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似人非人
韓躍心煩意亂地舉起槍，他最不耐煩看男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夏璿沒死！”
夏星洲被嚇了一跳，嚎哭聲戛然而止。
他扭頭對上屠峰暴怒的目光，硬生生把眼眶裏的眼淚憋回去。
“這……不是小璿。”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的頭顱，確認不是妹妹，驚慌地抓著扔到一邊。
“傻子。”韓躍是醫生，他能從屍骨還有一些屍塊皮膚看出來，這些屍塊全部來自於一具男屍，並不是夏璿。
夏星洲擦幹眼淚，把身旁裹著黑血的頭顱踢出去。
男屍頭部被啃得血肉模糊，不過從頭圍的大小還有頭發的長度可以猜測，應該不是小武，更像是死去的小陸。
韓躍蹲下去，用棍子撥開蒙在血頭顱麵部的頭發，再次確認這顆頭的身份。
是小陸沒錯，他沒死在這一層，屍體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被撕咬成這幅慘樣……
這棟大樓的每一層都有垃圾處理通道，當時他和夏璿一起把小陸的屍體扔下去，這會應該在一樓才對。
“趕緊找！”韓躍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夏星洲，繼續在屋裏找著。
屠峰因為聽覺異於常人，很快有了新發現，他指著衣櫃後麵說道，“那裏有人，也許不是人。”
聽到他口中說得模棱兩可的話，夏星洲又開始慌了，跪爬著找桌子鑽進去。
韓躍繞過衣櫃，在角落的窗簾下看到暈倒的小武，他的雙手和嘴上都沾了不少的血汙，不過沒有明顯的外傷。
“是他吃了那個人，快殺了他！”夏星洲看到小武嘴上沾的血，堅定了死者是他幹的。
“閉嘴！”屠峰吼了夏星洲一聲。
夏星洲捂著嘴，把韓躍推到屠峰跟前來抵擋對方的雷鳴。
韓躍用一盆水潑醒了小武。
小武醒來後看到地麵上的死屍，一臉驚恐地解釋，“小陸不是我拖過來的，也不是我啃的。”
“發生了什麽，欄杆上傳出的敲擊聲是你幹的嗎？”韓躍把他拉起來，問剛才發生的事。
“聲音不是我敲的，我聽到這裏有腳步聲才跟過來，可剛進門就被什麽東西給打暈了。不過我聽到有人吃東西的聲音……”
小武說著哭起來，聲音壓抑得很小聲，他手上的血怎麽來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韓躍又問，“有其他的變異者嗎？”
“我也不清楚，但是那玩意兒看起來像人，又不像人，張著血盆大口盯著我。”
小武回想起自己過來時的經過，身體不住地顫抖。
當時，他離開二十樓往下找，等到十一樓時聽到有人在敲欄杆，然後看到有個人影晃了一下。
小武以為是夏璿，跟著這個聲音進了更衣室。
過了會兒，夏星洲確認沒危險才從桌下鑽了出來，指著小武一頓痛罵。
“講故事呢，說半天都是廢話，這裏除了你根本沒別人！”
小武捂著後腦勺給他看，“我沒說謊，真的有東西吃了小陸。”
“別以為韓醫生對你好，你就胡說八道，這具屍體如果不是你幹的，你的嘴巴還有手上為什麽有這麽多血？”夏星洲步步逼問，在屋裏大聲嚷嚷著，根本不顧韓躍的眼神警告。
韓躍深吸一口氣，被這個蠢材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到。
他看向還在死皮賴臉的夏星洲，默默舉起了槍。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夏星洲已經學會察言觀色，隻要看到韓躍拿起槍，他就會乖乖閉嘴，諂媚的像哈巴狗一樣。
“小武，那個人影是夏璿嗎？”韓躍把小武拉到跟前問。
他很懷疑，如果不是小武把死去的小陸拖來這裏，很有可能是夏璿。
小武想得頭疼，“不知道，當時我暈乎乎的，隻看到好像是個人影，臉長什麽樣真沒看清。”
屠峰掄起椅子嚇唬小武，“你小子找死，什麽都不知道要你幹嘛，再不老實我把你丟下去。”
小武被嚇得臉色慘白，頓時癱軟在地上。
“想活著也可以，你好好想一想，自己有沒有忽略什麽事？”韓躍心裏一陣焦急，著急想知道是夏璿還是另有其人。
他們一路跟過來，並沒有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很可能小武在說謊。
屠峰看著那些屍體，突然從上麵聞到一些熟悉的香味。
淡淡的像蘭花，又顯得有些濃烈。
“怎麽了？”韓躍跟過去蹲下，把屍塊翻過來看。
“是水晶蘭。”屠峰十分確定的說道。
韓躍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但水晶蘭這種植物很特別，光華島上根本沒有過這種植物。
屠峰見他不信，又繼續說道，“這東西最早出現在負二樓，很多年前我見過一個生物教授在研究這種植物。它可以寄生在任何有生命的物體上，吸取它的養分長大。成熟的水晶蘭體內有劇毒，也是一味抗癌藥必不可少的成分。”
韓躍這回聽明白了，“你是說這個植物可以寄生在小陸身上，它吃了小陸？”
屠峰點點頭，他就是這麽想的，屋裏飄散的氣味很明顯就是水晶蘭。
韓躍聽說過水晶蘭這種寄生的植物，依附能力特別強悍，它還有個可怕的名字，叫幽靈蘭，死亡之花。成熟後會自動散播孢子，這種孢子隨風飄出去，寄生在其它植物身上。
“如果被它逃掉會再次尋找宿主，等它逃到二十樓，那裏的每個病人都會是它的食物，接下來我們要盡快把它找到消滅掉。”屠峰想到自己腦海中的畫麵，忍不住提醒韓躍。
夏星洲被嚇得不敢吱聲，好半會沒弄明白，水晶蘭到底是什麽，怎麽還能吃人？
“他沒騙我們吧？”夏星洲抓著韓躍，緊張地咽下一口唾沫。
“不想死就趕緊行動，誰知道它下一個吃的是誰！”韓躍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夏星洲原地站了幾秒，也快步跟過去。
這間屋子沒有別人來過的痕跡，屠峰說的可能是真的。
小陸是被幽靈蘭寄生走到這裏，然後被吞噬。
在這種病毒肆虐的末日，一切皆有可能，像食人花這種東西，以後說不定會很常見。
當務之急，是該到哪裏去找幽靈蘭，這種植物長什麽樣他都沒見過。
韓躍上輩子隻是個普通的醫生，楚南不信任他，也沒接觸更多的秘密，如果不是屠峰的話，他還不知道大樓裏也有幽靈蘭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