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蠱
老族長端著調配好蠱藥的走來，少年少女的對話老族長一字不漏的都聽見了,一臉詫異道：“小娃娃，沒有姓嗎？光叫個數字可不能算名字。”
“老人家，名字對我來說意義不大，一個數字就足夠了。”
“那可不行，姓名——性命；人怎麽可以沒有姓，雖然不清楚你的過去，而且你是外族人，但你這條命是我孫女救活的，溫養十年的‘金蠶蠱’啊！我孫女想都不想就給你了，不嫌棄的話，幹脆就跟著我族姓‘黎’怎麽樣？”
‘十一’沉思片刻，點點頭道：“雖然不清楚老人家說的十年‘金蠶蠱’是什麽，想必是十分珍貴的物品，我這條命是有容姑娘救下來的，有容姑娘,我就跟你一起姓‘黎’，叫黎十一怎麽樣？”
少女有容笑著露出兩個酒窩：“這才對嘛。”
老族長把手中的蠱藥遞給‘十一’：“先喝藥。”
一旁有容一瞧，得嘞，是自己最討厭，最惡心的‘胃蠱’,剛想喊‘十一’別喝，‘十一’已經仰頭一口吃進肚子。
感受著唇齒間的蠱蟲蠕動，‘十一’強忍著嘔吐感，詢問道：“這藥蠱……不會就是蟲子吧？”
老族長嘿嘿一笑：“不是簡單的蟲子，是蠱,喝進肚子裏，它能很快被你消化掉，這些小家夥叫‘胃蠱’，吃了之後溫養內髒，消除饑餓感。”
看著‘十一’跟吃屎一樣的表情，老族長強忍著笑，隨後轉移話題，繼續詢問：“‘十一’呐，家親可在？我看你年紀也有十之七八，已經是可以婚嫁的年紀了，或者說你已經成家了？”
‘十一’好不容易把嘴中活蹦亂跳的蠱蟲吃進肚子，聽到老族長的詢問不由心中苦笑，哪裏來的家親，總不能告訴老族長自己是克隆體，父母是電腦操控的機器？不過這些話可不能說出來，‘異世界’中，絕對不能提與地球有關的任何事情。
搖搖頭，‘十一’答複老族長，說道：“老族……我幹脆跟有容一樣喊你爺爺吧。”
“族爺爺，我父母早就不在了，我也沒有成家，以我的條件，想必沒女孩子會看上一個瞎子吧。”
老族長笑嗬嗬的跟著坐在地上，原本地麵數不清的毒蟲蛇蟻在‘十一’醒來之後就自行退去。
“看來也是個可憐之人啊！”
“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談了，剛好我給你們兩個娃娃講一講南疆的故事，也讓‘十一’你熟悉一下南疆的曆史。”
老族長捋了捋長須，說道：
“今天心情不錯，就跟你們年輕人翻一翻老黃曆；這故事的歲月有些久遠，非得給個時間，我想應該有一萬年吧。”
‘十一’安靜的聽著，臉上看不出表情，一旁的少女有容就不一樣了，她臉上異常的興奮，族長爺爺口中的故事，那就是傳承啦！
這都是部落中的不傳之秘，看來爺爺很有眼光啊！這麽快就把族內秘聞傳承給自己，那意思豈不是我有容就是下一任的族長人選？
那不得了哦！就算是結婚我也不可能外嫁了，嗯！對！到時候我娶其他村的男子就好啦！哎……族爺爺實在是太重視我了。
老族長哪裏知道自己孫女腦海中想的是啥天馬行空，繼續說道：
“萬年前，神靈高高在上，人類、妖族、世界萬物都被神靈奴役，最終，一場大戰爆發開來，戰鬥之慘烈幾乎滅世；人類，妖族的強者們聯合一起，以慘烈的代價擊敗了神靈，二族獲得了自由。”
“人有好壞之分，妖有善惡之別，神靈無情亦有情。”
“滅世之戰中，神靈陣營其中有一位叫做‘盤’的神靈，他憐憫大地上的人類，用自己的神體抵擋住了大劫的餘波，保護住了他管轄的人類，最後哪怕身死，他的轄境方圓數十萬裏有靈眾生無一殞命；另一位神靈叫‘媧’，她逆轉神性，散落術法，教育‘盤’所保護的人類種植作物，辨別藥草，修煉‘蠱術’，神性消散之時，也是神靈‘媧’煙消雲散之刻。”
“神靈‘盤’‘媧’所守護之地便是現在的南疆，在妖族眼中，南疆是一塊絆腳石，是阻攔妖族進入中土神州的屏障；在人族眼中，南疆是化外野蠻之地，因為我們至此還信奉‘神靈’，是人族的叛徒。”
“我們黎族的祖先，最遠可以追溯到八千年前的聖城大祭司，當年我族大祭司先祖偷偷祭煉了一枚‘神蠱’，最終被聖城其他大祭司察覺，隨後被聖城除名，剝奪了一身神通，流放到現在的黎村老死。”
少女有容一臉驚訝之色，原來自己的黎村，自己的先祖是‘聖城’大祭司，那得多大的官啊！
老族長目光緊盯‘十一’。
‘十一’見老族長不說話，不由得問道：“老……族爺爺，那個神蠱，叫什麽？”
老族長臉色紅潤，心中暗道果然有緣分，不然一個外族小子為何如此敏銳？
“神眼蠱！”
‘十一’眉頭一挑：“難道能治療眼睛？”
老族長哈哈大笑：“此蠱前麵既然加了個‘神’字，具體有何能力我也不知道，十一，有容啊！不怕你們兩個小家夥笑話，這蠱傳承至今還沒找到過宿主，擁有什麽樣的能力老祖宗們都不知道，哪怕是那位先祖大祭司都沒有留下任何文字記載與語言傳承。”
“族人們都想開啟這隻‘神蠱’，八千年至今，我黎族每一任族長都想開啟此蠱，讓‘神蠱’重現天日，但每個人都失敗了，哪怕是與蠱方麵特別有天賦的天才。”
“三千年前，我黎族某個瘋子族長，獻祭了一半族人也開啟不了‘神眼蠱’，反而讓我族人丁凋零，由大部落變成了現在最低級別的小部落。”
“不過嚐試多了，也總結出了一些門道。”
少女有容一臉疑惑：“族長爺爺，死那麽多人，還總結出了門道，不會是比誰死的更慘吧？”
‘十一’的回答就很不一樣：“跟眼睛有關？眼睛越有問題，越能開啟那個‘神眼蠱’？”
老族長深情的握住‘十一’的手掌，欣慰說道：“十一啊，你天生就是我黎族人呐。”
說完白了一旁的有容，哪有你這樣的晚輩，咒著自己的先祖們怎麽個死法。
老族長繼續說道：“‘蠱’分很多種，我黎族目前掌握的蠱術僅剩下三種，而且是最低等的輔助類。”
“‘神蠱’顧名思義就是整個南疆所能煉製的最強蠱術了，煉製之法，材料收集，蠱術玄奧，隻有聖城才能煉製這種至強之蠱。”
“當年那個大祭司先祖被剝奪了祭司之權，剝奪了一身蠱術，那可是屬於記憶靈魂上的剝離，聖城不會允許與神蠱有關的任何消息離開聖城。”
“大祭司先祖死後，後人火葬先祖遺體，熊熊火堆之中，隻留下那顆先祖不知用何法保存在體內的‘神眼蠱’。”
“此後這‘神蠱’便是我族最高機密了，現在知道這神蠱存在的又多了你們這兩個小家夥。‘十一’啊，要是你剛才不同意跟著我姓黎，你也就聽不到這個故事咯。”
‘十一’點點頭，臉上看不出表情，其實，老族長也懶得從‘十一’臉上觀察什麽表情，答應了姓黎那就對了，至於血脈上是否有黎族血脈，不難……到時候安排幾個大姑娘跟‘十一’成婚，這不就有血脈了嘛！
老族長繼續說道：“曆代祖先們經過不斷的嚐試，損失了大量族人，雖然沒有成功開啟神蠱，但統計觀察了神蠱對每個人的‘適配’反應，正如‘十一’你所說的一樣，神蠱偏愛眼睛不全者，根據記載，把‘神蠱’融入身體堅持最長時間者是一個天生瞎眼的族人。”
“不過很可惜，那位瞎眼的先人也沒有得到‘神蠱’的認可，最後死了。”
“也許你們會想，幹脆把人眼珠子挖了，這樣不就多了更多的適配者嗎？”
“連你們都想到了，更為聰慧的先祖們不知道？”
“當然了，還是那個三千年前的瘋子族長，他發現了這一點，然後召集族人，不管男女老幼，選出一批誌願者自我挖去雙眼，再次匹配‘神蠱’，讓人悲哀的是，這種人為自殘雙目，不僅沒有得到神蠱的青睞，反而引起它的憤怒，別說入體溫養，剛一觸手那些族人就被神蠱吸的一幹二淨，一命嗚呼……”
少女有容聽到渾身起雞皮疙瘩，沒想到‘神蠱’那麽可怕，原本自己一直看著很醜的‘金蠶蠱’突然覺得可愛極了。
“族爺爺，族中有沒有出現過我這樣的案例？”‘十一’詢問道。
“案例？”
老族長有點聽不明白。
“就是我這樣相貌的族人。”
老族長搖搖頭：“沒有，記錄中最慘的也僅僅是沒有眼球，但眼眶還在，不像你……眼眶都找不到……”
“那讓我試試？”
“不行！”
一旁少女有容原地彈起，大聲阻止說道：“黎十一，你是不是存心找死啊，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你還敢去碰‘神蠱’？我反對，我可見不得你死在我麵前。”
‘十一’的言語異常的平穩：“有容你可以離開聖地，回村子裏等待我的消息便是，這樣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死在你麵前了。”
“混蛋，你可是我救下來的，用的是我辛苦溫養十年的‘金蠶蠱’救活的，你想死我也不攔著你，你賠我‘金蠶蠱’，我就不管你了。”
“…………”
‘十一’憑感覺望向老族長方向，繼續說道：“族爺爺，我想試試，哪怕成功的概率隻有萬分之一，我也想試試。”
“想必這也是你給我們倆講這個故事的目的吧？準確的說，你這個故事是說給我聽的，你希望我嚐試開啟‘神眼蠱’，同樣，我聽後也覺得我必須嚐試一下。”
一旁少女反對道：
“族長爺爺，你勸勸十一吧，這家夥簡直是個瘋子，看不見就看不見咯，到時候給‘十一’抓幾隻猛獸幼崽當守護獸不也一樣行動無礙？”
“再說了，十一，這都是一萬年前的故事了，就算近一點，三千年吧，那‘神蠱’還在不在都是個未知數呢。”
“我可沒聽說過哪種蠱能存活一萬年。”
老族長尷尬的笑了笑，打斷了少女有容的話語：“丫頭，那神蠱就在族爺爺身上，我可以確定，它還是一個活‘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