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夜連城
第018章 暗夜連城
清晨。
東方的天際出現了一抹魚肚白，將整個東天照的透亮。
在茫茫群山之中，忽然走來一男一女。
這裏便是六道玄門之一的三世幻界，而這兩人正是雲荒和蘇影！
東方群山連綿不絕。
雲荒看了看遠處的群山，忽然笑道：“蘇影姑娘，我們去東邊那座最高的峰頂一看如何？”
蘇影點了點頭。
雲荒走到蘇影跟前，輕輕的拉起了蘇影的手，向東邊的山峰走去。
蘇影微微掙紮了一下，便任由雲荒拉著自己的手，臉上卻是泛起了兩團紅暈。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終於爬上了東邊的山峰。
雲荒一手指著山峰下邊，望著胸口微微起伏，吐氣如蘭的蘇影，笑道：“你看如何？”
蘇影轉眼望去，隻見一輪火紅的驕陽緩緩從山穀中升起，無數嫋嫋的炊煙從地麵上隨著驕陽升入天空，消失不見，穀裏不時的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一座座農家的院落矗立在山林之間！
山穀中赫然有一座村落！
蘇影一時竟看的呆了，雲荒忽然右手攔腰摟住蘇影，兩人淩空從山峰上飄然而下！
村莊裏的孩子看見兩個宛如仙人一般的人，從天空飄然而下，一個個急忙上前。
雲荒看著這群衣著華美，長相俊俏的孩子們，開口問道：“你們的大人呢？”
隻見人群突然從中間分開，一個身穿白衣，五歲左右的孩童越眾而出，拱手行禮道：“兩位尊客，從何而來？在下日升族族長，司空。”
雲荒一驚，急忙問道：“你是族長？你家大人呢？”
司空淡淡一笑道：“我們便是日升族的大人。”
雲荒抬頭望去，隻見數百個孩童一一點頭。
一聲驚叫突然從雲荒的身邊傳來，雲荒轉身，隻見蘇影一手指著司空，一手捂著嘴，眼睛直直的，仿佛看見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雲荒轉眼看向司空，內心猛然一驚，隻見司空仿佛比方才長大了些，現在足足有七八歲孩子的身高了。
司空望著吃驚不已的兩人，笑道：“兩位尊客勿驚，我忘了告訴兩位我日升族的事情了。”
雲荒輕輕拉住了蘇影的手，點了點頭。
隻聽司空繼續說道：“我們日升族，從生到死，隻有一天的壽命，清晨誕生，夜晚便會歸墟，所以，每個時辰，我們都在不停的長大。但是，我們在這一天當中，便會完成別人需要一生才能完成的事情。”
雲荒點了點頭，正要開口，突然一陣殺伐之聲從外傳來。司空臉色一變，急忙道：“月落族來襲，兩位尊客，請隨我入內。”說完，司空向旁邊一個七八歲大小的族人耳語幾句，便帶著雲荒和蘇影匆匆走了。
村落下麵果然另有乾坤。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遠處一座座龐大的宮殿群，一座接一座，延綿不絕，每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上麵，都鑲嵌著一個巨大的夜明珠，閃著陣陣柔和的白光，將整個地底之城照耀的一片通明。
雲荒的眼前是一處範圍極為寬闊的廣場，廣場上站著數百名整裝待發的日升族戰士。
雲荒和蘇影隨著司空，在白銀鋪就的路麵上，向著廣場中心走去。數百名日升族戰士看見司空走了過來，齊齊大喊一聲：“吾等誓死保衛日升族！”
雲荒望著此刻已然成為青年的司空，隻聽司空大聲喊道：“出發！”隻見數百名日升族戰士，浩浩蕩蕩的向著出口走去。
司空轉身對著雲荒二人道：“兩位尊客請稍等，待我打退月落族便為二位接風洗塵。”
雲荒淡淡笑道：“族長請自便。”
司空點了點頭，道：“我讓白靈帶者兩位尊客先看看這裏的風光如何？”說完，便轉身對一個身穿鵝黃衣衫的少女說道，“靈兒，你帶兩位客人去參觀，我去去便回。”
靈兒點了點頭，嬌聲道：“兩位尊客這邊請。”說完，帶頭向廣場後方的宮殿群走去。
蘇影笑了笑，輕聲道：“靈兒妹妹，這個月落族又是怎麽回事？”
靈兒聞言，沉吟片刻，道：“月落族跟我們日升族是天生的宿敵，我們日升族人熱愛和平與寧靜，而月落族人卻是個個爭勇好鬥。我日升族人每日清晨誕生，夜晚歸墟，而月落族人恰恰相反，夜晚誕生，清晨歸墟。月落族人除了好鬥之外，極其懶惰，數千年來，覬覦我日升族的暗夜連城之心不死，每日的早晨，月落族人便會趁我日升族虛弱之時，大舉進攻，意圖奪得我暗夜連城。”
蘇影點頭道：“這個月落族真是可惡至極。”
靈兒笑道：“雖然如此，但是數千年來，月落族從未打贏過我們。暗夜連城依然是我們的。暗夜連城是我們日升族無數代前輩凝聚心血和精力辛苦建造的，又怎麽會輕易拱手送人，縱然日升族人隻有一天的壽命，我們也會誓死保衛暗夜連城！”
雲荒突然開口道：“靈姑娘所言極是，但是不知這一座座宮殿又是做什麽用的呢？”
靈兒聞言，臉上突然顯出一種聖潔的光輝，輕聲道：“這每一座宮殿都是我們日升族的瑰寶，是無數的前輩凝聚心血鑄就的，兩位請看。”
靈兒指著前方的一座宮殿，繼續說道：“這座是天文曆法殿，主要是研究日月星辰的變化以及運行軌跡，製定出各種曆法年史。”
又指著另外一座宮殿道：“那座是文藝殿，主要研究琴棋書畫。”
雲荒跟蘇影兩人隨著靈兒，一一走過了天文曆法殿，文藝殿，戰爭軍事殿，地理山川殿，宗法禮儀殿，音律度量殿，醫藥殿等等幾十座大殿。
雲荒與蘇影本以為日升族夜郎自大，可是看了日升族如此高度發達的文明，內心早已是驚歎不已。
三人正在談話時，忽見司空滿身鮮血的跑了進來，急聲道：“敵人太多了，而且月落族族人發生了未知的變異，成了不死之身，完全殺不死。我日升族戰士已經全部陣亡……”說完，兩行血淚從雙眼流了下來。
靈兒急道：“司空大哥，這該如何是好？”
司空用手抹去了臉上的血淚，突然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已然做好了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準備，隻是……靈兒你……”
靈兒的雙眼早已噙滿了淚水，聽到司空的話，已然潸然淚下。
隻聽司空說道：“任何日升族人都可以為暗夜連城而死，唯獨靈兒，你，卻是不能，為了我日升族的未來，你跟著兩位尊客走吧。”
靈兒哭道：“我不走，我絕對不會走的！”
司空轉身向雲荒行了一禮，道：“司空雖還未請教兩位尊客的尊名，但是卻不得已求兩位答應司空一個小小的請求。”
雲荒一字一頓的說道：“在下雲荒，請司空兄吩咐。”
司空道：“司空別無所求，隻求雲公子照顧好靈兒。”說完，忽然跪了下來，俯身於地。
雲荒點了點頭道：“雲某答應司空兄的要求，請起。”
司空轉身看著靈兒，道：“你以後好好跟著雲公子。”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橢圓形的玉佩，開口說道：“潛龍雙玉，是我日升族的至寶，我現在打開傳送陣，三位速速離去。”
隻見一道黃芒閃爍的傳送陣突然出現在了四人身邊，雲荒一手拉著蘇影，一手拉著靈兒，踏入傳送者，消失不見。
千裏之外。
三人的身影漸漸幻化而出，靈兒望著暗夜連城的方向，突然跪了下來，將臻首埋在雙臂之間，不斷的抽泣。
雲荒歎了口氣，目光望著遠處的滾滾濃煙，內心一陣傷感。日升族生命如此的短暫，卻創造了世所罕見的高度文明，而月落族，為了占領暗夜連城，竟然一代代的前赴後繼。
生亦為何，死亦為何？
縱然是曇花一現，也會綻放出一刹那的美麗。
雲荒收回了目光，向著俯身在地的靈兒看去，隻見一灘腥紅的鮮血出現在靈兒的身下，雲荒一驚，急忙抱起靈兒，隻見靈兒的心口赫然插著一把泛著藍芒的匕首。
蘇影內心一顫，急忙喊道：“靈兒妹妹，靈兒妹妹。”卻見靈兒已然再無半點氣息了，早已香消玉殞了。
雲荒的內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何滋味，望著已經哭成淚人的蘇影，說道：“我們將靈兒姑娘安葬了吧。”
一個時辰後，兩人靜靜地站在靈兒的墓前，沉默不語。
蘇影望著一言不發的雲荒，突然怒道：“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辦法嗎？你為何不幫助日升族？”
雲荒無言，搖了搖頭。
他還沒有忘記，自己在的這個世界叫做三世幻界，既然是幻界，便會有它自己的法則和規則，任何妄圖改變法則和規則的人。必然會受到整個幻界的滅殺。
日升族和月落族都有他們各自的命運和宿命。糾纏數千年的兩族，這次終於了卻了各自的夙願，月落族全體被埋葬在了暗夜連城之下，而日升族，也實現了與暗夜連城共存亡的諾言。
日升，月落。分別代表著日與月，也代表著生與死。
終於塵歸塵，土歸土……絕世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