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提振士氣
大局當前，陸遠也明白陳滄海說的都是實情，隻能麵前咽了口唾沫，遲緩的點頭答應了陳滄海。
他們倆一馬當先，身後是還大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五百多將士。
雖然事發匆忙，但將士們一直都知道他們的職責所在。
於謙早就有話，要是到了兵部必須動用他們的地步，那就是這紫禁城裏出大事了。
他們一旦出動，九死一生是一定的。
在征求了陳滄海的意見之後，陸遠咬著牙讓自己麾下的幾個百戶告訴下麵的將士。
他們馬上要麵對的，不是一般的敵軍，而是二三百屍鬼！
“什麽？屍鬼？”
將士們一聽到他們即將麵對的是屍鬼，果然都驚了，臉色幾乎都是一瞬間變成了慘白。
“聽說……屍鬼白毛遍體，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一顆牙就能把咱們的喉嚨穿破了啊！”
“那咱們怎麽能敵得過二百多屍鬼？”
“他娘的，死就死吧！就是傳說屍鬼都是死人複生，咱們戰死了之後，可別變成屍鬼禍害人才好！”
將士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不怕死倒是真的，但也對於自己能戰勝屍鬼不報任何希望。
“屁話！都把嘴給我閉上！咱們是幹啥的，你們都忘了？屍鬼怎麽了？於少保剛剛來的時候，就帶來了一個騰驤右衛的弟兄，他是第一個發現石亨那逆賊帶著屍鬼進城的，在長安門外，獨自斬殺了一隻屍鬼，到咱麽這來，就是告訴咱們怎麽殺屍鬼的！”
一個百戶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一聲斷喝，打斷了這些將士的議論。
“騰驤右衛的弟兄？獨自殺死了一個屍鬼？”
“有人見到嗎？這可開不得玩笑啊！”
“就是，傳說屍鬼幾乎是殺不死的，他們唯一的弱點就是不能見陽光！”
將士們依舊一邊前行一邊議論，對於陳滄海獨自殺死一隻屍鬼的事，他們左右是不信的。
不過他們這樣的反應，早就被陸遠和陳滄海猜到了，在旁邊一直聽著的百戶也並沒有慌亂，等他們議論的差不多了，才再次清嗓開了口。
“此事一開始說出來的時候，我也不信，但那位騰驤右衛的弟兄現在就在咱們陸千戶的身邊，走在咱們的前麵，他跟陸千戶說定了，等一會一旦見了屍鬼，我等先往後退，看他當著我們的麵斬殺一隻屍鬼！以解咱們弟兄們的困惑！”
“嘶……”
“這……騰驤右衛，號稱勇士，當真有此人物？”
“他若是真能做到，我等就算是拚死，也得拉一個屍鬼墊背！”
“正是，騰驤右衛有這樣的人物，我們也不差，不能給千戶丟人現眼，被屍鬼嚇的尿了褲子的事，咱們不幹！”
陳滄海的這個決定一出來，陸遠麾下的將士們可就炸鍋了，不少之前質疑陳滄海的人直接就臉紅到了脖子。
他們的心底也都憋起了一股勁頭，朕要是陳滄海有這個精神，就算是沒殺死屍鬼，死在屍鬼手裏了，他們也不能落後啊！
人家陳滄海代表的是守衛皇城的騰驤右衛，他們的背後也有平日裏對他們不錯的陸遠。
陸遠的背後更是兵部尚書於謙，他們能丟了於謙的臉麵，更丟了大明的紫禁城嗎？他們當然不能！
眼看將士們的情緒在短短的幾句話之間就被調動起來了，之前對屍鬼的恐懼也都化作戰意了。
幾個百戶連忙回到了陸遠的身邊複命，表示就算現在跟屍鬼狹路相逢了，他們麾下的將士肯定也沒問題。
“滄海兄弟，這可多虧了你啊！等真的見著屍鬼了，你也得根據情況行動，萬萬不能莽撞啊！你要是出了什麽紕漏，沒人獨自殺死過屍鬼，將士們一旦敗了，這口氣可就沒了啊！”
眼看著到了南宮的宮牆外，石亨帶著屍鬼大軍還沒趕到，陸遠微微鬆了口氣，繼續對著陳滄海勸說道。
陳滄海知道他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但自己要是真的死在了屍鬼手裏，後麵的事也就跟自己沒啥關係了。
“陸千戶放寬心吧，我心裏有數！”
陸遠也明白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他就算是勸，陳滄海也得去嚐試，畢竟陳滄海正是血氣方剛的歲數，又很可能真的自己斬殺了一隻屍鬼，在這個當口退縮，是不可能的。
“傳令！石亨帶著屍鬼可能正從東華門方向過來，於少保正帶著咱們的弟兄撞南宮大門呢，他得在石亨之前把太上皇轉移出去，於少保和太上皇不安全了，咱們就得在這守著！”
都到了這個當口了，陸遠也不打算瞞著自己的將士們了，直接把底給他們透了。
將士們雖說不知道石亨他們為啥衝著太上皇來了，但於謙在裏麵呢，他們就得拚命！
於謙這個兵部尚書，在將士們的眼裏，是他們獨有的圖騰。
當年瓦剌人兵臨城下，自家的皇帝都在人家手裏，要不是於謙挺身而出，朱祁鈺是萬萬不敢接下這爛攤子的，瓦剌人早就破了北京城。
在將士們的眼裏，這是於謙的功勞。
景泰八年間，大明非但沒見頹勢，反而日漸穩固，兵力也逐步恢複。
將士們用這八年的時間，逐漸拜托了土木堡的陰霾，這又大都是於謙的功勞。
守護這樣一個人，對每一個大明將士來說，都是心甘情願！
不管前麵即將到來的是屍鬼還是別的，背後是於謙的時候，他們都不會退縮。
陸遠的將令傳下去後，五百多將士列陣排開。
他們各個鎧甲加身，盡量護住自己的每一寸要害，雙手緊握兵器，相互聽著身邊弟兄們的呼吸聲，靜靜的等待著屍鬼的到來。
陳滄海身上的依舊是騰驤右衛的鎧甲，在前麵顯得格外分明。
他之前的佩刀因為連續砍殺屍鬼那堅硬的身軀，已經有些卷刃了，陸遠把自己的佩刀給了他，說這是於謙親自賜給他的。
陳滄海倒是也沒推辭，雙手接過來，之後緊緊的抓在手裏。
列好了陣勢還沒到一炷香的時間，身後不遠處於謙帶著人撞門的聲音還在不斷傳過來。
借著月光，東華門的方向出現了幾騎戰馬，迅速的向南宮方向移動著。
陳滄海和陸遠對視一眼，他們知道，最不願意麵對的東西，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