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黎明教會
教堂上鍾聲回**，拉開了新一天的帷幕。
門口早已等待了大量人群，穿著各色工服的天城人或依靠在路燈燈柱上，或幹脆席地而睡。
相同的是，他們臉上都掛滿了疲憊。
門打開，一群複古盔甲的騎士列隊而出，站到台階兩側。
蘇醒的人群，一窩蜂的朝著教堂裏湧去。
“終於開門了，太難熬了，根本睡不著。”
“我都一星期沒睡上一次好覺了，每天兩個小時就會自然醒，然後難以入眠。”
“帶來光明的教皇大人，救救迷途的羔羊吧。”
大家都很急，一邊議論著一邊互相推搡。
有人壓低聲音勸說道：“不要亂糟糟的，排好隊，不然會被驅逐。”
可等了那麽久，大家的精神狀態都異常亢奮。
“那你就該排到後麵去，老子兩天前就來了，至少也是前十！”
“都滾遠一點，我是藍衣，你們這些黃衣也敢擠我？”
“去你馬的藍衣，在神聖的光明麵前，人人平等！”
隊伍裏很快起了衝突，推搡之下，有人摔出了隊伍。
“擾亂秩序者，將被永久驅逐。”
台階兩旁的騎士一頓手中的鋼叉，全覆式的舊時代盔甲裏，有冷漠的聲音傳出。
倒地的幾人立刻驚慌起來。
“騎士大人，我們沒有擾亂秩序，隻是意外。”
“對對對，不小心絆倒了。”
兩人瑟縮著想要回到隊伍裏，但發現騎士擋住了回去的路後，很快改口。
“今天不領聖露了，就當贖罪。”
“我們走，我們現在就走。”
然而騎士並沒有給他們任何回應，手中的鋼叉高高舉起，將他們叉在了路邊。
鐵靴踏近，麵具下的騎士，看不出任何表情，手中烙鐵高高揚起，猛按而下。
一陣淒厲慘叫聲，讓人群不由自主的顫抖，縮在一起像是一群綿羊。
臉部被烙印上恥辱印記的兩人，哀嚎著逃離現場。
等待他們的，或將是一生的恥辱。
無論是信奉黎明的人，還是不信奉的人，都會用厭惡的眼神審視他們的人格。
直至……死亡。
“愚蠢的騷亂者，在神聖黎明麵前，怎麽就學不會謙卑呢。”
教堂二樓，一個身穿黑金長袍的中年男子，輕搖酒杯，血紅的美酒散發著誘人的清香。
“教皇大人，不過是些無知愚民，他們怎能理解您和神聖黎明的偉大呢？”
潔白長裙的女子，跪伏在他身前，用臉頰輕蹭男子的膝蓋，半透明的紗裙，神聖而又魅惑。
教皇嗬嗬笑了起來，“瑪利亞，我的瑪利亞，還是你最懂黎明的旨意。”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女人完美無瑕的麵龐。
突然，他佩戴在手腕上的徽記，猛地炸開。
金色的能量，如利刃一般刺入女人的雙眼。
女人驚呼一聲，倒地發出痛苦慘叫。
教皇怔怔的看著手腕上的徽記，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笑意，“這還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外邊的近衛隊聽到女人的慘叫聲，跑入進來。
“教皇大人。”
他們對於地上滿身是血的女人漠不關心，躬身向著中年男子示意。
教皇擺了擺手，歎息道：“我的瑪利亞被黑暗迷失了雙眼，去獻給黎明吧。”
“教皇大人？不，我沒有，我沒有擁抱黑暗，我沒有啊……”
女人顧不上慘叫了，跪地發出驚恐萬狀的求饒，可還是被近衛隊無情的拖了下去。
聲音很快堙滅。
樓上發生的事，下邊的人群顯然並不知曉。
經過短暫的小插曲後，他們已經有序的進入教堂，教士們開始挨個分發某種水球狀的金色**。
特殊的包裝薄膜，隻需要用舌頭一抿，就能品嚐到裏麵甘甜的聖露。
疲憊人群露出神魂顛倒的快樂表情，他們高聲讚頌著黎明的偉大，邁著輕快的步伐離去。
隻是，在他們的雙眼中，已再無清澈。
……
礦道。
“項，項天。”
通道裏，散落著兩具還留有餘溫的屍體。
趙可兒望著那個惡魔般的身影，聲音顫抖的發出呼喊。
項天搖頭示意，“我沒事，他們……是值得尊敬的戰士。”
七番隊剩餘的兩人沒走出多遠，就被項天追上。
沒有求饒，甚至沒有過多言語。
殺戮隻在一瞬之間。
項天獲得新能力後，整體實力又有了提升，隻剩兩人的燃火者戰士，哪可能是他的對手。
但兩人至死，也沒有用趙可兒來威脅。
他們選擇了悲壯的戰死。
平心而論，他們最多隻是棋子，忠於命令而行事，跟項天並無血海深仇。
但項天還是了結他們的生命。
從他們選擇與自己為敵的那一刻起，雙方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生命的代價不過是早已放在天平上的砝碼。
總有一方要奪走另一方的全部。
項天看了一眼頭頂，他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還在天城裏享受著至高無上的待遇。
這筆賬，會清算的。
“你沒事了？！”
趙可兒飛撲了上來。
項天猶豫了一下，緊了緊手臂，“沒事了，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
“不，不是，我真不知道他們會這樣，任務是管理者大人直接下達的，我沒想到會有人針對你……”
趙可兒美眸中噙著眼淚。
看來是對於項天被背叛的事，非常過意不去。
項天微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我知道與你無關，不用在意，走吧，時間不多了。”
趙可兒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他臉上表情，見他真沒有介意，這才鬆弛下來。
防護服剩下的能量不多了。
雖然礦洞的缺口已經封堵上，但難保岩石縫隙裏會有少量的黑潮殘留。
對於普通人來說，沾上一絲都是致命的。
所以必須盡快把趙可兒送到安全的地方。
來的途中，他們消耗了整整十餘個小時的時間。但回去不用擔心遇到其他危機，可以全力趕路，剩餘的一個多時間，應該勉強夠用。
兩人加快速度往出口趕。
十七號礦洞入口處。
“不行，說了項隊長還在下麵，離我們約定的還沒到，把大門關了，萬一他們來了怎麽辦，不能關！”
工頭不滿的抱怨著。
穿著戰甲的燃火者不耐煩道：“說了，我們隊長會帶項隊長從另一條路上來，快把這邊封鎖了。”
“哼……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工頭不是傻子，並沒有輕信對方的話，他更相信願意保護地城的項天。
“媽了個巴子，哪那麽多廢話，滾開！”
兩名燃火者中的其中一人，一把推開工頭，就往主控室裏鑽。
旁邊的工人見情況不對，立馬上前。
“你們想幹嘛？”
“礦道開關與否，必須有調令才能操作，你們隻有開啟的調令，沒有封閉的調令，想要亂來嗎？”
“這裏是地城，還輪不到你們撒野！”
七番隊作威作福已久，這些工人沒少被他們欺負，眼看對方要動手，即刻群情激奮的圍了上來。
“找死是吧，該死的賤民，我們燃火者代表的是天城，想造反就上來試試？！”
戰士啟動了戰甲上的武器裝備，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工人，隻要扣動扳機，瞬間就能將他們掃成血沫。
雙方一時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