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離隧道
這是尤解第二次殺人，上一次還是兩年前。
到如今依舊曆曆在目。
……
那個時候尤解還在黃金第九區，剛剛結束一個排汙任務，身上臭不可聞。
他寧願做著又髒又累的活計，也不願去深宅大院裏為奴。
這樣的任務不是天天有，他和老油條也隻夠果腹而已。
尤解蹲在街邊，看著百聯的商業大樓發呆。
街邊巷子口站著一排衣著暴露的女子，一個個花枝招展，搔首弄姿。
尤解隔著百十米依舊能聞到她們身上的劣質脂粉味。
老油條每隔兩周便會來此消遣一次，代價是一瓶牛奶和兩塊幹麵包。
尤解不是不近女色，隻是對這些濃妝豔抹的婦人提不起興趣。
他骨子裏認為那種行為應該建立在感情之上，哪怕是一見鍾情。
尤解正漫不經心地數著盤旋在百聯大樓上的飛鳥，忽然被一個甜甜的女聲打斷了。
“一個人？”
尤解沒有回答，隻是抬頭看向來人。
一雙有些泛黃的白球鞋，淺藍色的緊身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上身穿著藍白相間的格子衫，紐扣扣得一絲不苟。
瑩白如玉的脖子上戴著一枚十字架，小巧的下巴，兩腮有著稚氣未脫的嬰兒肥。
素顏下的五官算不得精致，但是很勻稱，笑起來頗有親和力，像個鄰家小妹妹。
“你是？”尤解很難將眼前的姑娘和附近那些站街婦聯係在一起。
女孩淺淺一笑：“我叫蘇瑤。我好像每個月都會在這裏見到你，你在這看什麽呢？”
尤解張了張嘴，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回答。
他對陌生人存在偏見，哪怕是眼前這個清純可人的姑娘。
蘇瑤順著尤解之前的目光看過去，拉長聲音道：“哦...原來你在看那些飛鳥。”
尤解不置可否，他已經猜到這個姑娘的身份了。
因為他看到了女孩的手包，和那些站街婦如出一轍。
蘇瑤察覺到尤解的目光，麵色微微一紅，咬唇輕聲道。
“看你身上髒的，我帶你去洗洗吧。”
尤解剛想拒絕，手心卻突然一涼，是蘇瑤柔若無骨的小手。
蘇瑤眼眶微紅，看向尤解的目光裏盡是期待和哀憐。
尤解不禁動容，心跳開始加速，繼而躁動不安，最終為之淪陷。
二人牽著手在窄巷內穿梭，終於到了蘇瑤的房間。
蘇瑤熟練地打開燈，脫掉格子襯衫，白色吊帶在昏暗的燈光下異常惹眼。
尤解呆立在一旁，喉嚨幹癢難耐，感覺體內封印的野獸被喚醒了。
“裏麵有熱水，快去洗洗吧！”蘇瑤半躺在單人**，聲音甜裏帶著酥。
尤解放下背包，脫下外套進了浴室。
水溫逐漸升高，尤解正要脫掉上衣，忽然耳朵一動，他聽到了關門聲。
關門聲很輕，但是門軸的吱呀聲卻清晰入耳。
尤解暗道不好，猛地衝出浴室，果真蘇瑤連同他的背包一起消失了。
背包裏有他和老油條一周的口糧，尤解赤著腳追了出去。
好在蘇瑤背著沉重的大背包跑得不快，尤解幾個加速就追到了她的身後。
剛要伸手去拉扯，卻被一旁伸出的球棒掄翻在地。
尤解感覺心髒在一瞬間停止，胸口疼得喘不過氣來。
好在胸口的肌肉足夠發達，尤解在五秒後緩了過來，顫巍巍爬了起來。
從旁邊的房間內陸續走出七八個青年，其中有男有女，蘇瑤也在其中，正冷漠地盯著自己。
“喲，身板不錯嘛，還能站起來。”為首的黃毛陰陽怪氣道。
“把包…還給我！”尤解根本不去理會黃毛，繼續衝向人群中的蘇瑤。
蘇瑤的神色很平靜，好像對這一幕早已習以為常。
黃毛飛起一腳踹得尤解踉蹌後退，見尤解沒被踹到，黃毛有些惱火。
“阿斌，去給他放點血。”黃毛吩咐道。
“得來！”
阿斌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左手換右手，舔了舔嘴唇，緩步走向尤解。
尤解看著阿斌手中的匕首，逐漸冷靜下來。
就在他想要後退之時，阿斌一個箭步衝刺而來。
尤解下意識攥住阿斌的手腕，猛地一掰繳下他的匕首，反手用匕首勒住脖子，剛想出言威脅，手上卻感到一陣溫熱。
他沒想到匕首那麽鋒利，竟然這麽容易割破了阿斌的喉管。
“幹！給我弄死他！”黃毛怒吼著衝向尤解。
尤解鬆開匕首，將阿斌推向對方，轉身倉皇而逃。
像他們這類人即便遇害了，衛所也沒工夫調查，除非你將凶手押送到衛所，給他們送上免費的勞動力，他們才肯主持公道。
之後便和老油條一起逃離了黃金第九區。
......
一陣腳步聲將尤解從往事中拉扯回來。
尤解不動聲色地退到黑暗之中，地上五六隻手電筒漫無目的地發著光。
三分鍾後，尤解看到來人的模樣，竟然是娃娃臉宋彪。
宋彪似是發現了此處的光亮，腳步明顯慢了幾分，手中的手電筒不停變化著角度。
當他看清地上躺著的屍體時，身體瞬間僵住了，猛地拔出手槍，警惕四周。
過了大概兩分鍾，宋彪並沒有發現尤解的屍體，在看到不遠處的深坑時，眉頭豁然展開。
他猜測尤解和一眾囚徒在搏鬥中不慎墜入深坑。
宋彪剛想舒口氣，脖子卻被人從身後猛地勒住。
宋彪反應夠快，反手朝著身後就是兩槍，隻是身子失去平衡，兩槍都沒傷到尤解。
就在宋彪即將窒息之時，尤解忽然鬆了手，轉身就跑。
因為他聽到了來自地獄的聲音，霧饕的嘶吼聲。
類似黑熊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地麵甚至都開始震顫。
它們被濃烈的血腥氣息所吸引，又被振聾發聵的槍聲所刺激，正全速狂奔而來。
霧饕的速度奇快無比，遠超人類的極限。
一旦被它盯上，如果沒有持續輸出的熱武器，結局就是一個“死”字。
宋彪被霧饕的咆哮聲喚醒，他提起手電筒照向深坑的方向，險些再次暈過去。
十來隻霧饕已經抵達深坑對岸，每一隻身形都在兩米之上，身上長滿銀白色的毛發，麵容酷似狒狒，犬齒足有十公分長。
霧饕的脊背像駱駝一樣有兩個駝峰，它們會將吃下的食物轉化後儲存在駝峰之中。
霧饕飽餐一頓大概可以吃掉自身體重三倍的食物，算下來相當於吃掉六個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