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銅鈴在響,該出現的卻沒有出現
隻是這條路王正在過來的時候就觀察了很久,他明明記得車停下的位置在滿是幹草的地方,車輪下麵怎麽可能會卡到東西?王正下意識立馬就踩死了刹車立刻下車去看,而後他一下就傻眼了。
隻見躺在車輪前麵的人,不就是剛才自己追了一路的李峰嗎?
這人莫不是瘋了不成,怎麽好端端的瘋跑一頓過後,就暈著躺在車輪前麵?
王征差點就沒給嚇死,幸虧他剛才在感覺到輪胎下麵卡了有東西後立馬就停了下來,要不這會兒他不就莫名其妙成了殺人犯了?
“喂,喂!你醒醒,醒醒。”
王正將人給拉出來,給他檢查了一遍,發現除去一隻腳的大腿上給滾了一圈輪胎以外,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外傷,隻是人一直都暈著。
正當王正直呼晦氣,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的時候,李峰兜裏的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王正拿起一看,來電顯示的是大姐,王正連忙將電話接起,想著將李峰的親人喊過來幫忙,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峰大姐的聲音便在電話那頭急急響了起來。
“你在哪兒呢你,還不趕緊過來,我們都已經到了昨天你說的那地兒了,送老爺子的殯葬車說尋不到位置,你電話又打不通,直接找到我這兒來了,老爺子現在已經給送過來了,隻是這白事鋪的院裏,怎麽沒人在呐?”
王正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李峰大姐說的是現在已經帶著老爺子的殯體找到王家白事鋪去了。
這不就齊活兒了麽!
剩下給他們的時間可不多了,第一宗大生意可不能就這樣飛了,王正他連忙掛斷了電話,將李峰拖上車後,便直接往白事鋪那邊開。
等回到去,王正看著圍在院門口烏泱泱的人群時候,才深吸了一口氣,直覺得自己開口要的還是太保守了。
這樣浩浩****的一群人,還有並排停在院門口的一溜豪車,王正眼睛就快直了。
好家夥,看來李峰長的人模狗樣斯斯文文的,敢情還真是個富二代出生啊,這還要什麽二十萬,直接要個兩百萬也是毛毛雨啊!
李蘭遠遠的便看見弟弟的越野車開過來停下,追過去一看,竟然看見李峰就那樣臉色灰敗的躺在車上,一下就揪住王正的衣領不放。
“你是誰!竟然敢謀財害命?!我弟弟被你怎麽樣了!”
她這一叫喚,原本在邊上等著的那些親戚一擁而上,紛紛要找王正的麻煩。
“別激動別激動,我是王家白事鋪的主事人,是李峰昨兒個自己尋上門讓我給他爹下葬的,要不是我,你們這白事兒誰接啊!”
“就你?”
李蘭上上下下狐疑地打量著他,滿臉的不信。
“省城裏多少白事鋪,多少寺廟我們都去過,那麽多老師傅都不願意接我們這活兒,你這小夥子別不是什麽江湖騙子吧?”
“什麽江湖騙子,我們王家白事鋪是正正經經幹喪葬行業的好吧?你們家老爺子多大點兒事啊,不就是發送個老人家麽,我又不是沒見過,李峰是自己嚇的,關我什麽事?你們與其在這裏廢話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將老爺子發送了,別耽誤了時辰。”
李蘭看著王正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怔了怔,連忙道。
“我們看這院裏沒鎖,已經將我爹抬進去了,師傅趕緊進去看看吧。”
老爺子能順利發喪才是頭等要事,其餘的之後再說,反正李峰也就是暈了,於是便將李峰一起架進了院子。
為了散氣,早在昨天晚上,王正便將黃梨木的棺材給移到了院子裏敞著,裏頭還撲上了白色錦布,隻等一請到先人便抬進去。
而此時,放在院子中間的棺材裏,已經靜靜地躺著一位老人家。
王正向前一看,他看來之前李峰確實找過人來拾掇過,經過那樣慘淡車禍的老人家,臉上還有脖頸上,雖然有不少暗黑色的連接縫線,但是起碼碎肉都已經被完好的銜接上,隻要稍稍一看,王正一眼便認出,這就是上午在亂葬崗那邊看見的老爺子。
魂魄沒回來,就算下葬了也還是沒有意義,但是這樣一看,王正便更加肯定了,老爺子的車禍絕對不是一個意外。
他從黃布兜裏掏出十米紅繩還有銅針彈扣,將一段係在老爺子的無名之上,另外一頭則是藏在院門上,銅扣在中間吊著。
這是最簡單又古老的釣魂方式,魂魄能被肉身牽引的銅鈴發出的聲音而受到召喚,隻有魂魄回來,才算是喜喪。
而親人的哭喪也必不可少,來給老爺子發喪的人多,王正讓他們左右分兩列,南北一豎行。
白麻布撕成整齊的條,血親紮頭頂,遠親係左臂。長子長孫身披白衣,托瓷盆行在前,一切準備就緒後,王正便開始學著王麻子的做法,撚起往生符紙便開始燒了起來。
一邊燃著符紙,一邊口中念著往生咒:“南無阿彌婆娑夜…”
李蘭她們大氣也不敢喘,個個嚇得不敢看。
而後係在老爺子無名指上的紅繩便開始抖動起來,很快懸掛在紅繩上的銅鈴扣叮鈴鈴的響了起來,李蘭她們嚇得一下臉都煞白。
本應該是一切進行順利的信號,但是王正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凝重。
不為別的,就因為銅鈴叮叮作響的時候,本應該看到老爺子魂魄的他,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銅鈴在響,該出現的卻沒有出現。
這說明什麽?
說明那東西已經早就進來了,更準確的說,老爺子的魂魄已經成了煞,並且附著在人身上。
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真的是這樣,對於王正來說,這可就超綱了。
“立刻封棺,所有人出去!”
李蘭早就嚇死了,聽了王正的話,她連忙招呼著大家趕緊出去。
然後,他們就發現,原本一直被安放在院子涼**休息的李峰。
不見了。
別說李峰還昏迷著,就算是清醒的,他腳上還帶著被車輪碾得傷,怎麽可能會突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