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分道揚鑣
項天的腦子一下空白了。
盡管他知道，托羅現在幹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可還是沒想到，兒時的玩伴，會變成一個以殺戮為樂的惡魔。
惡魔托羅，這就是這人現在的外號。
項天也殺過人，但那是在你死我活的戰鬥中，又或者是對能威脅到自己的強者，他不會心慈手軟。
這是黑暗時代的生存法則沒錯，但他不會把殺戮建立在單純的欲望之上。
托羅則明顯不同，他那陶醉般的表情，顯然是樂在其中。
“托！羅！”項天從嗓子裏爆發出怒吼聲。
托羅像是才剛聽到般摳了摳耳朵，回頭咧嘴笑道：“怎麽？表演不好看嗎？”
表演？
把殺戮當成是表演？
那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因為表演喪生在托羅手裏？
“啊！”
項天憤怒的撲出，抱著托羅撞碎了玻璃大門。
托羅惡魔般的軀體展現出了驚人的力量，居然不比項天要差，甚至……更強！
“吼！混蛋，你幹什麽！”
一反身，他把項天壓在身下，鋒利的指甲紮進項天肉裏，張嘴露出兩排尖刺般的獠牙，聲音嘶啞如野獸。
“你才是混蛋，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已經沒有抵抗力了。”
項天一頭撞在托羅的鼻子上。
托羅吃痛鬆手，項天順勢一蹬，將托羅從二樓踢上了三樓。
兩大怪獸的搏鬥，讓整個夜總會亂成了一團，客人逃命似的朝入口跑去。
幾個幹部追了出來，手持武器要對項天動手。
托羅卻有從樓上跳下。
“都滾開，誰都不許插手！”
他本來還算正常的雙腿，此時變成了山羊蹄子一樣，雙腳並攏，狠狠踏向項天。
項天一個翻滾避開了。
如炮彈爆炸般的一腳，卷起無數的碎石木刺，劈裏啪啦的打在鬥篷上，刺進了肉裏。
項天卻不在乎，他的手放在了刀柄上，猶豫了一秒，還是沒有拔出。
托羅頭上彎角燃起猩紅色的火焰，緩步從煙塵裏走出。
“怎麽，你還要當天城人的狗，把我抓起來，獻給你的主人？天，這樣的事，這些年，你沒少幹吧。”
項天麵沉如水。
天城人希望城市穩定，而地城人卻隻想在這異地他鄉，以自己的方式存活。
說不上誰對誰錯。
但無端的殺戮，卻是錯誤的。
就算是末世，人，也不能泯滅最後的一絲人性。
如果真變成那樣，那和黯中的那些怪物，有什麽區別？
“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停手吧，你的力量，完全可以用來做更有意義的事。”
“呸！”托羅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老子不像你那樣偉大，傳奇項天，我對你的偉大事業，完全不感興趣。”
“我們這種人，有我們的活法，你偉大，你就站得遠遠的，別汙了您那雙高貴的眼睛。”
項天沉默了。
雙方理念上的不同，注定了這場爭論不會有結果。
但托羅的錯誤，卻也不是可以用暴力解決的。
就算殺了他，也會有第二個托羅出現，繼續充當著地下霸主的角色。
也許隻有當黎明城的人都同心協力的那一天，這現狀才會改變。
“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濫殺無辜，這是最後一次。”
項天最後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媽的，還想走？”
閃電一招手，托羅卻攔住了他，“你想去送死？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靠，沒打過怎麽知道？”閃電眼中閃**著狠意，可畢竟沒有追上去。
紳士拖著無頭的屍體走了過來，“主人，這個人的家屬……”
托羅煩躁的搖了搖頭，“這個兩麵三刀混蛋壞了我們的規矩，他該死，但禍不及家人，把他賬戶裏的錢轉給他老婆吧。”
“是。”
托羅凶殘狠辣的外表下，同樣有一顆愛憎分明的心，雖然絕不算什麽好人，卻能讓一群惡人心甘情願的追隨。
他鬱悶的回到廢墟一樣的包廂，躺在滿是木渣的沙發上，端起和項天喝剩了的酒，一飲而盡。
“傳我的命令，無色地獄的人，誰也不許去招惹項天，他……是我兄弟。”
……
中心醫院，住院部。
兩名年輕軍官捧著鮮花往樓上走去。
“我說李樹，你就不能自己來嗎，每次都拉著我幹嘛？一天往醫院跑三趟，你不嫌累？”
“這不是探望中校嗎，一起來……顯得比較有誠意。”
“得了吧，我看你是在打中校的主意吧。”
女副官蔣水星看穿了一切。
“我，有這麽明顯？”
李樹像個大男孩一樣臉紅了。
蔣水星翻了個白眼，“還明顯呢，我們隊裏誰看不出來，你平時看中校的眼神都不一樣好不好。”
一聽這話，李樹頓時緊張起來，“那中校她……”
蔣水星頓了頓，“她或許還不知道，現在中校一門心思想著立功，並沒有在意你。”
李樹的神色暗了下來，很快又重整旗鼓的端了端手裏的花，“沒事，我可以等，沒關係的。”
癡情的他，在門口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推開病房門。
“中校？人呢！”
房裏空無一人，被子掀開後，裏麵是兩個枕頭。
兩人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十五分鍾後。
醫院的監控室裏，兩人表情異樣的看著黑白畫麵中，秦紅月做賊一樣溜出病房，偷了一件病人的衣服穿上，出了醫院大門。
“長官說過，中校回去後會被禁足對吧……”
“好像是，這下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如實上報吧。”
……
秩序隊的車裏。
秦紅月摘下帽子，抖落滿頭雪白長發，得意的笑了起來，“想關我禁閉，沒可能！”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項天，你肯定還在天城，你逃不了的！”
秦紅月把上次的失利，歸功於情報不足，還有自己的輕敵。
身為米蘭達學院近十年來最出色的畢業生，她有著自己的驕傲。
在慎重思考了對策後，她發現擁有念力的自己，完全可以在空中規避掉項天的近身攻擊，如此一來，不就可立於不敗之地了？
秦紅月信心大增，一腳油門，在螢石車發出的嗡鳴聲中，朝著中三環城區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