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上加霜
入夜。
中學宿舍。
老油條正穿梭在各個寢室之間，他已然得知了尤解的境遇。
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確定尤解被關到了衛所監獄。
老油條忙活了一整天才湊到了四十積分，其中就屬老馮和阿珍最講究，當場就去積分站轉了二十積分給他。
老油條激動地無以言表，但這點兒積分依舊不夠探視的。
無奈之下隻得先行回到宿舍，看看有哪些能賣的東西，明天想法子給置換了。
“啪！”
老油條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心說早知道就不把那隻雞給吃完了，說不定還能換幾個積分呢！
老油條的目光在房間裏的物件上遊走徘徊，最終落到那個鋁鍋上。
這口鍋伴隨二人出生入死，兩人在這末世裏能吃口熱乎的全靠這口鍋。
“小鍋呀小鍋！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別怪我無情，隻是眼下實在沒有拿出手的東西了......”
老油條懷抱著鋁鍋淚眼婆娑，像是要賣掉自己的娃兒似的。
就在老油條自我煽情之時，房門被人撞開了，嚇了老油條一跳。
“怎麽了小呂？火急火燎的......”老油條見來者是熟人，拍了拍胸脯和聲問道。
這小子毛躁得很，要擱往常他早就爆粗口了，可眼下還欠著人家五積分呢。
“老尤叔不好了！不好了......歪脖子帶著一幫人過來鬧事了!”小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咽了下口水吞吐道。
“ 哎，你老尤叔現在哪哪都不好...你說什麽！歪脖子！那還等什麽，抄家夥幹啊！”
老油條先是心不在焉道地絮叨著，聽到後半句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看了看左右沒什麽趁手的家夥，直接在床板上掰了根木板。
“前麵帶路！”
老油條跟在小呂身後，邊走邊招呼路過宿舍的勞工。
等到了門口時已經召集了七八十號勞力，老馮和阿珍正焦急的在大門口等候。
見老油條帶著人來了，心裏便有了底氣，夫婦二人立馬迎了上去。
鐵柵欄門外不過十幾號人，歪脖子正坐在馬紮上優哉遊哉地磕著瓜子，見老油條帶人來了，這才拍拍屁股起身。
“他想要幹什麽？”老油條沉聲問道。
“他說要接管咱們這裏，讓我把收款機交給他，以後這裏的租金由他來收取。”老馮趕忙回答道。
“放他娘的狗臭屁！”老油條破口大罵道。
學校這片住所最初是聚居地規劃修葺的，專供D級居民居住，每月確實要收取一定的積分作為租金。
像這樣的D級住所總共有五個。
加起來大概上萬人，依靠衛所和事務所那些人根本忙不過來，而且這些居民的積分很難收。
於是乎他們將這個工作交給了住所裏的惡勢力，作為報酬他們會支付一些手續費。
當然，這個手續費要從勞工手裏麵出。
至於費用的數額就由這些惡勢力自行把控，隻要保證那些勞工不鬧事就行。
為了方便衛所還給每處住所配備了收款機器。
老馮便是學校宿舍推選出的收租人，但他從沒收過一分手續費，所以大家也都很配合，平日裏富裕點就會給他和阿珍送點日用品，全當是他的辛苦費。
歪脖子帶著人走到門前指著老油條笑道：“喲嗬，這是給誰戴孝呢？你那外甥？不是還沒死嘛！哈哈哈哈......”
身後的小弟也跟著哄笑。
歪脖子身邊的花臉兒跟著調侃：“哎呦，我怎麽覺得像剛做完環切手術的那啥！”
“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刺耳的哄笑聲。
“小兔崽子作死！開門！老子今天弄死他！”
老油條氣得麵紅耳赤，說著就要去奪老馮手裏的鑰匙。
“發哥你冷靜點，頭頂的傷還沒好呢！咱們等尤子出來了再說。”
老馮抱著老油條勸說道。
“出來？進了衛所的監獄還他麽想出來，真是癡人說夢！”歪脖子繼續刺激老油條。
老油條隻覺得腦門隱隱作痛，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眼前的歪脖子都出現了重影，脖子一會兒向左歪，一會兒向歪。
“嗬嗬哈哈哈......”老油條指著歪脖子瘋狂大笑。
老油條的異常舉動不僅把歪脖子看傻，老馮他們也都跟著懵逼了。
“沒事吧發哥？你可別嚇唬我啊！”老馮擔心道。
誰知老油條非但沒有回答，反倒拉著老馮看歪脖子，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歪脖子麵色變得很難看，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扭過頭問花臉兒：“我臉上有東西嗎？”
花臉搖了搖頭：“沒有啊！”
“那他笑個錘子！”歪脖子怒道。
花臉兒眼珠子一轉沉吟道：“我想應該是手術後遺症吧！”
歪脖子隨機咧開嘴大笑道：“神他麽後遺症！你可真是個人才！哈哈哈......”
一眾小弟跟著起哄。
歪脖子一抬手，瞬間鴉雀無聲，向前走來兩步，指著門內的眾人大聲說道。
“今天我隻是來通知你們，等明天我再過來拿東西。都回去好好想想，別給自己找不痛快。我這個人很記仇的！”
歪脖子說完轉身就走，花臉兒伸手指了指老馮幾人，跟在歪脖子身後揚長而去。
見歪脖子走了，老油條方才止住笑意，眼珠子一翻暈了過去。
老馮和小呂一左一右架著老油條回了宿舍。
老油條躺在**麵如金紙，老馮給他喝了口熱水，才算是緩過神來。
“歪脖狗真是欺人太甚，剛才就該開門幹他丫的！”小呂憤憤不平道。
“你說得容易，沒見到他們身上都帶著家夥嗎！咱們這些人都是手無寸鐵的老實人，出去了還不得白挨刀子。更何況在外麵出了事，衛所也不站咱們這邊！”
老馮無奈道。
“那咱們就任由他們欺負了？！”小呂氣得聲音都開始發顫。
“那不然呢！今天這事鬧的，我也算看出來。咱們宿舍近千號人，敢站出來的就那麽幾十號！都他麽孬種，活該被人家欺負。”
一向文雅的老馮也爆了粗口，對著窗外恨恨道。
在窗外偷聽的一眾勞工麵露愧疚之色，一個個灰溜溜地走開了。
這些人有好處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遇到了危險又都變成了縮頭烏龜。
隻能有福同享，不能有難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