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朱砂化邪氣

我手中這卷紅繩可不是單純的紅繩,而是浸泡過黑狗血的紅繩。

黑狗血本身就有淨化邪氣的功效,對付侵入趙小康體內的邪氣最好不過了。

邪氣所化的黑線就在趙小康小臂處,為防止一會兒化邪氣時黑線遊走,我用紅繩緊綁趙小康小臂上下兩端,把這條黑線困死在一處位置。

隨後讓張大明白出去拿把刀過來,趁著他離開的功夫,我從皮箱內取出了一小瓶朱砂,撐開油紙傘後捏了一撮朱砂均勻撒在趙小康右臂的黑線上。

朱砂辟邪從古流傳至今,正是因為朱砂可化邪氣。

但凡邪氣觸碰到朱砂,都會**然無存。

即便朱砂並沒有接觸邪氣所化的黑線,還是讓黑線感受到了威脅,開始瘋狂遊竄起來。

不過黑線四周已經被我用紅繩緊綁,當黑線遊走觸碰到紅繩時,就如同被打中七寸的蛇一樣,又快速退縮回去。

“小周哥,刀來了!”

張大明白來到我身邊,從懷裏取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遞給我時還不忘朝靈堂看上一眼,生怕被小康媽看到。

我隨手接過菜刀,低頭盯著還在快速遊走的黑線,眉頭緊皺起來。

我曾見爺爺使過朱砂化邪氣,他老人家僅用了不到五秒鍾就把邪氣化了個幹淨。

可今天這團邪氣卻如此堅挺,足足等了近乎半分鍾,黑線隻是動作緩慢了一些,並沒有被化掉的任何跡象。

張大明白湊過去看了一眼,又連忙直起身子,試探問:“小周哥,搞定了嗎?”

“再等等!”

我沉聲回應,極其不解看著這條黑線。

繼續等了一分鍾,看著依舊遊動的黑線,我的額頭開始滲透出汗珠。

我抹了把額頭,使勁兒吞了口唾沫,心也‘突突’個不停。

這一刻我壓力頗大,如果無法化了邪氣,那我不光是把臉給丟大發了,搞不好還會被黴運纏身,到時候會和張大明白一塊完蛋。

眼瞅著這樣下去絕對不行,我估摸著邪氣不化應該是朱砂量不大,又捏了一撮朱砂撒在上麵。

這次朱砂量足夠強,遊動的黑線很快消停下來,消融般朝四周擴散過去。

“成了!”

我心中大喜,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使得我情不自禁朝張大明白讚歎了一句。

黑線擴散就表示邪氣已經被朱砂所化,隻要割開趙小康的皮膚把擴散的邪氣釋放出來就沒什麽事兒了。

用菜刀在趙小康小臂上割開了一條口子,一股散著腥臭味兒的黑血從傷口彌漫出來。

張大明白指著流淌的黑血吃驚起來:“小周哥,這血怎麽變成這種色了?”

我眯著眼睛解釋道:“邪氣所生的黑線被朱砂所化,消融後滲透到了血液裏麵,等到黑血流盡邪氣就不複存在了。”

“太厲害了。”

張大明白咂吧著嘴巴,一個勁兒的誇讚起來:“小周哥,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你才能搞定啊,一般人看到這種情況,怕是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黑血不到半分鍾就流了個幹淨,確定趙小康的小臂處沒有黑線存在,我拆開綁在他胳膊上的紅繩,移動油紙傘朝頸部籠罩過去。

趙小康喉嚨處的那團黑暈隨著邪氣被化消失無蹤,為確保萬無一失,我又撩起張大明白的衣服,見那隻紅色手印一並消失後這才籲了口氣。

“邪氣已化,往生屍也可以往生了,現在去操辦吧。”

我把趙小康的雙臂擺放好,擦去了他的兩行血淚,撫平眼皮後擺了擺手。

張大明白喜形於色:“好嘞,小周哥,今天就委屈你一下,等壽衣送過來還得麻煩你給穿一下。”

入殮屍身程序複雜,並不隻是把屍身擺放整齊就可以了,還需要給屍身更換裏外衣物,然後根據死亡時間修整死者儀容。

趙小康體內的邪氣已被化,接下來更換衣物和修整儀容便會簡單很多。

在張大明白操辦喪葬期間,我一直都盯著供桌上的蠟燭,確定沒有熄滅,我緊繃的神經這才得以鬆懈下來。

要說張大明白這人雖然不是很地道,但喪葬活兒卻安排的明明白白,給小康媽交代完下葬時間後就佝僂著身子朝我走來。

張大明白皺著眉頭,臉色並不好看,捶著自己的後背麵色不安朝靈堂後看了一眼,小聲問:“小周哥,這孩子的屍體沒事兒吧?”

“沒事兒。”

我搖頭,問張大明白怎麽變成這幅德行了。

張大明白又使勁兒捶了捶後背,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剛才算完趙小康下葬時間後,我就感覺後背好像壓了座山一樣,酸疼酸疼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聽得心裏有些發慌,對張大明白使了個眼色,他也明白我想要幹什麽,緊張問:“小周哥,不會真這麽邪門吧?”

“別廢話,趕緊轉過去!”

張大明白極不情願轉過身,我發現他後背的衣服潮濕一片,就像是貼了條濕毛巾一樣。

我和張大明白沒打過多少交道,剛才他一直都站在靈堂前,也沒做什麽劇烈運動,但卻出了這麽多汗,保不齊是個腎虛。

我也沒有拆穿張大明白,把他的衣服撩開後,見那個紅色手印再就沒出現,又放下衣服,讓他別擔心了。

張大明白憨笑著在臉上抹了一把,這時壽衣被送了過來,讓張大明白先去歇會兒,我端了盆溫水進入靈堂後麵。

給死者更換壽衣的講究不少,不能把死者脫個光溜再換壽衣。

換壽衣期間必須新舊交替,衣服隻能脫一半,等這一半穿上之後才能脫另外一半,預示著死者投胎後可以衣食無憂。

以前爺爺給死者更換壽衣我會搭把手,速度非常快。

但這次就隻有我一個人,加上趙小康關節處非常僵硬,更換壽衣的難度還是很大的。

我足足用了半個鍾頭才把趙小康的上身更換完畢,此刻我是汗如雨下,這非但是個力氣活兒,而且還非常考驗技術。

看著僅剩的褲子,我長籲了口氣,繞到了趙小康腳下先把鞋子脫了下來,當脫掉他右邊褲子時,我明顯看到有個東西從脫掉的褲兜裏麵掉落下來,落在地上發出‘咯噔’的聲音。

我嘀咕著低頭看去,就看到地麵上躺著一枚約莫有雞蛋大小的秤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