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何為武學？

次日，東方魚肚白。

邋遢漢子拎著一口從黎族祠堂內好不容易翻找出的巨大銅鼎撞開了‘十一’居住的木屋大門。

“哈哈哈,好徒兒，為師來了。”

‘十一’一臉無奈，這林師還真收自己為徒弟啊？自己這身子板，怎麽看都不像練武的料子啊。

人都來了，‘十一’隻能穿衣出門，當看見院子中那一口至少千斤重量的巨大銅鼎，‘十一’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十一啊，我昨晚和你的族長老爹商議了很久，最終他同意老夫收你為徒，他現在前往其他村子采購一些藥草去了。”

‘十一’對這個自來熟的便宜師父可是相當警戒的，昨夜回屋後，心相中月魄就告知了‘十一’，這個邋遢漢子非同尋常，廣場上自己用神眼威能窺視阿大、有容練拳時的體內氣血流轉，偏偏目光轉移到這漢子身上時,月眼刺痛甚至流血，一開始‘十一’以為是自己身體羸弱，使用‘神眼’威能過度，後來在月魄的告知之下才明白，自己神眼的威能是被這個邋遢漢子硬生生打斷了。

沒錯！看他一眼都不得,神眼威能自動破開。

按月魄的話說，邋遢漢子周身神靈避退，萬法不侵。

‘十一’雖然不是很明白這八個字的具體所指，但光聽字麵意思就很厲害。

所以，邋遢漢子迫不及待的收自己為徒是否別有目的？

邋遢漢子湊近‘十一’,鼻子嗅了嗅。

“咦？昨夜喝酒了?還是有容丫頭釀造的頭酒？”漢子氣急敗壞，捶胸頓足道：“暴殄天物啊，你們兩個少年郎怎麽會理解頭酒的至誠之美？”

隨後拍著‘十一’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以後有容丫頭給你酒喝，你就好好收著，偷偷送給為師。”

“這樣一來，我家鄉那邊的拜師禮就給你免了。”

‘十一’迫於漢子無形威勢，隻能笑著點頭答應。

“幹嘛呢老林，又欺負我十一哥？”

隔壁，有容跑了出來，她體內的酒蠱早就被‘十一’種下的‘神印’煉化的差不多了，此刻看起來精神奕奕。

漢子立馬放下搭在‘十一’肩膀上的手臂，整個黎村，漢子最怕的就是少女有容，得罪了有容，那就斷了美酒來源，那南疆待的多不得勁。

酒仙酒蠱，真是名不虛傳，對漢子來說，比中土神州的仙家酒釀也是絲毫不差。

全村上下，能喊漢子老林的，就隻有老族長和有容丫頭了。

“隔牆有耳，咱們哥幾個進去說。”

漢子拉著有容和‘十一’進了屋子。

屋內。

“十一呐！你的情況老族長已經跟我詳細說明了，你的雙眼是‘神蠱’對吧？”

一進屋，邋遢漢子一邊喝酒，一邊開門見山說道：

“要是普通的‘蠱’也就算了，神蠱卻是大不一樣，你自己想一想，你這雞骨架一樣的身子，能承載的了你雙眼中的‘神蠱’威能？”

“師父雖然也是外族人，但見多識廣，跟南疆蠱師也有不少戰鬥，一些蠱師因為氣血不足，身體羸弱，戰鬥中消耗大量靈氣後，因為體內氣血不足，被蠱反噬殺死的慘劇也見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十一’看向一旁有容，麵露詢問之色，有容尷尬的扯了扯自己的羊角辮，說道：“那個……哥，我就用身體寄養過‘金蠶蠱’，沒發生過氣血不足的情況呐。”

漢子嗤笑道：“十一，你自己應該很明白的，就不用問有容丫頭了，她連蠱師都不是呢。”

‘十一’剛才看向有容不過是一個假動作，讓林師誤認自己什麽都不懂，林師其實說的沒錯，自己的身體太弱了。

吸收日精記憶，‘十一’比誰都明白‘日月蠱’，或者說日月神眼擁有什麽樣的威能；而發揮神眼的威能又需要許多苛刻的條件。

限製極多，用眼條件苛刻，歸根結底回歸到‘日月眼’載體本身，載體強大，強橫，那麽這些限製條件基本上可以忽視了。

這也是月魄希望‘十一’吞噬黎族後山聖地‘卼神’祭壇之下的那個巨型蜈蚣神體的根本原因。

月魄想要‘十一’融合那具傳承自八千年至今的強大蠱之神體，通過手段讓‘十一’身體擁有強橫的體魄，順便吸收神體中蘊含的龐大靈氣，這樣一來，‘十一’施展神眼威能就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了。

很可惜，‘十一’並沒有采納月魄的建議。

‘十一’通過月魄已經知道邋遢漢子的恐怖之處，絕非表麵看起來那樣是一個插科打諢，醉生夢死在南疆的中土武夫。

老族長既然把自己擁有神蠱的事情告知了對方，想必邋遢漢子與老族長的關係比想象中還要更加親密。

如此一來，就能很好的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林師不會加害自己。

‘十一’不怕死是一回事，但也不是傻子一樣會把自己的生死交給到其他人手中。

‘十一’首次正眼看向麵前的邋遢漢子，說道：“林師有破解的方法？”

漢子哈哈大笑：“讓你身體變強的方法，我一個武夫都能想到十幾種，但沒有意義。”

有容聽楞了，說道：“老林你說嘛呢？又想要十一哥身體變強，又說變強沒有意義，早酒喝多了，人傻了吧唧的。”

‘十一’卻一臉認真的期待邋遢漢子接下來的話。

漢子眉頭一挑，繼續說道：“身體變強的方法太多了，絕大多數都是以破壞身體本身潛能為代價而達成，這樣的後果是破壞身體潛能，以後的身體強大需要不斷借助外物才能進一步的突破。”

“除了練武！”

漢子最後一句，斬釘截鐵。

練武？

‘十一’對這個世界的武學完全沒有接觸過，聽的是一臉呆滯。

看到‘十一’沒有絲毫反應的麵部表情，把邋遢漢子急得半死，心想你小子趕緊接話呀，世間人族登天，修道、練武、練劍，你他娘的不會不知道什麽是練武？

果然！

‘十一’蹦出一句漢子最不想聽到的話：“敢問林師，什麽是武學。”

漢子憋屈的差點引發舊傷，隔夜酒都快吐了出來。好不容易穩定心神，看‘十一’的眼神簡直就是域外天魔，最後耐著性子跟‘十一’說道：

“不求長生，但遇不平事，一拳**之，是為武學。”

“從不低頭，管你神魔仙佛，妄圖壓我脊梁，一拳滅之，是為武學。”

“枯燥練拳，日複日，年複年，莫向外求，是為武學。”

‘十一’聽的很認真，特別是最後一句的‘枯燥練拳，莫向外求’，讓‘十一’感同身受。

日複日，年複年；十一從小到大都是這麽煎熬過來的，瞎子的世界不就是這樣嗎？

邋遢漢子繼續說道：“在武夫眼中，自己的身體才是最強的法寶，所以……通過武學打熬出來的武夫體魄，就好比修仙者辛苦祭煉的本命法寶，蠱師心血飼養的本命蠱，劍修的本命飛劍一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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