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盡絕處覓古府
“什麽情況？”
“別別，千萬別打我，我不經打！”
驀的，酒樓內氣氛古怪，肅殺之意攀升，喝酒劃拳的人將注意力聚集向這方，在江湖上混的人自然曉得這其中的厲害，他們麵麵相覷，久久不語，如被雷擊般愣在座位上。
先前討論東州學府的青年抱頭在角落瑟瑟發抖，動作尤為麻利，像是經常訓練一樣。
“全部給我搜！我還不信了，我王詢會抓不住一個小屁孩！”為首的男子發出陰冷的喝聲。
武聖閣裏，除卻堂主以及各大長老之外，他的身份僅次於李洪，能夠調集一部分武聖閣的子弟自由行事，修為在清虛天凝脈階段。
王詢眸子威厲，緊皺的眉頭頗有威嚴性，他掃視著大堂，恍若一隻捕獵的巨虎尋找著需要的獵物，被這種人打量一眼都會令人心裏發毛，不愧是多次在血場裏掙紮的人。
“客官，這是怎麽了？”掌櫃試探性的發問，腦門兒都在冒汗。
“咣當！”
“劈裏啪啦。”
酒樓大堂內發出一係列刺耳的聲音，碗筷盤子摔裂在地上成為碎末，桌椅板凳被掀翻在地，安適如常的酒館變得一片狼藉。
王詢不屑的瞪了一眼掌櫃，將其無視，光是這一眼就已殺機畢露，直接不言而恫嚇對方，掌櫃自是懂得，畏縮的縮到一邊去了。
“快點。”
“滾開！”
武聖閣的人戾氣極重，大吼大叫，施展威風，對於別人是全新的一天，但對於如月酒樓卻是一種災難。
門外人流波動，某一部分人隻窺看了幾眼便匆匆離去。這種熱鬧可不能看，搞不好還會丟掉一條命呢。
在眾人眼裏，這武聖閣子弟的行為儼然與強盜土匪沒有區別，好事不去做，反倒在這裏“大放本色”，著實令人厭惡。
“大哥，沒有找到人。”
“我這裏也沒有。”
“沒有？！”
王詢渾如刷漆的劍眉緊皺著，聲音頗為低沉，他感到幾分疑惑，先前便得準確消息，少年人暫居如月酒樓，若去逮捕，必定成功。
奈何，即便以最快速度追來仍卻被少年人走脫了，可謂是機不逢時。無奈之下，王詢冷冷的瞥了一眼堂內的人群，不滿的說道：“我們走！”
“咣當當……”
十餘人隻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就將酒樓變成了滿目瘡痍的戰場，地麵上灑滿了油漬與酒水，玻璃渣子碎裂一地，看的掌櫃那叫一個心痛！隻可惜能力不足，養家糊口罷了，麵對這種事也隻能往肚子裏吞，還得迎著笑容向前，用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
不遠處，百米開外，蘇元一路小跑來到街道盡頭。
這裏人影稀少，攤販無影，抬眸一看，兩側的樓宇亦很古舊，建築牆壁上滿是歲月剝蝕後留下的痕跡，微微嗅一口氣，還能從中感受到縷縷滄雜之氣，像是存在了很多年一樣。
“這就是古府嗎？”
“不對吧……你是不是走錯了？”
東方明月舔了舔嘴唇，吃的肚子都鼓起來了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二人走到街道中央環顧四周，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了古老的村莊呢。
此處的氛圍與之前走過的街道有著天壤之別，首先是撲麵而來的荒涼感，缺少生機之氣，樓宇與街道皆死寂沉沉，根本不像是邀月城內！還有雜亂的環境，街邊隨意堆放著條條爛木，一團又一排，噴薄著令人作嘔的黴臭氣。
想想倒也是，住在東城口的都是一群有錢有勢之人，以他們的秉性怎會情願來這裏呢？
蘇元駐足了許久，他嚐試著將注意力放在牌匾上，再度向前走了幾十米後方看到了名叫“古府”的牌匾，府邸外雕刻著兩頭威武的石獅，栩栩如生，氣勢磅礴。
“這就是古府！終於到了！”蘇元欣喜的說道。
“你確定沒找錯嗎？這……”東方明月露出嫌棄的眼神。
這副景象難免會令人亂想，蘇元抿了抿嘴唇，輕輕縱身，躍過滿是塵埃的石台階定身於紅門外，牆的角落被蜘蛛占領，大片大片的蜘蛛網渲染出幾許荒誕之景，這房屋你要說是廢棄的茅草窟人家都信。
蘇元篤定的說道：“沒錯，就這。”
這一路走來，心緒難以安寧，也沒睡過安穩覺，身心的疲憊與沉厚的壓力通通蓋在了這個少年人身上，或許隻要將懷中的玉石成功交付就能解脫了吧！
蘇元迫不及待，多待一刻都是種煎熬，懷揣著這種激動的情緒，他握著門扣敲響了古府的大門。
“砰砰砰……”
“砰。”
敲門的空響聲傳向四方，該是這一方太過死寂的緣故，音波**漾的很遠，府邸內更是如山頭一般還有回音傳來，少年的心髒隨著敲擊聲砰砰跳動。
然而，隨著敲門的尾聲響起，古府內仍無人前來開門，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蘇元倒吸一口涼氣，斂去嘴角的笑容，心中咯噔了一下。
莫非是找錯了嗎？蘇元抬頭緊緊盯著牌匾看，確認是“古府”二字無誤。
既如此，是荒廢了數年嗎？即便荒廢，這也說不過去啊！明明那如月酒樓的掌櫃還說古府的府主脾氣很怪呢。
“哦豁，這下你落空了。”東方明月步履踩在石獅子的旁邊，秀發隨風飄搖，這種時候莫名有一副女俠風範，好像跟剛才的吃貨是兩個人。
“果然是吃飽喝足了，說話都有力了。”蘇元調侃道，又用手敲擊了下門，“家中有人安在否？我來要事稟告。”
府內，鴉雀無聲，無人回應。
太古怪了！乃至於門前這條街道都沒人響應，給人一種錯覺，仿佛邀月城隻剩下蘇元與東方明月二人一樣，吹來的清風都冰涼涼的。
蘇元思忖了一會兒，決定道：“明月姑娘，你呆在這裏，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得進去看看，實在找不到我再做打算。”
“幹嘛？私闖民宅啊，這可不好。”
蘇元糾正道：“這怎麽叫闖民宅啊，這叫溜民宅！”
這種時候沒有選擇的餘地，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去尋找機會，蹲守在門外遲早暴露目標。
再者，師父成頂鶴曾有一言，令學徒蘇元銘記在心，那便是：寧願盡幹傻事，也不願坐井觀天。
“啪！”
蘇元身形靈活，向後輕移一步，隨後找準高牆的一個點便如離弦之箭般迸跳了過去，腳下就跟生了彈簧似的，他健步如飛的踩在了牆壁頂端，旋即伸開雙手，昂首挺胸……
看這架勢，像是要表演跳水一樣，東方明月都看的嘴唇微啟，要說些什麽。
“哎喲……”
“喀嚓……”
蘇元懷抱大地般來了一記華麗的後空翻，結果和想象中的不同，摔了個狗啃泥不說，褲子還撕裂開了一條大縫，鮮豔花褲衩顯露出來，蘇元聞聲，暗道不好，趕忙捂住屁股，幸好園內沒人看見，不然咱蘇公子的臉可就丟大了！
“你沒事吧？”東方明月猜測到結果，用手捂住眼，笑道：“跟你走在一起都別提咱倆認識。”
“沒，沒事，明月姑娘你若遇到危險不必幫我，先跑就好，我自有保命的手段。”蘇元喊道，然後慢悠悠的起身。
東方明月回答一個“好”字便短暫的進入冥想狀態，她作為保護蘇元的一份子倒是無所謂，就光是以家族的身份露麵，這群人都得避開一條路，況且玉璽不在她的身上，勢力群也不會自找無趣得罪東方家，抓住蘇元才是重點。
另一邊，武聖閣的人重獲情報，追蹤到蘇元的路徑，李洪雖沒親身前來，但關於玉璽訊息這方麵他可是時時刻刻都關心著，還有挽月樓的段欲率人前來，先前被蘇元打的懷疑人生，現在勇氣十足，又覺得自己行了。
“給我通通包抓上去，看到此子當場誅殺，提頭來見，封官發財，就在今日！”王詢嘴角上揚，笑的有些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