺眉問道。
“不知道。”黃聖說道。
餘亦便沒有說話，開始配合醫生處理傷口。
房間安靜下來，隻能聽到餘亦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們找到了幸存者。”黃聖忽然說道，“他傷勢嚴重，還在搶救中。”
餘亦抬起頭，冷冷說道：“是你指使林殊撒謊的吧？”
黃聖輕笑一聲，讓已經給餘亦處理好傷口的醫生離開後，他關上了門。
“是我。”黃聖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為什麽？”餘亦冷冷問道。
黃聖掏出煙盒，給餘亦點上一根，然後自顧自吞雲吐霧起來。
“其實很好理解，我們呢，的確沒有看到那個幽藍色的靈族。”黃聖說道，他看了看餘亦的眼睛補充道，“不是撒謊。”
“然後呢？”餘亦吸著煙問道。
“我並不懷疑你們看到了那個幽藍色的靈族，但是我不能讓他們知道。”黃聖輕聲說道。
餘亦不解的詢問：“為什麽？”
“那個幽藍色靈族，我隻在教經中看到過。神子大人，您可以大膽猜測一下他的實力。”黃聖微笑說道。
“A級？”餘亦沉聲問道。
“錯了，他們已經超脫了A級，是神的範疇了。”黃聖叼著煙輕笑道。
餘亦猛然起身看向黃聖。
“所以你能明白，為什麽我要讓林殊隱瞞了吧？”黃聖輕聲問道。
餘亦沉默一下，重新坐回椅子上，搖了搖頭。
黃聖有些詫異，他說道：“那麽，神子大人覺得該怎麽做？那個家夥，就是用盡基地的所有力量，我們都是奈何不了的。”
“凡民，皆有了解真相的權力。”餘亦吐出一口煙沉聲說道，“你以為，我能夠好好待在這裏是因為什麽？”
黃聖愣了愣，然後搖頭。
“大議會宣稱，沒有人類能夠在野外存活。可是你們活得好好的。再者，大議會隱瞞了許多真相，就比如城市裏的寄生型靈族，他們和牆外的靈族簡直是天差地壤的存在。他們從何而來，哪怕是身為巡狩者的我，都深感疑惑。”餘亦沉聲說道。
“所以你覺得大議會蒙蔽了你的眼睛，使得你大為不滿？”黃聖說道。
“這隻是其中之一，更為直接的就是，由於他們的疏忽，靈族進入城市，發生了大襲擊事件，導致我的家人全部失蹤。”餘亦想起自己的家人，目光不由得暗淡下來。
黃聖默默點頭，他說道：“向基地內的人隱瞞真相，是出於沒辦法的事情。普通民眾在聽到基地周圍出現了神級靈族，而且基地沒有辦法將其擊殺，那麽你覺得，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們建立這個基地，付出了無數人的心血和時間，難道就這麽毀了？真相，是留給有能力的人去破解的。”
餘亦愣了愣神，然後沉默下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
“神子大人，這個世界充滿了疑竇，隻待你強大起來後去一一發掘真相。”黃聖熄滅了煙頭，拍了拍餘亦的肩膀，“你還年輕，少抽點煙。”
餘亦看著黃聖走出房間，然後低頭看了看手裏燃盡的煙屁股，苦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林殊拿著一條煙和一個煙灰缸進來。
餘亦接過煙，笑道：“這是基地自產的煙？”
“是的，神子大人抽得慣嗎？需要我去換虔城產的煙嗎？”林殊問道。
“不必了，林殊，我錯怪你了。”餘亦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林殊愣了愣，然後笑道：“沒關係的。”
林殊走到門口打開門說道：“神子大人早些休息吧。神使大人說，明天讓我帶你去熟悉一下基地的環境，然後參加我們的集會。”
“好。”餘亦回答道。
林殊待餘亦在**躺好後，便關上了燈和門。
餘亦躺在**，時間很晚了，但是他卻睡不著。
自從他成為見習巡狩者開始，就睡得很少了。
尤其是晚上的經曆，他閉上眼，腦海裏就出現了那個幽藍色的靈族和慘烈的屠殺現場。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嗎？”餘亦痛苦的低聲喃喃。
翌日中午，林殊把還在蒙頭大睡的餘亦叫醒。
餘亦拖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洗漱好，跟著林殊出了門。
林殊先是帶著餘亦到了食堂吃午飯。
食堂裏的人很多，他們對餘亦這個新麵孔都感到好奇不已。
林殊看著不斷撩起頭發的餘亦，她起身掏出皮筋幫他係好頭發然後重新回到位置上。
餘亦對她道了一聲謝，專心的對付起食物來。
“神子大人的頭發多久沒有減過了？”林殊笑著問道。
“很久了，好像是去年開始就沒有剪過過了。記不清了，去年的記憶，好像是被人洗過了。”餘亦微微抬起下巴想了想，然後露出苦惱的神色。
“被人洗過腦？”林殊愣了愣，“那豈不是很可憐？”
“還好。我又不知道去年發生了什麽事情，記不起自然就沒有可憐這個說法了。”餘亦淡淡說道，“隻是我失眠有些嚴重，不知道會不會是後遺症。”
“您失眠嗎？基地的醫生倒是可以給您瞧瞧，開一些藥給你。”林殊建議道，“反正我們待會會過去。”
“可以嗎？我聽說藥吃多了會讓人腦子被笨。”餘亦說道，然後他笑了一聲。
貌似腦子變笨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他要腦子做什麽？
“那就這麽說定了。”餘亦看向林殊說道。
二人吃飯的速度很快，他們不多時就離開了食堂。
來到醫院，醫院的負責人早早得到了消息守候在門口。
“神子大人，治療您眼睛的東西還沒有準備好——”醫院負責人說道。
“沒事，神子大人下午沒有時間，我要帶著神子大人熟悉基地環境。”林殊回答道。
三人朝著醫院內走去。
“對了，神子大人有失眠，看看開些什麽藥吧。”林殊走進醫院後補充道。
“這個失眠，是有很多情況的。需要檢查一下，你們下午有時間嗎？”醫院負責人有些猶豫的說道。
餘亦插口：“不必做那麽檢查了，我前兩年在虔城有過就診記錄，是情感障礙。”
林殊好奇的看向餘亦：“什麽是情感障礙？”
“請問是哪個？”負責人吃了一驚問道。
“抑鬱。”餘亦坦然回答。
負責人沉默一會，然後才說道：“有用過什麽藥嗎？”
“沒吃。”餘亦說道，當時虔城給他開了不少藥，他懶得吃，反正又不是什麽要命——或者說是餘亦壓根不在乎。
“如果要用藥的話，還是得做個檢查，我們才好具體用藥。”醫院負責人說道。
餘亦點了點下巴，表示沒有問題。
過了一段時間，林殊手裏提著藥帶著餘亦走出醫院。
“神子大人，您不接受住院治療得提議嗎？”林殊回頭問道。
餘亦的情況嚴重的超乎人想象，應當接受住院治療的。
十年前的大襲擊事件一直影響著餘亦，甚至昨天經曆的事情也在折磨著他，讓他情況加劇。
情感障礙是個省略詞，全名叫做抑鬱情感障礙，通俗易懂一點就是抑鬱症。
“沒時間。”餘亦淡淡說道。
林殊沉默一下，然後說道：“接下來我們去學校吧。”
“這基地裏麵還有學校？”餘亦頓感好奇，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剛才在醫院和在食堂，他都沒有看到孩子。
“有的。”林殊帶著餘亦上了纜車，地下基地遠比餘亦想象的要大。
十多分鍾後，二人下了纜車，來到了學校。
“這裏麵還要老師嗎？”餘亦顯得有些興致勃勃，貌似在這裏當個老師也不錯。他好歹也是個大學生，當個小學老師，知識儲備量這一方麵，他覺得還是可以勝任的。
“好像要，不過下次說吧。可以讓神使大人出麵，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咱這種地下世界，機關官僚也是有著不少的。”林殊淡淡說道。
“下一站去哪？”餘亦戀戀不舍的看了看坐在教室裏的孩子們問道。
“訓練場，見一下負責訓練您的人，然後就是去集會了。”林殊看了一下時間說道。
地下世界，想要根據天色辨認時間是有些不切實際的，在地下一直沒有變化的光線裏，人們對於時間的流逝是沒有多大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