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死
噹的一聲。
釋迦牟尼金身固若金湯，盡管硬質金屬也無法給釋迦牟尼金身造成傷害。
齊眉棍傳來反震震感讓狄森雙手發麻。
狄森雙眉一抬,緊握齊眉棍，再次劈下！
金鐵交鳴，邦邦邦的聲音不絕於耳。
然而，力有盡時。
狄森很快微微喘息。
哢！
狄森稍一頓手，麵前的金佛雙眼忽而碎裂，滑出一金一銀的兩片片狀物。
金銀片狀物沒有直墜而下，而是詭異滑向金佛鼻尖匯集，哢，金銀片狀物合成一個圓片。
金銀合成的圓片由金佛鼻尖滑落下來。
狄森伸手一接，定眼一看。
這竟是一條金魚，一條銀魚首尾相銜，呈現太極狀。
“金佛藏太極，好生諷刺！”
道家核心思想之一便是太極。
陰陽太極魚藏在沙河城最大的佛寺金佛之內。
此事曝光，金光寺必將淪為道佛兩教的笑柄。
狄森恢複些許氣力，再次揮舞齊眉棍,重重砸在金佛頭頂。
“佛？”
這次劈棍，狄森手下再無阻力，齊眉棍一端摧枯拉朽般將金佛劈成兩半，最終停在金佛端坐的蓮台之上。
“讓我能生出敬畏你的理由，再讓我來敬你！”
狄森淡漠看著裂成兩半的佛像,也對自身氣力微微詫異。
他知道自己情況。
常年鍛煉之下，氣力的確比常人強上不少。
可力量再如何鍛煉，也在人的範疇之內。
金佛以石為底，銅皮包裹，鎏金覆蓋,硬度不是常人能打爆的。
狄森稍微思考，看向手中金銀二魚組成的太極圖。
細細體會。
他發現氣力回升相較往日，快上許多。
連本來有些墜手的齊眉棍，如今也輕如牙簽。
“這陰陽二魚，到底是什麽？”
狄森迷惑。
“你幹……了什麽？”
突兀。
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
站在蓮花台上，狄森回身看去。
月下，清輝照亮大地。
一名僧人手持火把，麵容驚恐，縮身向後。
狄森手指滑向齊眉棍一端，緊緊握住：
“來討債！”
僧人轉身欲跑：
“救……”
齊眉棍被狄森脫手射出，如箭疾般快，齊眉棍合金一端飛速撞中僧人。
噗，僧人一頭栽倒，手上火把摔落在地。
狄森從蓮花佛台跳下，撿起齊眉棍，漠然走近倒地僧人。
僧人突然暴起，雙手抱向他的雙腿，大吼：“救…”
狄森早有準備抬腿一腳踹向僧人肚子，僧人倒飛出大雄寶殿。
他投出齊眉棍前已是收力，知道僧人裝死。
狄森來金光寺，不為別的，隻為摧毀佛陀信仰！
他冷漠看著僧人飛跌在地，掙紮著從懷裏摸出一枚哨子，奮力吹響！
尖銳哨聲刺破夜空！
密集腳步聲陡現金光寺。
大雄寶殿門前，狄森手持齊眉棍望向一個個來到大雄寶殿前空地的僧人。
僧人憤怒咆哮，蠢蠢欲動，欲要上前將狄森撕成碎片。
隻是，似乎有人限製這些憤怒僧人的行動。
這時。
密集僧人中裂開一條道路。
走出一名須眉皆白的老僧人，正是法圓方丈。
法圓方丈看也不看倒地的僧人，冷目凝視狄森。
“狄斌之子能來本寺，真令鄙寺蓬蓽生輝！”法圓方丈見到狄森，咬牙切齒。
佛門有戒，不可傷人。
更不能在佛前動手！
“你高興的太早了。”
站在大雄寶殿門檻上，狄森撿起先前僧人跌落的火把，高高舉起！
嘩！
鮮豔紅漆的大雄寶殿內，碎石滿地。
一顆顆曾被人敬畏膜拜的頭顱，滿地都是，石頭肢體不規則斷裂，殘肢四落！
更令人震撼的是，火光之上。
那成為兩半的金佛，褪去了繁華俗世的金身，掀開信仰包裹的銅皮，顯出石頭一般的內核。
刹那間，場內無聲。
唯風依舊輕拂，使夏日多一絲清涼。
法圓方丈目赤欲裂，卻死死忍住出手。
“狄斌已死，你不應再造殺孽，再造殺孽隻會墮無間地獄！”法圓方丈的語氣，讓夏日充滿冰寒肅殺。
“殺孽？”
狄森搖頭：“我從未殺人。”
法圓方丈氣極，淒涼笑了：“你在扼殺老衲的信仰！”
“我父親信佛，勤做善事，我父親為何會被你們扔下無間地獄？”
狄森微微垂眉：“又或是，這裏就是無間地獄？”
“你……沒有信仰！”
法圓方丈悚然目光像是洞穿了狄森的思想，唾棄道：“你父親背叛了佛祖，他背叛了我們，他成了代行，他變成了儒家的走狗，是被自己殺死，不是我們所殺！”
儒家的走狗。
狄森不曾從父親口中聽過儒家點滴事跡。
也不懂叫代行是何物。
這些關乎教派的彎彎繞繞，他並不想去關注。
他是來報仇的。
“說我父親背叛了佛，那你們沒有背叛佛祖嗎？”
聽到這個問題，法圓方丈麵容平靜：“老衲日日拭心塵，仰觀是佛，俯瞰亦是佛，我等本是佛，何來背……”
狄森不客氣打斷：“既然如此，你隻要告訴我，陰陽太極魚為何會從金佛雙眼中掉下？”
狄森五指一展，金銀陰陽二魚顯在法圓方丈眼下。
“……”
看到陰陽二魚的瞬間，法圓方丈雙眼失了神。
場內鴉雀無聲。
許久。
法圓方丈眼中驚詫、憤怒、悲哀、妥協等等神態輪番上演。
陰陽二魚，道家代行之證！
法圓方丈雙眼緊閉，顫抖著雙手合十，緩緩朝狄森拜下。
“法圓見過，道家代行！”
安靜。
絕對的安靜。
沒有人說話。
僧人們紛紛緊閉雙眼，朝著狄森拜下。
有的僧人淚水肆意橫流，卻仍然咬緊牙關，死死忍著不發作。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戰鬥。
這一刻，煙消雲散。
仿佛是一場鬧劇，荒唐之後，倉促結束。
“道家代行？”
狄森五官敏銳，能清楚看到這些僧人臉上神態。
代行之名，威力竟這般大？
僧人們受大委屈，不發作不單止，還向他拜下。
這詭異一幕，令狄森深思。
代行為何物？
狄森目光轉了一圈，回到陰陽太極魚上。
金銀二魚，眼珠靈動，似如活物。
“恭喜獲得承認，綁定無間代行係統。”
“開啟，無間代行。”
“人性無時無刻在轉變，憤怒、哀悼、欣喜、快樂……種種情緒，萬道曲折，此為無間。”
“歡迎您墮入無間地獄。”
“任務目標：成為無間地獄中的一員。”
“滴。”
“任務已完成。”
“任務獎勵：一點無間力。”
“已打通無間地獄與諸天通道。”
“正在給宿主進行定位。”
“滴…滴…滴……”
“您已到達無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