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愚弄的生命
項擒龍的神色嚴峻起來，他上前數步，伸指按在了項天的胸口。
很快，在他臉上就出現了驚愕表情。
先前傷口，已經徹底痊愈。
“居然……真有這種事。”
“我也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也許，黑潮就是祂們引起的也說不定。”
“那你更要回到救贖，那裏肯定有祂們害怕的東西！”
項擒龍老臉漲紅，情緒有些激動，“至暗來得太突然了，就像是有什麽事在逼迫著它提前降臨一樣，如此滅世之舉，卻又給人類留下了喘息空間，這不應該，漏洞……是被救贖逼出來的。”
項天皺起眉頭。
他隱隱有種感覺，項擒龍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如果真這樣，祂們會不會守在救贖附近？”
“無所謂了。”
項天掀開被子下床，背脊筆挺，肌肉線條明晰，一種霸道氣勢油然而生。
“祂們愚弄我的生命，此仇一天不報，我的胸膛裏便有著燒不完的火焰，總有一天，哪怕真是神明，我也要讓神明也付出代價。”
項天用力握拳，氣勢如虹。
就在項擒龍也為之露出讚賞的眼神時。
咕咕咕……
項天的肚子叫了。
“嗬。”
項擒龍沒忍住，笑出了聲。
項天的臉罕見的紅了。
“起來吃東西吧，那些該死的天城人，為了限製你，估計餓了你很久。”
項擒龍朝門外走去，“你誓死為他們效命，換來的卻是暗中提防，都說了，不要輕易相信他們，以後，能不做的就別去做了。你永遠要記住，你是一個地城人。”
“是。”
這次入獄，項天算是真正看清了天城人的嘴臉，從燃火者隊伍裏學到的觀念，也在潛移默化的發生改變。
在項擒龍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問了一句：“爺爺，你說……救贖，真的有改變這一切的方法嗎？”
“有的。”
項擒龍偏過頭，堅定回答，“唯獨這點，老夫絕對可以肯定，那是你父母留下來的遺產，由你尋回，再合適不過……”
說到這裏，老人犀利的眼神看向門口，右手隔空一揮。
“哎呦。”
兩個人滾入進來，
是趙可兒和孫小天。
孫小天雙手舉高：“我什麽都沒聽見，我們是剛來的。”
趙可兒猛點頭，“是，我作證，我們剛來。”
項擒龍嘴角勾起一抹邪性十足的笑意，“不必解釋，老夫可不在乎這種小事。”
兩人頓時鬆出一口氣。
覺得這位舉手就將項天擊敗的地城長老，也不是先前那麽恐怖。
“反正人死了，聽到的也就說不出去了。”
那口氣直接堵在了胸口。
“啊！！！”
“救命！”
……
趙可兒現在知道，為什麽項天的行事風格都帶著一股狠辣味道了，自小，他爺爺就是這麽教的。
項擒龍硬是抓著兩人戲耍了許久，這才放過他們。
神色蒼白的兩人坐在長座前，等著開飯。
“嘿嘿嘿，天城來的那小娘皮，還真是俊。”
“招子不想要了？這是項天的女人，你打得過他嗎？”
“吃飯吃飯……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先前被打翻的那一群壯漢意外的很守規矩，對卸下偽裝的趙可兒隻是言語調戲了幾句，沒有誰敢毛手毛腳。
又過了一會，項擒龍領著項天進來，坐上主座後拍了拍手。
一個村姑打扮卻有著不俗韻味的中年女人，抱著比人還高的蒸籠進來了。
蒸籠打開，包子又大又圓。
“包子欸，舊日的東方美食，沒想到，地城還留有這種複古做法？”趙可兒眼睛一亮，嘖嘖稱奇。
孫小天就沒那麽客氣了，一手一個，迫不及待的啃了起來。
趙可兒是貴族子弟，家教嚴格，先是說了一聲謝謝，才拿起一個包子，小口咬下。
混合著菜味的肉香在口腔中迸發開來，麵點的柔軟，菜葉的青澀，肉汁的濃鬱。
三種不同口感、不同風味的東西混合一起，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滿足。
這便是趙可兒最大的感受。
包子這種東西，的確是能讓人獲得滿足感的食物。
“真好吃，這肉是什麽肉啊？還挺細膩的。”趙可兒感興趣的問道。
“岩蠍肉，喏，就那邊那些。”村婦笑眯眯的衝一旁努努嘴。
趙可兒看向牆角。
木盆裏，花花綠綠的毒蠍還沒死透，四肢抽搐疊著羅漢，畫麵很美。
“嘔……嘔……”
趙可兒飛速跑出門外，大吐特吐起來。
“切，這有什麽，缺糧食的時候，蟲子都得吃，話說上次的多足蟲吃起來還挺香，王大姐什麽時候再給兄弟們做一次？”
“得有人抓才行啊，要不你去？”
“額，那算了，現在礦洞根本就下不去。”
“好久沒這麽豐盛了，不過這量是不是太大了點，吃得完嗎？”有人疑惑的問了一句。
項擒龍雙目低垂：“一群飯桶，就知道吃吃吃！這些又不是給你們準備的，再廢話，都別吃了！”
一群壯漢，在項擒龍麵前根本不敢回嘴，尷尬的直摸鼻子。
“吃吧，知道你餓了。”
項擒龍話音剛落，項天就開動了。
隻見他雙手並用，一口一個，掃**包子的速度隻能用風卷殘雲來形容。
正常成年人吃三個這樣的大包子就飽了，就算是消耗比普通人大的多的異人大漢，吃上五六個也差不多了。
可項天十秒之內，就吃了不下十個，而且這個速度還在加快。
王大姐一臉滿足的站在旁邊：“這孩子就是能吃，我就喜歡看他吃東西。”
這是對她廚藝的一種肯定。
擦著嘴的趙可兒坐回座位上，卻不再動桌上的包子，“這麽能吃啊？”
估計是很久沒吃到家鄉的食物了，項天心情大好，含糊不清的解釋：“雖然至暗之後，許多規則發生了變化，但能量守恒還是在的。複活需要消耗大量肉身元氣，而進食卻是最快最直接的補充方式。”
他說的聲音不大，剛好能讓趙可兒聽到。
“原來如此，嘻嘻，你這麽相信我？願意把你的秘密跟我說？”趙可兒托著腮幫子笑了起來，明眸皓齒，很是動人。
“不，是因為這件事天城高層早就知道了，說給你聽，也是因為可能有需要你支援的情況。”
項天晲了她一眼，繼續回頭幹飯。
“說句好聽話會死？！”
趙可兒嘟起嘴，恨得牙關發癢，真是氣的不要不要的。
“哈哈，姐姐好像對項叔叔有點意思？要不要勾兌一下？”孫小天做了一個很下流的手勢。
“啊啊啊，你個小混球好的不學就學壞的，掐死你！”
趙可兒紅著臉去追孫小天。
轟！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大地震動了一下。
灰塵撲簌簌的往下落。
趙可兒一時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
她驚訝的看向門外：“怎麽了？天塌了嗎？”
“報，長老。十七號礦洞，礦洞裏，荒出現了，正在突破封鎖線……”門外報信的人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項天好整以暇的放下包子，摸了摸肚皮。
有八成飽，夠了。
“我去去就來，你們在這等著吧。”
項擒龍抬了抬眼皮，歪嘴一笑，“去吧，那是屬於你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