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現場死亡
靈魂出賣者
如何殺死一個人？
以前，他連殺雞心裏都犯怵。
現在，他殺人都覺得沒什麽。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變成這樣了？
應該是從被人欺騙，被最愛的人背叛，被整個世界遺忘的時候開始的。又或者說，是從他的靈魂交給惡魔那天開始。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從小他就知道這個道理。
他的命早已經沒了，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警察推開門的時候，他笑了起來。
“鄭東明，你涉嫌一起命案，我們需要你回去協助調查。”
“調查什麽？人就說我殺的。你們直接逮捕我吧。”鄭東明仿佛早就準備好了，微笑著看著進來的警察。
本來隻是猜測，結果連問都沒有問，鄭東明就承認了殺人。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現場的警察都愣住了。
他們抓了不少罪犯，麵對警察，那些罪犯不是嚇得癱到地上，就是找機會溜走。
這一次，嫌疑犯直接就承認了殺人。
“那，帶回去審吧。”負責抓捕的警察揮了揮手。
審訊室裏，他靠著椅子，看著對麵的玻璃牆壁，他知道高隊長和公安局的領導都在外麵盯著他。
“我們已經掌握了你殺人的證據。念在你悔悟自首的狀況下，你主動說了我們可以幫你申請寬大處理。”小黃負責審訊。
“警官，你殺過人嗎？”他看著小黃，眼裏帶著笑意。
“你喜歡殺人嗎？”小黃反問道。
“誰會喜歡殺人呢？不過要是殺你的仇人，你會非常喜歡。看著昔日對你不忠，把你當猴耍的人，殺了他是一件多麽爽快的事情。”
“閉嘴，我讓你說的不是這個。”小黃打斷了鄭東明的話。
“你想知道過程，我想想。”鄭東明說著閉上了眼，“我像一個平常人一樣走過去約梅雪婷，她一開始拒絕我，後來在我的堅持下，同意了。我們先去喝了點酒，然後我送她回家。走到監控盲區的時候，我下手了。然後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扭動著身體，直到不能動彈。”鄭東明講起了殺人的過程。
啪，小黃拍了一下桌子，“鄭東明，你能不能老實點？你怎麽殺死梅雪婷的？”
“嘿嘿嘿，警官，你不相信啊。”鄭東明笑了起來，然後聲音越來越大，忽然，他的眼睛變得陰沉起來，死死地看著對麵的攝像頭，一字一句的說道，“現在你們好好看著。”
外麵的高成和其他人不知道鄭東明是什麽意思。
“你要幹什麽？”小黃愣住了。
鄭東明的臉開始變得通紅起來，仿佛身體瑟瑟發抖，嘴裏發出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
“不好。”門外的高成忽然明白了過來，立刻跑了進去。
鄭東明的身體開始停止了顫抖，跟著眼睛翻成了白煙，嘴裏也吐出白沫來。最後整個人癱到了椅子上。
高成衝進去的時候，鄭東明的身體已經不動，他的臉變成了灰白色，嘴唇鐵青，還帶著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快，快找醫生。”高成衝過去解開鄭東明手上的手銬，嚐試著將他扶起來，鄭東明的嘴裏流出了一道殷紅的鮮血。
“張開，你給我張開。”高成伸手用力撬著他的嘴巴，但是鄭東明卻死死的閉著嘴，咬著牙。
高成伸手拿起旁邊的一根筆，準備塞進鄭東明的嘴巴，這是，鄭東明忽然說話了。
“我的生命早已經結束了，我所做的事情不過是還債。”
“還誰的債？什麽債？”高成問道。
鄭東明沒有再說話，頭一歪，抬著的手垂了下去。
趙俊成趕了過來，他翻了翻鄭東明的眼皮，探了探鼻息和脈搏，然後搖了搖頭。
高成坐在一邊沒有說話。
鄭東明在他們眼皮底下死了。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現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嘴裏藏有劇毒，估計是早就準備好了。他已經決定去死，誰也救不活的。”趙俊成檢查完鄭東明的嘴裏的情況後說道。
“好端端的怎麽會自殺呢？如果要自殺又何必跟我們來到局裏，在家裏自殺不就可以了？”張一波歎了口氣。
高成走到審訊桌麵前，拿起了鄭東明的檔案。
鄭東明，男，三十二歲，安城人，家住安城東區解放大道23號，離異，有一女兒，跟隨前妻。
鄭東明高中畢業後便一直在安城混，沒有正式工作，一直在安城的台球廳、舞廳、遊戲廳裏混飯吃。根據之前的記錄，鄭東明因為打架鬥毆曾經被抓過兩次。後來鄭東明染上了賭博，家裏被他輸的一幹二淨。最後，老婆孩子都離開了他。
一個爛賭成性的人，在失去一切後，流落街頭。
寒風淩冽的冬天，他蜷縮著身體，靠在街頭的角落，仰望著對麵窗戶裏別人家團圓喜慶，眼裏是否流露出悔意？
鞭炮響起的午夜，歡聲笑語的他人，瑟瑟發抖的身體，他是否想念妻子的懷抱？
他一定後悔過。
後悔到要死。
可是，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刀子劃過皮膚隔開表皮隔開脂肪，最後流出鮮血，幹涸而死。
這個過程麻木而痛苦。
黑暗中，有人給了他光明。
他說，他的命早已經沒了，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還債。
還誰的債？
虧欠一生的妻女？
死在自己手下無辜的梅雪婷？
趙俊成和小黃在旁邊記錄著鄭東明死亡的基本信息，張一波和其他人則在收拾著其他東西。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一次斷了線。
鄭東明背後的人是誰呢？他用什麽辦法啊可以操縱鄭東明聽從自己的。
很顯然，鄭東明那麽配合的跟著他們來到公安局，已經是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這樣做的目的，可以給警察巨大的衝擊力。
什麽樣的原因可以讓鄭東明無視死亡？
高成感覺整個案子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如果想要找到線索，恐怕需要親身走進旋渦中間。
惡魔的旋渦，帶著**和看不見底的黑洞，有人想離開無法離開，有人想進去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