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代價
“大妹子，你不用勸了,咱已經決定了，那些和這件案子有關的人，咱一個都不會放過！”朱元璋氣憤地說道，“甭管他們還有沒有告老還鄉，還是已經入土了，都得給朕付出代價！”
馬皇後無奈至極：“重八呀，你這脾氣越來越衝。這麽多人都死了，短時間內誰來給你做事呢？”
“哼，讀書人這麽多，搞幾場科舉就行了。”朱元璋不以為意地說道。
朱標大步走了進來：“父皇，您還記得當時陸權聽到今年是洪武八年地時候，臉色變得很難看嗎？”
朱元璋點了點頭，他怎麽會不知道，也是因此，他才讓毛驤去調查的。
對了,差點忘記毛驤了。
若是清楚朱元璋心中所想，朱標一定會向毛驤道個歉，是他讓朱元璋遷怒了。
“不如我們去聽聽陸權地看法。”朱標小心翼翼地說道，“畢竟那些剛當上官的總沒有已經當了十幾年官的做事有條理。”
“萬一他們若是出了什麽差錯，父皇也不能總是殺人。”
朱元璋思考片刻,點了點頭：“有理。那就讓這些犯官們多活幾日。”
馬皇後這才笑了笑：“正好，我熱著餅呢，你們吃幾個再走吧。”
她對於那位縣令也很好奇，畢竟連標兒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卻覺得他可以做到。
難不成,是什麽奇人不可？
“父皇，母後，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不拿些謝禮過去，怕是說不過去。”朱標說道。
朱元璋冷哼一聲：“他府上地好東西比咱都多，還少什麽？實在不行，咱就給他升官加爵，讓他來京城當官。”
這小子，絕對算不上一個清官。
朱標抽了抽嘴角，父皇也太損了，明明知道人家不想過來，這是報恩嗎？
“不如這樣吧，母後做的餅滋味鮮美，不如也讓他嚐一嚐？”朱標提議道。
朱元璋點了點頭。
於是乎，兩父子再次踏上了去桃源縣的路。
縣令府中。
“管家，陸縣令呢？”朱標提著籃子，問道。
管家看了一眼朱標的籃子，笑眯眯地說道：“老爺正在地裏鋤草呢。”
朱元璋來了興致：“喲，這小子還會做農活，看著細皮嫩肉的。”
管家這下可就不高興了：“胡老爺，桃源縣的糧食比外頭產量高都是我們家老爺的功勞，若是他不會下地，怎麽會做得這麽好呢？”
朱元璋有些驚訝，他還以為是陸權手底下有能人，沒想到這些都是陸權親自做的。
“來，我帶你們去看看。”管家很不服氣，覺得這父子兩人不相信自家老爺的能力。
來到了地裏，朱元璋和朱標看到陸權真的一個人在地裏鋤草。
不過……
“這琉璃為何要罩在地上？”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
“我明白了，一定是為了下雨天的時候，這樣去裏麵鋤草就不會被淋濕了。”朱標興致勃勃地猜測道。
朱元璋皺了皺眉，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
管家無語，解釋道：“你們仔細看看，地裏種著的是什麽東西？”
朱元璋這才渾身一個激靈：“這些，怎麽會在這個季節裏結果？”
“這暖棚就是這個效果。”管家回憶了下當初老爺說的話，咳嗽兩聲，“這些作物需要生長在溫暖的地方，所以老爺就給他們搭了一個暖棚，既可以讓它們享受到太陽的恩澤，也可以不被風吹雨淋。”
朱標一臉通紅。
“標兒，你也下去。”朱元璋說道。
朱標隻能委屈地過去了。
陸權看到朱標，才意識到兩人過來了：“喲，你們來了。”
擦幹淨了身上的泥土，陸權連忙攔住了朱標：“客人怎麽能下地，走，咱們去前廳喝茶。”
父子兩過來也是為了要事，便沒有繼續推脫。
“陸權，這可是咱大妹子的手藝，見你救了標兒，特意做得。”朱元璋笑道。
朱標也是點了點頭。
陸權好奇地看了看，碗上麵擺了幾張餅，他便拿起一張來嚐了嚐：“老爺子，你們這救命之恩這麽廉價啊？”
“咋，你想當官？”朱元璋眯了眯眼，若是讓陸權去當官，說不定過個十幾年，整個大明就能如同桃源縣這般！
陸權連連擺手：“當官就算了，但你們不是有很多銀子麽？不過這餅……”
“這餅怎麽了？”朱元璋撩起一個嚐了嚐，還是老味道啊，就是冷了點。
陸權看天：“我幼時家貧，和祖父相依為命，有一次祖父討了一天的食物都沒有討到，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出去時碰到一個貌美婦人，見我可憐，主動給了我六張餅，還給了我一百兩銀子，我也是受了她的恩惠才能走到如今這地步。”
“這餅的滋味，真像啊。”如果說，陸權還有什麽遺憾的話，便是沒找到當時的救命恩人。
若非她，陸權便會去搶，去偷，他也讀不了書當不了官。
沒有一定的地位，穿越者又有什麽優勢呢？
反倒是會陷入自我矛盾，更加難受。
朱元璋和朱標相視一眼，都明白了心裏的想法。
“說起來，我娘十幾年前帶著我也來過桃源縣，說不定也碰到過那位出手闊綽的婦人，不知有什麽特點？”朱標問道。
陸權搖了搖頭：“記不清了，不過若是讓我見到她，一定可以認出來。”
朱元璋覺得到是可以試探一下，不過這件事情暫時放放：“陸小子，最近那珊瑚是咱可能買不了了。”
“為何？”定金都交了，怎麽還不要了？
朱元璋垂頭喪氣：“朝廷上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帝盛怒不已，將許多官員都押到了牢獄中，不日就要處斬。胡丞相等人更是戰戰兢兢，做事謹慎。這珊瑚樹送誰都不成啊，而且為了打探清楚這件事情，我上下打點了數十萬兩銀子，手頭實在是不寬裕了。”
陸權皺了皺眉，沒想到空印案就這麽發生了，他也不去管什麽珊瑚樹了，隻是說道：“老伯，多謝你的消息，最近我也得出去躲躲，這幾日裏，陛下會派人來縣裏抓捕和此事有關的人，我雖然沒有做過，但保不齊被人咬一口。”
“陛下盛怒之下，未必會聽我解釋。”
朱元璋又驚又急：“陛下都還沒有聖旨呢，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