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定罪
令男人失望的是，尤解並沒有感到害怕，反倒平靜讓他感到詭異。
“當！當！當！當！當！”
淩晨五點的鍾聲響起，尤解接著問道：“殺一個要判多久？”
在聚居地的刑罰裏沒有死刑一說，頂多把牢底坐穿。
因為聚居地最缺的物資就是人，災變過後人類的數量驟減至五千萬，就算加上聚居地之外的“野人”，人口也不及舊世界的十分之一。
百聯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去開拓聚居地，代價最小最聽話的就是那群勞改犯。
男人聞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回答道：“要看殺的什麽人。若隻是個D級勞工，好好表現也就三年。
若是C級的話，至少十年！若是C級以上，那你就甭想出去了。”
尤解點了點頭，開口問道：“那要是G級的勞改犯呢？”
男人狐疑地看向尤解，不知為何他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D級的還能算是人，像咱們這些勞改犯，死了也就死，誰會當回事啊！”
男人說完麵色一暗，不再言語。
尤解本想追問他到底殺的是什麽人，但見男人惆悵的模樣，又將話咽了回去。
二人沉默不過五分鍾，就被門外的腳步聲所吸引。
高跟鞋的聲音。
“衛所裏還有女人？”尤解開口問道。
他出任務沒少與衛所的大兵打交道，卻從來沒有見過女兵。
“哼，是值夜班的那些孫子招得娼子，在交班前會將人家趕走，這種勾當我見多了。”
男人聲音裏透著不屑。
“她好像朝我們這來了。”尤解耳朵動了動。
果真，高跟鞋的聲音到了他們門前停住了。
隨後便是鑰匙開鎖的聲音。
這間屋子的門有兩道，一道鐵門上有個小窗，另外一道就是個柵欄門，和監獄裏的一樣。
外麵的鐵門被打開。
借著走廊的燈光，尤解看到一個高挑的女人，高挑到幾乎與他等高。
女人頭戴貝雷帽，身穿絳紫色風衣，內搭一件黑毛衣，下身穿著卡其色緊身長褲，腳上穿的是一雙絳紫色高跟鞋。
這一身穿搭完美詮釋了什麽叫做凹凸有致。
再配上女子冷豔絕倫的瓜子臉，尤解願尊她為二十三區的頭號禦姐。
“乖乖，這是下了血本啊！”
大胡子不知何時站到了尤解身邊，色眯眯地盯著來人。
“姓名？”女子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魅惑。
“鄙人劉啟強。姑娘芳名？有沒有興趣跟我合作一晚？保證合作愉快!你可以...”
劉啟強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你可以閉嘴了嗎？”女子舉著手槍對準了劉啟強的腦門。
女子拔槍的速度極快，有點兒美式居合的意思。
劉啟強眼角抽搐了幾下，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而後慢慢退回牆角。
女子見狀收回手槍看向尤解問道：“你的名字？”
尤解算是見識了此女的作風，一言不合就會拔槍，猜測她的身份絕不簡單。
有看守室的鑰匙，身上還配著手槍，就算不是衛所的士兵，也是個軍官之類的角色。
“尤解。”
女子點了下頭，左右打量尤解。
“你殺了八個G級勞犯？”女子語氣近乎肯定。
“什...什麽？”在一旁偷眼觀看的劉啟強突然失聲而語。
察覺到女子森冷的目光，劉啟強立馬縮了縮腦袋，重新在嘴上加了道封印。
劉啟強有些吃驚地看著尤解。
心說這個青年人看上去再平常不過，竟然殺了八個勞犯，難怪他剛才問我殺一個勞犯判多久......
尤解直視在女子的眼睛開口道：“是他們想要殺我，我隻是自我防衛。”
“所以你殺了八個人？”女子的聲音更加肯定。
尤解不再回答，他不知道此女意欲何為，說多了反倒不好。
“我在案發現場隻看到了四具殘骸，那四人被你推入了深坑？”
尤解很是反感女子說話的語氣，但他又不得不解釋。
“一個自己跌下去的，另外三個是我推下去的。”尤解實話實說。
因為他之前的妄加猜測沒少被士兵折磨，如果再因為說謊而加罪就太不值得了。
尤解知道有些心理學術對測謊很有一套，眼前的女子就給他這種感覺。
“很好。這個是你的吧？”女子說著從袖子裏滑出一把三棱軍刺。
正是尤解丟失的那把。
尤解點頭稱是。
“你就是憑這把軍刺對付八個手持長柄鐵器的勞犯？”
尤解繼續點頭。
劉啟強卻在搖頭。
他自認為自己是打架好手，但要是讓他以一敵八，武器上還存在劣勢，他估計隻有一句話的時間。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女子笑了，好似冰川融化，眼睛裏滿是讚賞之色。
“我的權限是給你降到一年，否則你可能會坐二十年牢。”
尤解心理一驚，他聽劉啟強說過那些話後，以為自己會被判個無期，沒想到隻要一年。
“但是，作為回報，你出來之後要到我身邊做事。你覺得如何？”女子神色一凝，盯著尤解眼睛。
尤解心說我都不知道你是幹啥的，就讓我跟著你！別盡讓我做殺人的勾當，那我還不如留在這裏安心呢！
似乎看出了尤解的顧慮，女子爽朗一笑：“我叫吳聖雄，衛所的新任所長，你可以叫我吳所，或者吳校官。”
尤解瞳孔猛地放大，原來她就是宋彪口中的新老板，聽名字還以為是個男的呢！
當時聽那群兵痞八卦，心理還覺得惡心。
傳聞新來的老板與本區區長之間曖昧不清，否則她也不會從黃金老區調到這裏來雲雲。
“我願意，吳...所！”尤解隻是略作思考就答應了下來。
跟在這樣一個大人身邊，充其量做個保鏢，能有什麽危險。
更何況還是個極品禦姐，尤解想想都覺得興奮。
“嗯，好好表現吧！”吳聖雄猛地把門關上。
劉啟強急了,貼著門大聲喊叫：“吳所，帶我一個唄，我老劉能身板子寬能給你擋子彈啊！吳所......”
見尤解看向自己，劉啟強當即閉上嘴巴，迅速在嘴上加了道封印。
尤解見狀哭笑不得：“強哥是吧，以後還要你多多指教。”
劉啟強點頭如搗蒜，心說指教不敢，您別找我麻煩就行。
片刻之後，走廊裏再次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