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怎麽知道我哥會敗?

“況且什麽?”張士德一臉警惕的看著對方,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麵生的男人十分危險!

而且這人簡直就是個瘋子,他竟然敢孤身一人闖入他的陣地,且不被人發現的將他帶回來,可見這人十分厲害!

“況且,我們也不是為了殺你,隻是想讓你寫封信給你哥,勸他投降而已。”朱qi一本正經的對其說道。

張士德麵色一陣扭曲,看朱qi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似的,半晌才嗤笑開口:“你們做什麽夢呢?你們明軍固然厲害,但是那朱元璋一個臭要飯的,也妄想當皇帝?別做夢了!這天下,遲早是我哥的!”

“放肆!”“啪”的一聲,常遇春的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張士德的臉上,怒不可遏的瞪著對方。

“呸!”張士德吐了一口血水,連帶著一顆牙齒也落到了地上,半張臉瞬間腫脹不堪,依舊從容的笑笑。

徐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在來之前,他就知道,要讓張士德寫信給張士誠,怕是不容易,眼下看來,的確很難。

朱qi不慌不忙的看著張士德,歪頭有些好笑:“我們大王體會過百姓苦楚,來日為王,自然也會為百姓,為天下做大事,不過你方才那話,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哥也不過是個販私鹽的,有什麽資格笑我們大王?”

此話一出,張士德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麵前這人的確沒說錯,他們販鹽,但亂世之下,那也隻是他們的一種生活方式,他們隻是為了活著而已!

常遇春和徐達對視一眼,兩人麵色稍霽,同時讚賞的看了朱qi一眼。

論口舌之爭,他們這些武將裏沒一個能說的,誰被逼急了,都想痛痛快快大幹一場,揍得對方頭破血流,自己才算痛快。

“張士德,大家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目的卻是一樣的,世道太亂,天災人禍,百姓民不聊生,遂你哥投降,是眼下最合適的方法,不然,你們將麵對的,還是下一場敗仗!”朱qi繼續說道。

“哼!你怎麽知道我哥就會敗?”張士德冷笑一聲,不服氣的道。

徐達沉聲道:“我大明軍隊日益擴大,你以為你哥有勝算嗎?且原本我們兩方井水不犯河水,你哥偏偏來挑釁,既然你哥打破了這個平衡,那日後自不會再平和!”

“你以為我哥怕你們嗎?”張士德挑釁的看了麵前的三人一眼,一副絲毫不怕死的架勢。

氣氛因為張士德的話一下陷入了僵局。

常遇春氣得恨不得上去踹上兩腳,徐達眉頭緊鎖,看著張士德的眼神也滿是不忿。

倒是站在一邊的朱qi依舊不慌不忙,甚至拽過一旁的長椅,慢條斯理的坐在了一邊:“你哥的確有幾分本事,但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我們是來給你下命令的,不是來和你談條件或者商量的。”

“你一人被俘,的確一人做事一人當,什麽都不怕,可你的另一個身份是將軍,此次對戰,我們共俘虜你們三萬九千八百四十三人,而你今日之決定,關乎著他們的命運。”朱qi幽幽說道。

空氣驀的一靜,徐達和常遇春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隱晦的閃過一抹茫然,他們記得好像之前沒說過這個事兒吧?

對於地方俘虜,他們一向一個解決方法就是留下他們的性命,讓他們幫忙幹苦力活,畢竟眼下人丁稀少,開墾土地,種植莊稼等太需要人手了,除此之外,他們沒有別的處理方式了,現在朱qi這是什麽意思?

“你什麽意思?”張士德麵色一寒,瞪著朱qi問。

“對待俘虜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火燒、活埋、做成人彘……”

“不可能!”張士德頭皮發麻的瞪向朱qi,咬牙切齒的道:“你們明軍處理俘虜的方式是讓他們幹活……”

朱qi挑眉,顯然沒想到對方知道的這麽清楚,看了張士德一眼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之前我們也不是沒有這麽對待過俘虜,當然,決定權在你手裏。”

常遇春和徐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現在也明白過來朱qi隻是拿這些嚇唬嚇唬張士德而已,隻是不知道張士德會不會被嚇到。

顯然,朱qi的辦法很有用,張士德瞪著朱qi,要不是全身被綁,恨不得將朱qi千刀萬剮!

“……好,我寫!”過了沒一會兒,張士德似是權衡了一下利弊,終究是不忍自己的將士死的那般慘烈,咬牙切齒的同意了。

朱qi遞過手中的紙和筆,淡笑著道:“張將軍早這麽痛快的答應下來不就完了嘛?”

張士德:“……”

將張士德的雙手解開,朱qi麵不改色的直接卸了對方一隻胳膊,將筆塞到對方手中,自己站那兒按著宣紙道:“寫吧。”

徐達和常遇春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回想之前他們審訊犯人,從未如此順利過,卻不想朱qi三言兩語就讓張士德同意了。

張士德強忍著胳膊傳來的劇痛,臉色煞白的咬牙執筆寫信,不一會兒便將寫完,將筆放在了桌上,白著臉瞪著徐達:“現在可以了吧?”

朱qi抽出宣紙,看著上麵的內容,眼裏閃過一抹莫名,隨即麵不改色的將紙遞給徐達:“徐將軍,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我這就派人去送信。”徐達快步朝外麵走去。

信的內容極其簡單,向張士誠表明張士德的身份,又說了讓張士誠向明軍投降,最後張士德還按了手印,在古代,這算是十分嚴謹的信了。

將張士德的胳膊按回去,又將人重新綁好,朱qi深深的看了張士德一眼,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意,隨即慢吞吞的朝外走去。

“呸!”張士德再次吐出一口血水,大口大口喘著氣,胳膊傳來的痛意讓他忍不住犯暈,想到那封信,深深鬆了口氣,麵上也露出一抹笑來。

驀的,張士德忽然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剛剛朱qi那抹詭異的笑來,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而朱qi出去之後,徑直朝著徐達的營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