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願望
衛所辦公廳。
僅有一個受理窗口亮著燈。
玻璃窗內隱約有鼾聲響起。
老馮小心翼翼地推開玻璃門，清脆的風鈴聲叫醒了玻璃窗內的值班人員。
值班的是個中年婦人，坐起身子定睛看向老馮。
片刻之後，緊張的麵孔忽然鬆弛下來，接著躺了回去。
“請問......”老馮剛一開口就被女接待打斷。
“有事明天再來，我這邊隻負責接線。”
女接待聲音慵懶而冰冷。
“那個...衛所不是24小時受理緊急事件嗎？”老馮弱弱地問道。
老馮的角度隻能看到女接待的下巴，鬼使神差地數了數，一共四層。
他以前養的沙皮犬都不及此女。
“是死人了還是失火了？”女接待的下巴蠕動著。
老馮聽得心裏窩火，但態度依舊謙和。
“沒死人也沒失火，我想探視一個朋友，他家裏出了要緊事......”
老馮的話頭再次被打斷。
“晚上禁止探視，明日白天再過來。”
老馮有些不甘心。
“可是...”
“我說了，探視要等到明天！你聽不懂人話嗎！”女接待猛然坐起凶狠地瞪著老馮。
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老馮一跳，老馮咂了咂嘴，轉身就準備離開。
誰知女接待剛一躺下，老馮又折返了回來。
“那個我還有個疑問探視需要預約嗎？”老馮這次學乖了，說的很快，完全不給女接待打斷的機會。
“廢話！”女接待不耐煩的說道。
“那是要還是不要？”老馮皺了皺眉頭。
“要！！！”女接待起身恨不得把頭伸出去咬他一口。
“明白了，我明天一早過來預約。”
老馮說罷快步離開了衛所，心說這女的絕對是成了精的沙皮，跟他養的那條一樣暴躁。
......
監獄辦公室。
三位大佬輪流坐莊，桌上的金條再次移位。
魯蛤蟆麵前就剩下六根，傑克局長麵前也就十多根。
陳所長不得不站著玩，因為麵前的金山都將他的臉擋住了。
魯蛤蟆急的額頭冒汗，甚至都沒有看到徐秘書遞過來的手絹，伸手抹了把汗直接甩到了地上。
“法克！你弄髒了我的鞋子！”傑克驚叫道，趕緊用手絹擦拭自己的皮鞋。
“哦！上帝呀！我最愛的一雙鞋子就這樣被你給玷汙了！”
魯迪咗咗牙上菜葉：“至於嘛！不就是一雙鞋子嗎！我監獄裏有最好的工匠，明天就給你製作一雙一模一樣的！”
“你簡直就是個惡魔！快叫你的人把這裏擦幹淨！”傑克怒道。
魯迪麵色坦然，顯然對此見怪不怪，不等他吩咐，徐秘書就已經開了口。
“你過來把桌子底下擦幹淨！”
徐秘書指著尤解吩咐道。
尤解真想裝作沒聽到，可是門縫裏有隻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正是手持步槍的沈教官。
“接著玩呀，不要浪費時間！一會兒我還有個酒局呢！魯迪該你坐莊了。”陳所長不耐煩道。
魯蛤蟆笨拙地搖晃著竹筒，五秒鍾後方才放到桌子上。
莊家落定之後定大小，魯迪額頭上再次冒出汗水。
“是比大還是比小？”陳所長問道。
“快點說呀？”傑克催促道。
尤解在桌子底下聽著骰子在桌麵上轉動的聲音，五！六！六！
他自從聽覺突變之後，對這些小玩意就比較感興趣。
老油條每次用骰子占卜，尤解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麽數。
骰子每個麵的凹陷不同，落地呈現的聲音也會存在細微的差別，尤解隻要記住這些差別代表的數字，便能猜出相應的點數。
見魯蛤蟆猶豫不覺，尤解心生一計。
魯蛤蟆剛要開口，忽然感覺鞋子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低頭見是尤解所為，正要喝罵，忽然被地板上的擦痕吸引到。
尤解在地板上擦了個“B”。
魯蛤蟆瞬間把髒話咽了回去，他能在這個位置做那麽久，靠得不僅僅是背景。
眼看傑克又要開口催促，魯蛤蟆沉聲說了一個字。
“大！”
另外兩人聽罷開始飛快地搖晃骰子。
尤解看過幾次沈所長的手法，心裏便有了判斷。
這家夥和神棍老油條的動作師出同門，每次搖出來的數字都很穩。
陳所長的點數是：五五六。
傑克的點數是：四五六。
之後三人開始下注。
尤解用抹布將一隻手蓋住，察覺到魯蛤蟆的目光後，當即扯掉抹布露出滿是血痕的手背。
有著桌布遮掩，沒人發現尤解的小動作。
魯蛤蟆瞬間領悟其中的含義，心裏卻徘徊不定，最終沒有按照尤解的意思梭哈，隻是甩出去兩根金條。
尤解明白，魯蛤蟆隻是試試水，他這種老狐狸不可能完全相信一個陌生人。
贏了三次之後，魯蛤蟆完全相信了尤解。
桌麵上的金條迅速朝魯蛤蟆麵前靠攏。
陳所長臉上見汗，這會兒也不提趕場子的事了。
傑克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將手中最後兩根金條丟給了魯蛤蟆。
“不玩了，沒意思。”
傑克說罷起身就走。
陳所長並沒有跟著起身，顯然他還想把金條撈回來。
“陳所長是不是忘了還有個酒局要參加？”王秘書適時提醒道。
“哦哦！瞧我這腦子！那咱們改日再約！”
陳所長尷尬一笑，跟著傑克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徐秘書隨同送別，室內就剩下尤解和魯蛤蟆二人。
“起來吧，他們都走了，你不用再偽裝了。”魯蛤蟆對著蹲在地上擦拭的尤解說道。
魯蛤蟆的聲音裏透著喜悅，對這個給他帶來財運的小夥子很感興趣。
“你做得很不錯，我非常愉悅，快跟我說說你的方法！”魯蛤蟆笑吟吟地看著尤解。
尤解瞥向門外，沈教官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尤解心裏正納悶呢，就聽魯蛤蟆對著門外吩咐道：“沈！把門關好，不許偷聽！”
“是，老板！”
沈教官關門時眼神裏有著某種不可描述的鄙夷。
“現在可以說了吧！”魯蛤蟆敲了敲桌子。
“當然！這隻是個小技巧，但一般人做不到，需要苦練聽力......”
尤解將其中的奧秘包括陳所長所用的伎倆一一告知魯蛤蟆，期間並沒有暴露自己的異能。
魯蛤蟆拍手稱快，他沒想到監獄裏還有這種人才，責令尤解以後一定要教會自己。
“你幫我贏了那麽多金子，作為回報，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魯蛤蟆雖然貪得無厭，但基本的處事原則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