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物！
一夜無事。
狄森坐在**，時刻保持警惕。
隻要外麵稍有動靜，他便會提刀殺出。
然而，天已微亮，仍無丁七消息！
難道衛品信騙他？
繡春刀歸鞘，狄森找到巡捕房。
衛品信五人還是如昨日那般坐姿，一動不動。
衛品信麵前，有張通緝令。
通緝令極為簡潔。
丁七殺人逃逸，抓捕歸案，賞武者血一碗！
“昨日已將通緝令貼出，有人蒙混過關，有渾水摸魚的，就是沒有丁七。”
衛品信不知何時睜眼，聲音疲憊，顯得極為虛弱。
“傍晚發出的通緝令？”
狄森問。
衛品信點頭。
“我出去找。”狄森轉身離開。
昨天傍晚乃至現在，至少過去五、六個時辰。
如今宜城人人嗜血，無人不對武者血渴望至極。
此種情形之下，仍無丁七消息，隻能說明宜城百姓真找不到丁七領賞。
丁七消息一斷，不管人血案線索隨之斷開。
血災源頭就無從查起了。
此刻，狄森唯有祈禱丁七別死在他人手裏。
衛品信喊住狄森，問道：“你修何種武功？”
“棍法。”狄森道。
衛品信抓起一旁小旗官的膝上長棍，扔給狄森。
“這根縱雲棍從南鎮撫司兵器庫換取出來，你先用著。”
“多謝衛大哥。”狄森接住縱雲棍，心頭微鬆。
縱雲棍入手溫潤，木質堅硬又富有彈性。
有點墜手，大概百斤左右。
縱雲棍長約半丈多，超過齊眉棍尺寸。
但跟相比繡春刀，狄森以棍對敵，更顯優勢。
衛品信擺手：“我等走動會加速血化，林總旗和我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人血案幕後之人見通緝令，定會來府衙尋我。
你速速離開，用心找出宜城一線生機，勿要辜負宜城百姓對陛下信任。”
狄森默然。
人血案幕後凶手無聲無息造就林總旗失蹤，實力不可估測。
衛品信此話，已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是。”
狄森將縱雲棍裹布，斜綁背上。
“狄森，帶上霍遠，能用即用，無用即殺。”
聽到衛品信聲音，狄森頓步。
“保重！”衛品信道。
狄森道：“保重！”
人血案幕後之手必至府衙，他留在府衙興許能幫忙抵擋。
但丁七死亡，線索全斷，宜城一切都難以挽回。
路過霍遠房間。
狄森彈指射出一塊小石頭，敲響霍遠房門。
等了片刻，霍遠才開門走出，左手纏布，麵色陰晴不定。
“狄森，我手受傷，幫不了你……”
狄森點頭，並不在意。
一人行動更為便捷，霍遠狀態不穩定，帶著也是拖累。
剛出府衙，狄森便發現府衙外麵來往人群比昨日更多。
府衙作為審判之地，許多人視之為洪水猛獸，覺得扯上府衙不吉利。
可如今，府衙門前卻有許多人來來往往。
屬實詭異。
狄森感覺不少路過之人在窺視他，等他看過去又恢複如常。
平常他也許會覺得自己有疑心病。
但宜城現狀，不得不讓他更加謹慎。
觀察百姓眼中血紅更深，狄森心底微沉。
血化，更嚴重了。
“狄森！”
狄森聞聲看去，隻見霍遠從府衙衝出，狂奔追來。
“聽衛大哥說人血案幕後凶手會來殺錦衣衛，也會殺我……
比起這些，還是找丁七比較實在。”
霍遠有些後怕的回頭看了眼府衙，渾身震顫。
“好。”狄森道。
通緝令一出，真正宣告丁七有作用。
人血案凶手一定會找丁七，也會對追查此事的錦衣衛下手。
已經沒多少時間留給他們。
宜城西區。
貧民聚集之地。
此地妄想生子供養自身的貧困之人，多不勝數。
人人衣衫襤褸，麵容枯黃，毫無希望可言。
貧困之地為生存向來無所不用其極，從古至今都是疾病起源地。
狄森踏入西區不過一裏地，所見即將血化之人，便已過百。
進到西區以來，狄森時常聽見一些破爛房屋裏傳出咀嚼聲。
血化將宜城搞得亂糟糟，商路禁止通行。
尋常人家都無飯可吃，何況窮苦人家。
這些窮苦人，所吃何物，不言而喻。
以至於，狄森進西區後，手掌從未離開刀把。
不久，狄森停下，看向一間破屋外，坐在長凳上的老頭。
這老頭雖然眼睛渾濁但眼白處血絲極少，枯手不時摸向腰間，似乎在確認什麽。
“這位老丈，請問您認識丁七嗎？”狄森問。
老頭上下打量狄森一番，搖搖頭：“不認得。”
聞言，狄森在老頭身邊坐下。
“這片地都沒有聽說過丁七這個人？”
“沒有。”老頭仍是搖頭。
“你再仔細想想。”狄森道。
“狄森，他不願意說，不如給我吃了吧。”跟在身後的霍遠咽了咽口水，提議道。
“錦衣衛辦事，不可欺辱良善百姓。”
狄森冷眼掃過霍遠臉龐，而後笑對老頭問：“老丈，你覺得你出刀快一些還是我出刀一些？”
錦衣衛時常查案，對細節非常敏感，有一點不妥都會查明因果。
過來時，狄森和霍遠便察覺老頭摸腰的古怪舉動。
老頭衣服遮掩下，應是攜帶利器。
尺寸估摸為一把小刀或自製刀。
狄森和霍遠兩人路過時，老頭摸腰動作更加頻繁。
此舉讓二人更加斷定，老頭身懷利器是要對他們不利。
“陳瑞峰的走狗！”
聽到狄森所說，老頭臉色狠辣，毫不猶豫摸出一把匕首刺向狄森：“去死！”
啪！
身懷四牛之力，狄森眼中老頭慢如蝸牛。
他伸手一點，便將老頭手腕穩穩按住。
老頭慘然一笑：“你們這群走狗害得小七不得不離開西區，你們不得好死啊！”
老頭握著匕首手腕一轉，捅向自己！
撲哧！
老頭腰間見血！
本就嗜血的霍遠，再也壓製不住欲望，眼睛血色鮮豔至極，張口咬向老頭！
啪！
狄森反手一巴掌抽飛霍遠，拔出繡春刀，目光沉靜盯著靠近的百姓：
“錦衣衛辦事，閑雜人等回避！”
百姓見到寒光逼人的繡春刀，不禁止步。
但對血液的渴望目光仍然貪婪徘徊在老頭腰間。
噗！
不遠處，一塊遮光木窗被撞碎，一隻雙眼鮮紅欲滴，渾身暴虐之氣，看不出丁點神智的人形怪物破窗而出，落地瞬間，怪物扭曲四肢以奇怪姿勢衝向老頭！
“血！”
尖銳的聲音從怪物喉嚨中擠出！
越接近鮮血，怪物速度越快！
狄森心中一凜。
這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明明毫無武功底子，速度卻比尋常人快上許多！
血化之後，不似人形！
“找死！”狄森腳下一蹬，如利箭射出。
他單手緊握繡春刀高高抬起，迅猛有力地對怪物直直劈下！
唰！
刀破風！
繡春刀刀刃沿著怪物身軀中線劃過。
怪物仍然前衝！
下一刻，怪物腦袋裂開，裏麵黑紅惡臭物質灑落地麵，身體中線迅速裂開！
啪！
怪物身體左右兩邊猶如兩塊爛肉摔在爛泥裏，染紅汙濁的爛泥水。
狄森一刀淩厲斬殺怪物，威懾力極大。
百姓畏懼，無人再敢上前。
先前懷有僥幸之人被狄森目光掃過，目光躲閃，擠向後方。
但狄森清楚，血腥鎮壓給予百姓的恐懼，隻有一時。
嗜血欲望終究會摧毀百姓心智。
“狄……狄森？”
被抽飛的霍遠恢複一點理智，搖搖晃晃起身，震驚道：“你怎麽這麽強？！”
“守住外麵，不要讓閑雜人等靠近。”
懶理霍遠，狄森抱起老頭，送入破屋：“膽敢接近一丈之內，殺無赦！”
同理。
霍遠進屋，他也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