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諸多手牌一張王
逼不得已，常念君隻得使出“參差劍”中的絕招——“長風嘯林”，劍氣襲轉，化作六條金龍，騰轉翻舞，護在常念君與慕環真身前。“長風嘯林”本是攻擊技，常念君使它出來是為了抵消攻擊，並無多少防禦效果，在層層疊疊的黃色劍氣的進攻下，“長風嘯林”形成的金龍逐漸消散，不足以支撐太長時間。
不過借著這一時片刻，常念君與慕環真足以撤出劍域，算是撿回一命。
常念君長吐一口氣：剛剛的那一下“長風嘯林”，把他此戰積攢的全部劍氣和戰意都給消耗掉了，自己損耗不少，不適合再做主攻，接下來的戰鬥，隻能看慕環真。
“念君，你還好嗎？”慕環真看常念君氣喘籲籲、汗如雨下，知他必是餘力不多，不宜再全力作戰。
常念君小聲道：“我的狀況不太妙，劍氣都用完了。接下來的戰鬥，要靠你了。”
“那我該怎麽做？”慕環真緊張地問道。
“你盡管放開打，我最後會出動我的王牌，給這場戰鬥劃下句點。”常念君又小聲囑咐道。
“我聽到了，原來常少俠，還有一張王牌啊，那我可不得不防了。”葉文菁淡淡說道。
妙音閣的弟子，因為對聲音敏感，所以聽覺比常人好得多，鍾千情如此，葉文菁更是如此。
“無妨，葉前輩，就算你知道我有張王牌，你也防不住。”常念君說道。
“嗬嗬嗬，你到底有什麽招數，連我的‘天影高山訣’都防不住？那我可真要拭目以待了。”葉文菁不以為意，反而有點好奇常念君的“王牌”了。
知道常念君還有最後的“王牌”，慕環真終是寬了心。
“那我，就逼你使出你的‘王牌’。”葉文菁淡淡一笑，於是於琴上再一拂手，又是一道綠色劍氣，這劍氣本隻有一支，不想在擲出的過程中，逐步開枝散葉，頃刻之間，已經化為大片劍氣，如有生命的草木一般不停生長。
這是“破空流水劍·式四”。
慕環真臨危不懼，使出“遍開梨花”，長劍斷枝削葉，主動承受了大片劍氣，為常念君凝聚劍氣爭取到了時間。
常念君再發一道“**胸層林”之劍氣，準確地打在了那些“枝條”的“根部”，泉源已斷，其分支自然煙消雲散。
“你們還真是不錯，竟然撐過了‘破空流水劍·式四’，”葉文菁感歎道，“不過是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卻有這般身手，真是後生可畏。弄得我都有點不想殺你們了。”
“那葉前輩，我們可否各讓一步，你今日放我們走，他日我們也絕不追究你要殺我們之仇，你可願意？”慕環真提議道，他看常念君已經疲憊不堪，實在不忍心看他再戰，於是不得不抓住每一分希望與機會來脫身。
“我雖無殺你們的意願……卻也有必須要殺你們的理由。”葉文菁遺憾地說道。
“理由？什麽理由？葉前輩，如果是利益方麵的問題，那我們天香慕家也一定可以辦到。你把我們放了，你要什麽，慕家都可以給你。”慕環真提議道。
“我一個女鬼，談何追逐利益？”葉文菁搖搖頭，“我要的東西，怕是連你們慕家也是給不了的。”
“葉前輩，你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們慕家可以幫你做到呢？”慕環真又道。
“不，除了我的主人，誰也做不到。”葉文菁無奈地說道。
“葉前輩，你到底是想要什麽呢？”慕環真想不明白，葉文菁想要的東西，究竟有多難得到，連他們慕家都無能為力。
“我一個女鬼，你說我最想要什麽？我想要複活！複活啊！”葉文菁激動地叫道。
慕環真立刻愣了，這的確是一件慕家做不到的事，可是……
“葉前輩……真的有人能做到這種事嗎？”慕環真茫然地問道。
“有！我的主人，擁有六道之力，他就可以做到！”葉文菁的眼裏溢出了淚水。
原來，鬼也是會流淚的。
隻是這種淚，也不會有影子。包括葉文菁發出的劍氣，也不會有影子。葉文菁的周圍，唯一還有影子的，就是那把古琴，因為那是陽間之物，是她生前最喜歡的一把琴。
“葉……葉前輩……我們還是談談吧……”慕環真愕然說道。
“談？有什麽好談？你有六道之力嗎？你能讓我複活嗎？”葉文菁越來越激動。
方才一直不發言的常念君卻突然說話了：“葉前輩，你做錯了事，本就該墜地獄、拔舌頭、上刀山、下油鍋，一個死人，怎麽可以複活呢？”
“你說什麽？！”葉文菁被戳到痛處，立刻惱羞成怒，她憤怒地將琴一拍，也不再彈琴，雙手捏了“破空流水劍”之劍訣，飛身撲上前來，她已不再有憐惜之情，欲將常念君置於死地。
慕環真不懂，常念君為什麽要故意激怒葉文菁。但常念君等的便是這個，葉文菁一直沒注意到，常念君雖然佩戴長短雙劍，但一直隻用長劍，不動短劍。現在，正是短劍出鞘的時候。
常念君抽出短劍“水洌”，奮力向葉文菁一擲，這便是他所說的，最後的王牌。
慕環真注意到，常念君的那把短劍，跟他見過的一樣，依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眼見那把短劍，刺到了葉文菁的“天影高山訣”的氣盾之上。葉文菁心說，沒用的，憑常念君與慕環真的功力，聯手也無法攻破她的氣盾。
可是，隻聽“啪啦”一聲，原本堅不可破的盾牌，經此一刺，竟碎得七零八落。常念君的“水洌”，竟真的將葉文菁的氣盾擊了個支離破碎！
慕環真睜大了眼睛：這是怎麽回事？原本如銅牆鐵壁般的氣盾，為何此時如此脆弱不堪？
且不管是為何，他和常念君，當是有救了。
短劍穿過已經消失的氣盾，插在了葉文菁的左手上，葉文菁嚇得大叫，急忙拔掉左手上插著的短劍，扔到一邊。
她也顧不上殺常念君和慕環真，立刻使出輕功，攜著琴遁走，她應該是打開了什麽機關，倉庫的牆壁分開，露出了出口，葉文菁從那裏逃走。
常念君拾起自己的短劍“水洌”，對慕環真說道：“葉文菁已經替我們打開了出口，我們也快點出去吧。”
兩人出了倉庫，確認過安全以後，慕環真問道：“你的王牌，就是那把短劍？”
“嗯，這把劍是師父為我打製的，注入過一種特殊的力量，可以克製能把鬼帶到世界上的那種力量。”常念君說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葉文菁這麽害怕這柄劍，”慕環真恍然大悟，轉而又開始迷惑，“可你為什麽不一開始就用呢？這樣我們也不用打得那麽辛苦了。”
常念君苦笑道：“可惜師父注入的那種力量不穩定，不一定會出現怎樣的變化。當我的劍發出紅光時，劍身變熱，便能加強葉文菁的鬼之力；發出藍光時，劍身發涼，才可以克製葉文菁的鬼之力；發出白光時，感受不到溫度，就既不會加強也不會削弱。所以我必須要等，等我感覺到劍身變涼才能打這張王牌。”
“這麽複雜啊……”雖然複雜，慕環真還是聽懂了。
“這種力量，隻有我師父可以控製，所以他也沒辦法傳我控製的方法。”常念君說道。
“等等，既然劍身裏的力量變化是不定的，那萬一葉文菁殺死我們之前，你的劍還是沒有變涼怎麽辦？”慕環真問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我就真的無計可施了，”常念君笑笑，“不過我沒考慮這種情況。”
“為什麽？”慕環真不解地問道。
“因為與你待在一起，我的運氣總是特別好，所以我想我們總不至於死在這裏。”常念君笑道。
“不愧是常念君，真有你的。”慕環真也笑了起來。
雖然常念君不喜歡賭博，但是賭命的時候，往往無往不利。
“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鬼。”慕環真又感歎道。
“嗯，我想你說的那個在皇宮出現的女鬼，應該就是葉文菁。她大概是假扮琴師混了進去，由於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樂師本人，所以沒有注意到她沒有影子。秦大人並沒有看錯，他看到的，都是事實。”常念君說道。
“你看到葉文菁是鬼時一點也不驚訝，難道你的師父早就教過你，這個世界是存在鬼的？”慕環真又問。
“你猜對了，這的確是我師父教我的。”常念君答道。
慕環真又重複一遍重複過無數次的一句話：“你師父究竟教了你多少東西？”
地獄宮內，鬼王正與轉輪王和閻羅王商討事宜，這時鬼差來報，稱接到消息，葉文菁的行動失敗了。
憑葉文菁，都殺不了常念君和慕環真嗎？轉輪王與閻羅王大為意外。
鬼王卻並不惱怒，對身旁的轉輪王與閻羅王說道：“無妨，既然常念君與慕環真沒死，那你們做的那場戲，便沒有白費。”
“鬼王，我當時明明有能力殺掉常念君，可是您為什麽吩咐我留他一命呢？”轉輪王問道。
鬼王說道：“因為常念君還有別的用處，本座要用你刺殺他這場戲引他入局。”
“引他入局之後呢？”轉輪王又問。
鬼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說起了另一件事：“常念君與慕環真同氣連枝，要除掉他們其中一人，就必須兩人一起除掉。假意刺殺常念君之後，本座很快便獲得了一個機會，這個機會便是常念君與慕環真鬧翻，於是本座轉變計劃，利用這件事，讓葉文菁一舉除掉常念君和慕環真兩人。再將現場布置成他們兄弟相殘的樣子，讓世人以為是他們決裂爭鬥，同歸於盡。”
“可是葉文菁失敗了啊，這也沒關係嗎？”閻羅王問道。
“是的，沒關係，以上的行動，隻是出自本座臨時轉變的計劃。既然這個計劃失敗了，本座還可以繼續運行原本的計劃。”鬼王得意地說道。
就好比兩條殊途同歸的路，一條走不通，還有另一條。
轉輪王與閻羅王佩服得五體投地，鬼王真是一如既往地善於心計，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鬼王英明。”
“好了，你們下去吧。”鬼王對轉輪王和閻羅王說道。
送走了自己的兩個屬下，鬼王正了正他的鬼王麵具，他打算去見一見孫止錯。
他來到鬼火殿，孫止錯正在裏麵熬藥，一陣一聞就很苦的藥味撲鼻而來。“鬼先生，你有何事？”孫止錯專注地望著藥爐，頭也不抬地問道。
“孫大夫，你手下的葉文菁，行動失敗了。”鬼王對孫止錯說道。
“鬼先生，我們原本談的合作，隻是你給我驚風刃，我給你醫治你兒子。利用葉文菁殺人，本就是你再三請求之下我才勉為其難地答應的。”孫止錯毫不在意這件事。
“是的。孫大夫別多心，我沒有來興師問罪的意思。”鬼王說道。
“鬼先生若是沒有其他事，就去看看自己的兒子，別耽誤我在這裏熬藥。”孫止錯並不客氣地說道。
“好吧，孫大夫，告辭。”鬼王說著，就此離開。
鬼王前腳剛走，孫止錯後腳便出了鬼火殿，來到了一處極幽靜神秘的地方。
葉文菁也在這裏。
孫止錯與葉文菁跪倒在一處黑影前，問候道：“主人。”
那黑影道：“文菁，我聽說你刺殺常念君和慕環真的任務失敗了？”
葉文菁忙道：“這次出了意外，常念君的手上，似乎掌握著某種特別的力量，屬下這才敗退。”
黑影又道：“這力量還真可怕，竟使你整隻左手都沒了。”
孫止錯這才注意到，葉文菁的左臂手腕處斷了，怕是被那種力量吞噬掉了左手。
不過葉文菁已經是鬼，不會流血，也不會疼痛。但是沒了左手，葉文菁已無法再做她最喜歡的事——彈琴。
葉文菁又問：“那主人，你能為屬下補好左手嗎？”
黑影道：“這不是問題，等到你下次立功，我便賜你一隻新的左手。在此之前，你就繼續假裝止錯的手下，和閻羅府合作，暗中打探閻羅府的消息。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主人。”葉文菁說道。
“還有你，止錯，”黑影又對孫止錯說道，“你任務執行得很穩定，一直很順利，希望你再接再厲，記得配合好文菁。”
孫止錯忙道：“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