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殺局
房間內。
“奶奶,你怎麽了,你快醒醒啊……”
關韻的奶奶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臉色無比蒼白,冷汗直冒,關韻著急地給她掐人中,但是根本沒有用。
“不對,奶奶身體一向很好,怎麽會這突然暈倒……這,不像是疾病!”
顧乘風眉頭緊皺。
“是天師法。”
李小異直接開口,道:“有人……在對奶奶下手。”
聞言,顧乘風和關韻,都是臉色一變。
天師法……
“隔空施法,影響實體……普通的天師,根本做不到這一步!”
顧乘風眼中無比凝重,看向李小異,道:“有辦法嗎?”
李小異道:“你們先出去……我試試。”
顧乘風點點頭,道:“不要勉強……盡力就好,我馬上聯係分舵,請那邊指導!”
說完,他和關韻一起出了門。
……
房間內。
李小異看著**氣若遊絲、渾身發抖的老人,忽然以手做筆,隔空在老人臉上畫下一道符。
老人臉上,靈性的光芒構成了符籙,一閃而過。
瞬間,老人身體恢複了平靜,居然不再發抖,就連呼吸,也漸漸緩了下來。
李小異目不轉睛地盯著老人,等待著。
……
“喂,對,我是顧乘風,我想請問一下,天師隔空施法,影響屍體,一個老人家倒地昏迷,該如何施救?”
門外,顧乘風撥通了分舵的緊急電話。
“什麽……黃階五段才能施展這種術法?”
聽著那邊的聲音,顧乘風怔住了,手機都落在了地上。
“除非有黃階六段的天師在,否則……救不了。”
他看向關韻。
關韻的俏臉頓時變得刷白,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在新明城根本沒有這個等級的天師,而李小異……天賦再強,也隻是一個新人,從來沒有係統性的學習過,怎麽和這種級別的天師去拚?
完了!
……
某處閣樓中。
“嗯?!”
身穿黃色道袍的中年人臉色一沉,因為,那根插進稻草人的銀針,居然被逼了出來。
“果然是天師……”
他沉聲開口。
“真的有天師……看來,守護者真的注意到這邊了,這怎麽辦?要不要告訴師父……”
他身後,一個青年擔憂地開口。
“別慌!”
“一個天師而已……既然敢和我鬥法,那我就弄死他!”
說完,他忽然一步跳了起來,手持桃木劍,一咬舌尖,朝著桃木劍噴出一口血。
“以血為引……此乃殺招!”
身後的青年驚呼!
那桃木劍在稻草人上指指點點,但是,那稻草人居然絲毫無恙。
“居然能防住師兄的殺招……看來對方的修為,不低於黃階五段!”
青年臉色一變。
看來,暗夜守護者分舵那邊,真的派出來了精英!
“我要你死!”
身穿黃袍的中年人怒吼,一刀劃破自己的手腕,用鮮血在黃紙上畫了一道符,然後附在桃木劍上,朝著那稻草人狠狠刺去!
啪!
桃木劍直接折斷了,血符也無聲變成了灰燼。
封求口中更是溢出一抹鮮血。
“這怎麽可能……難道對方,居然比封求師兄還要強?!”
他身後的青年直接震驚了。
“這個老不死的,有高手守護……”
封求臉色蒼白,眼中發狠,道:“江友師弟,把那女孩子的頭發拿過來……我一定要弄死他!”
他身後的青年神色複雜,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封求師兄拚命到這份上,還是沒成功。
……
而此刻。
李小異看著奶奶,等了很久。
怎麽沒動靜了呢……
這個天師就來這麽一下?
他本來還準備好好和對方鬥一下,看看這個世界的天師有多強……基礎的術法都沒用呢,就隨便畫個符,對方就停下了?
奇怪。
算了,他也懶得說了,當即把手搭上奶奶的手腕,靈性順著老人家的脈搏輸入體內。
然後他起身,推開房門。
“老人家沒什麽事了。”
他開口。
聞言,正在焦急等待的關韻和顧乘風,都是有些意外。
“沒事了?怎麽可能……”
顧乘風直接不可置信。
他們兩人衝了進去,卻發現,此刻老人家臉色已經逐漸變好,呼吸勻淨。
“真的……你怎麽做到的?”
顧乘風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李小異。
“額……不是我,主要是對方很謹慎,壓根沒有再繼續出手。”
李小異有些失望地道了一句。
顧乘風思索著:“看來,對方這是……對我們的警告?”
他並不覺得李小異能夠壓製對方天師,因為,李小異終究還隻是個天師法的初學者。
所以,應該的確是對方主動收手了。
“救命啊……”
“盧文靜發瘋了……”
就在此刻,對門的院子裏,卻忽然傳來了大呼聲。
隻見那銀發少女盧文靜,居然提著一把菜刀,在到處亂砍,逼的她那些朋友到處奔逃。
“文靜!”
盧文鬆直接衝了進去,一把抱住盧文靜,想要奪下她手中的刀,但盧文靜明明瘦弱的身體,此刻力氣居然出奇的大,直接把盧文鬆給甩飛了,就連他肩膀上也被砍了一刀。
她雙眼猩紅,撿起菜刀道:“我殺了你……”
她衝向盧文鬆。
盧文鬆覺察到了不對勁,臉色一變,手上靈性光芒亮起,但他眼中猶豫了一下,急忙捂住傷口連連後退,沒有對盧文靜動手。
“你醒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停下!”
他大聲嗬斥,但換來的卻是盧文靜更加瘋狂的劈砍。
“她被人控製了。”
這個時候,李小異卻已經衝了過來,他一念起,右手上居然有道靈性之符閃過,直接切入盧文靜身前,一巴掌扇了出去——
啪!
這一把掌扇出,盧文靜頓時愣在了原地,她眼神恍惚了好幾秒,臉上的瘋狂逐漸變成了迷茫,手中的菜刀也落在了地上,道:
“我……我怎麽了?”
緊接著,你卻朝著盧文鬆跑了過去,道:“你怎麽了……怎麽會受傷?”
她臉上寫滿了急切,幫盧文鬆堵著傷口。
“這隻是小傷,沒什麽大礙,我來吧。”
顧乘風接手,迅速而熟練地幫盧文鬆包紮了傷口。
“文靜,你怎麽了?是不是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人?”
盧文鬆卻絲毫沒在意傷口的痛,而是看向盧文靜發問。
她被天師控製了,而縱然是再強的天師,想要做到這一步,也需要接觸過被控製者,取得被控製者特定的信物才行。
盧文靜茫然道:“我記不得了。”
而旁邊,李小異則是好奇道:“哪個,你有沒有感覺太陽穴還有些發脹?”
他神色中似乎還有些躍躍欲試呢。
但盧文靜卻搖頭道:“沒有。”
李小異頓時失望極了,對方……這是又撤了?
不準備繼續動手了?
“這個時代的天師真有禮貌。”
他不禁感歎!
太講究了,一擊便退,絲毫不糾纏,這種風範和禮儀,看得出來,對麵出手的天師,是個斯文禮貌人啊。
……
而此刻。
“啊——”
昏暗的閣樓中,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呼,身穿黃袍的中年人,在地上翻滾著,大聲怒罵:
“不……啊……靠,草你m的守護者,我g你娘……啊……”
隻見他原本一頭黑發,現在居然變得半白了,臉上的皮膚,都變得衰老了很多。
“師兄,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江友急忙上前,把封求抱住,臉上寫滿了急切。
“我被人害了……這群暗夜守護者,設下了陰狠毒辣的絕命之局害我,我損耗了四十年壽元……啊!”
封求話語中寫滿了悲愴憤恨,他的拳頭都握緊了,有衝天的怒火!
他修道多年,一直是師門天之驕子,距離突破“玄”境都不太遠了,本前途無量。
但現在,直接折損四十年的壽命,意味著他的生命都剩不多了,活不了幾年,前路都被斷了!
所以,他心態直接爆炸,崩了!
“什麽……”
江友也是傻眼了,驚恐道:“對方居然如此狠毒……陰謀,陰謀!”
他瞬間明白了,他們肯定是被人發現了,守護者那邊,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他們入局啊!
要布下一個能讓封求都折損四十年壽命,甚至差點兒死去的局……得耗費不知多少人力物力!
他們遇上了……大殺局啊!
想到這裏,他就冷汗涔涔,因為,守護者家屬的頭發,是他去取的啊……但現在看來,那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入局了,卻絲毫不自知。
守護者這些人,太陰毒了!
……
郊區。
盧文靜關上了鐵門,盧文鬆的傷勢讓她暫時丟掉了冷漠,但不代表她原諒了盧文鬆。
“文靜是個好孩子,就是貪玩些……你別太往心裏去,等她長大點,就懂事了。”
關韻的奶奶也已經蘇醒了過來,安慰著盧文鬆。
盧文鬆點點頭,但眼中始終有些鬱鬱。
“奶奶,我們就先走了,工作忙著呢。”
關韻向奶奶道別。
今夜發生的事情,讓他們都有了緊迫感,有天師在警告他們,這必須馬上查清,上報分舵。
“等一下,”
老人家卻是拿出一個籃子,籃子裏整整齊齊疊放著一些圍巾,她遞給關韻道:
“冬天快到了,奶奶也沒有什麽好給你們的,就給你們一人織了一條圍巾,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不喜歡……”
“我記得你們上次來總共是十個同事,我織了十二條呢,加上小異也是夠分的,你一會兒給大家帶回去啊……”
她之前讓關韻和她去房間,就是拿圍巾。
而老人家又看向李小異,道:“小異,你喜歡什麽顏色的線?下回來,奶奶給你織一件貼身的毛衣。”
她不認識字,沒有認出李小異病人服上精神病院的字樣,但覺得這衣服太單薄了,擋不住冷的。
李小異本想拒絕,但卻微微一笑,道:“什麽顏色都喜歡的。”
奶奶高興地道:“那就好,我就怕你們年輕人不喜歡……”
“你們慢點兒走,開車慢些,工作別太累了……”
……
車輛駛離了郊區。
顧乘風沒有立即把關韻的奶奶,和盧文鬆的妹妹轉移,因為,對方顯然掌握了他們的底細,而且,這次天師出手,隻是警告,意味著對方還不想和守護者撕破臉皮……
暫時是安全的。
車輛一直飛馳,先到了靈秀山下。
李小異在這裏下車。
“小心點,你已經參與到了逝靈的事情中來,隨時會被人盯上,有問題的話,聯係我們。”
臨走,顧乘風囑咐。
李小異點點頭。
“等一下,”
關韻卻叫住他,拿出一條天藍色的圍巾遞給他,勾魂奪魄的眼中,此刻卻是一抹看待弟弟般的親切笑容,道:
“奶奶給你的,還要不要?我覺得這條天藍色的最適合你。”
李小異的眼中慢慢綻放出一種無暇的笑,他接過圍巾,道:“當然要。”
轉過身去,他忽然道:
“對了,你們今天問我的問題,關於是不是要加入你們的事情……我想了想,先試一下吧。”
“我先當個臨時工就可以了,暫時不正式加入。”
“就這樣。”
他孤身一人,沿著靈秀山的台階拾階而上,清秀的身影,被黑夜中稀疏的霓虹光芒映照,像是一個孤獨的逝者,在攀登一座不知盡頭的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