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死人蠱

天亮了。

莊和醒了過來,他的脖子有些僵硬,麻木。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照在眼前,泛出一層金色的光芒。他站起來,收拾了一下東西,走出了小房子。

山裏的早晨,空氣清新,鳥聲陣陣,加上前麵都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樹林,這是最簡單的自然風景,也是最美麗的風景。

看來這裏真是一個避難的好地方,隻可惜這看似安靜的背後,隱藏著看不到的暗湧。在寧族寨子裏要殺他的兩個神秘人是誰?他們殺死了哈叔。他們的目的是哈叔老姑留下來的那本叔,現在書在自己身上,危險係數也最高。

莊和不敢再多呆,他立刻動身向山下麵跑去。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他遇到一個送貨的師傅,好說歹說才將他捎到了火車站。

進入車站裏麵,看到來回巡邏的警察,莊和的心才算落了地。

下午五點半,火車開始檢票發車。

望著窗外緩緩後退的風景,莊和的心裏五味陳雜。這一次本來是希望多了解下清雅的事情,沒想到得到的卻是更多的疑問。尤其是莊和知道,清雅說自己中的什麽良人蠱,那根本是子虛烏有。清雅為什麽要撒謊?如果清雅沒有中良人蠱,那麽那個冒充念生的人又是誰呢?

火車啟動了,離開了雲南。

坐在對麵的是一個老人,穿著一件黑色的中山服,從上車就一直靠在旁邊眯著眼睡覺。連日來的奔波,讓莊和也有些困乏,他靠著窗邊,很快也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莊和醒了過來,天已經徹底黑了。對麵的老人也下了車,換成了一個女孩和一個男人,那個女孩披著一件衣服,整個人仿佛被包了起來一樣,從上車開始就靠在那裏一動不動。她的樣子讓莊和不禁多看了幾眼,結果旁邊的男人有些不高興,怒視著莊和,隨時要和莊和幹架的樣子。

莊和見狀低下了頭,打開手機音樂,將耳機塞進耳朵裏,聽起了音樂。

車子在新站口停了下來,可能是刹車有些急,車子猛的往前一震,對麵那個女孩的身體往前栽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頓時掉了下來,女孩的臉和手正好露了出來。雖然旁邊的男人快速將衣服重新蓋在了女孩身上,但是莊和卻在那短瞬間看到了女孩臉上和手上慘白的斑點。

那些斑點有些像屍斑。

莊和沒有看錯,他在大學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件事。當時一個喜歡學習的學生,半夜跑到學校圖書館裏麵學習,結果心髒病發作死在了裏麵,一直到十個小時後才被人發現,當時她的身上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屍斑。

因為這一件事,莊和對屍斑特別敏感。

莊和開始仔細的打量對麵的女孩,她一動不動的坐在對麵,隨著車子的顛簸身體微微晃動。她的兩隻手從上車來放在桌子上後就沒有動過。

桌子中間放著一個熱水壺,莊和端起來,假裝給自己倒水,隨著列車的晃動,他故意將幾滴開水滴到了女孩手上,可是女孩依然紋絲不動,仿佛一座死屍一樣。

可能注意到了莊和的舉動,旁邊的男人對莊和有些敵意了。他的眼裏似乎在說讓莊和離女孩遠一點。

古代湘西人外出,客死他鄉後,希望死後歸鄉,於是有了趕屍。從古到今,對於趕屍,從來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有的說是迷信,有的說是邪術。

不管哪種方法,存在就有它的道理。

眼前的女孩如果是具屍體,男人會不會是帶她回家的?

“喝水嗎?”莊和看了看那個男人問。

男人搖了搖頭。

“你呢?”莊和故意問了問女孩,伸手想去碰觸下。

“她也不喝。”男人果斷的幫女孩拒絕了。

莊和訕訕地笑了笑,“你們去哪裏?”

“安城。”男人說。

“好巧,我也去安城,我是安城人。”莊和說。

“是嗎?”男人愣了愣,可能他沒想到莊和是安城人。

“是啊,土生土長的安城人。你去安城做什麽?”莊和說道。

“我們去那有事。”男人不願意告訴莊和,敷衍了一句。

“是給孩子看病嗎?”莊和見男人不願意說,幹脆自己先才猜了下。

“你,你怎麽知道?”男人臉色一變。

“我猜的。”莊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算是吧。安城有個親戚,說可以幫孩子看看。”男人點了點頭。

“那就好。”莊和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你聽過安城的陰醫嗎?”沒過多久,那個男人忽然說話了。

“陰醫?”我愣住了。

“就是專門給死人看病的。”男人湊過來低聲說道。

“死人還需要看病嗎?”這下輪到莊和愣住了。

“嗬嗬。”男人沒有說話,淡淡的笑了兩聲。

莊和忽然想起來,哈叔給他的那本書裏有一種蠱叫死人蠱,中了這種蠱的人通常認為自己已經是死人了,所有的習慣都按照死人來。這種蠱非常邪惡毒辣,修煉的時候讓六個人封閉在一個房間裏,然後讓他們相互殘殺,獲勝的人就能修煉成一個百毒不侵,成為死人蠱的擁有者。

“兄弟來雲南做什麽?”男人又說話了。

“其實很巧,我也是來看病的。”莊和笑了笑說。

“怎麽?有什麽疑難雜症在大城市還看不了?”

“有種東西,隻能在雲南解決。”莊和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

“蠱?”男人脫口說道。

莊和點了點頭。

“現在蠱師很難找了,我在雲南活了大半輩子,也就見過一兩個。”男人說道。

“是的,畢竟現在醫學條件發達,看病什麽的還是要科學。”莊和說道。

男人應了聲,看了看表,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包藥,然後給旁邊的女孩喂藥吃。女孩的樣子跟睡著了一樣,也不動,任憑男人將藥塞進她嘴裏。

“多久了?”莊和問道。

“一個多月了。”男人歎了口氣。

“我看像是中了蠱。”莊和試探著說。

“不知道,也許是吧。要不也不會去安城,那個親戚說那邊有個很厲害的組織,可以幫忙。讓我來試試。”男人說著,眼眶紅了。

“真是可憐,好好的一個女孩,怎麽會這樣?。”莊和問道。

“誰知道啊,命不好。”男人歎了口氣,“我記得那天她是外出趕集,回來後就覺得不舒服,開始睡覺,幾乎每天都睡,再後來身體就發生了變化。去醫院檢查,也看不出結果。後來村子裏的老人說像是中了蠱。”

“我叫莊和,這是我電話,到了安城有事可以聯係我。”對於這樣的事情,莊和也不知道該怎麽幫。隻好給了男人一張名片。

“那就太謝謝你了。”男人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