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晶晶為弟妹大出銀太子妃訴傷心事
第四卷 隴高原隴地 20 晶晶為弟妹大出銀 太子妃訴傷心事
曲快手忙道:“金城書院的館長是從五品上的官職,多伢子隻是個秀才出身,托了你與敬焱的福,能得到這個官職,已是天大的造化。我們都太知足了。”
“可不是嗎。”賀慧淑瞧著曲家的鄧氏微挑起的眉毛,緩緩道:“我家業郎是上界的狀元,如今還隻是六品的縣令。”
秦躍以前對當了嫡公主的公公非常的自豪,每每跟人說起此事,嗓門都要比平時高。
可是這麽久了長子秦敏業還在禮泉縣當著縣令,沒有半點提職的動靜。秦躍這樣寬心的人,也覺得憋屈了。
丁氏現在都有些後悔沒有讓曲長久跟著李晶晶夫妻去金城。
可是天下沒有後悔藥吃得,如今隴北封地好的官職都已有人,再去已是晚了。
當日李晶晶、何敬焱在李王府用了晚飯,就去了慶王府。
白天準姻親丁家派了管家、張湘奉兄弟來送了禮物,是想要見夫妻倆一麵,沒有等著就回去了,明早還會來。
慶王府的三個管家劉合、趙社本、何照趕緊過來,把禮單、宴請賓名冊、嫁妝單、幾十張帖子等呈給夫妻倆。
“全郎今個過來了。”何慶笑眯眯道:“你們二伯娘叫你們抽空過府去說說話。”
全郎就是何敬海的小兒子,已跟牛老王妃娘家牛族的嫡女牛霜香定了親事,正月大婚。
何敬海摘膽身體完全恢複之後又去了南地,已在那裏呆了幾個月了,這幾天就回長安。
昨個李炳跟何敬焱說,這次何全大婚之後,無論如何都要給何敬海娶個妻子。
李晶晶便道:“敬焱,那我們就明個下午入宮,而後去二伯娘府裏用晚飯。”
在皇宮用飯拘束,就在那裏呆一個時辰看望慕容英及鄧芸、董敏。
她的師父赤靈子、師母丁素然已在夏季由元洪子陪著去了南海的無名小島。說是去海島遊玩,其實是怕在皇宮老死,讓慕容英及何義揚傷心。
何敬焱自是讚成去親戚長輩家裏走動,點頭道:“好。”
李晶晶瞧過了嫁妝單子,見竟是比想象中的要少得多,可見幾年前何慶、孔葉為了聘她這個長兒媳,把家底都用光了。便道:“我與敬焱給妹妹再添些東西。”
何敬淼滿眼感激,忙道:“大哥、大嫂不用破費了,把東西都留給俺未出生的侄子、侄女吧。”
何敬焱笑道:“這是你大嫂的心意,是給你傍身的,你就收下。”
孔葉與何慶瞧看官報,知道李晶晶給隴北投了幾百萬兩的銀錢,雖說夫妻一體,可是李晶晶花得是嫁妝,這麽大筆數目,再賢慧的妻子也有怨氣,如此下去,跟何敬焱的夫妻情分怕是會淡了。
孔葉目光猶豫,問道:“閨女要給淼娘添什麽?”
李晶晶微笑道:“也沒有什麽,明個早上我出一份單子您與爹瞧瞧。”
何敬焱看到賓客名冊上幾個幾年前在朝堂上攻擊過李家的名士、文官人名,蹙眉頭道:“這些人就不要請了。”
大管家劉合飛快的瞧了一眼何敬鑫,這幾人就是何敬鑫要請的,之前有勸過他,他沒有聽進去,堅持要請他們。
何敬焱板著臉,目光探究,問道:“弟弟,你為何要請他們?”
何敬鑫自是怕何敬焱,輕聲答道:“他們跟我說了好幾回,要喝我的喜酒,我推辭不過就同意了。”
何敬焱問道:“劉叔沒給你說過這幾人曾在朝堂上攻擊過你大嫂娘家?”
何慶肅容道:“鑫郎,你怎麽做出這樣糊塗的事。”
李晶晶自是有點生氣,這種事不能慣著何敬鑫,便道:“下不為例。”
何敬鑫窘得點頭,道:“我錯了。”
“你這樣下去,遲早會連累到家人!”何敬焱冷聲道:“你與淼娘辦的那個茶館立刻轉出去。以後你少跟文官的人打交道!”
何敬鑫與何敬淼的茶館就開在長安書院旁邊,盆景的花草都是從李晶晶的四季莊園移栽過來的奇花異草,環境幽雅,用的都是上好的茶葉、點心,價錢公道,許多名士、官員、學子都去哪裏。
文人紮堆,就喜歡談論批評國事。
何敬鑫又不是個聰明的,何敬焱怕他被文人利用了都不知曉,再加上何敬淼就是在茶館遇到的慕容清剛,這個茶館幹脆就不要了。
何敬鑫乖乖的道:“是。”
何敬淼比何敬鑫還怕何敬焱,自是不敢說不同意的話。
何敬焱囑咐道:“劉叔、趙叔、何叔,以後類似的事,我弟弟要是不聽勸,你就直接稟報我爹娘。”
三位管家恭敬的答是。
李晶晶接過何敬焱手裏的賓客名冊,瞧過了之後,道:“可有派馬車去棗山村接人?”
趙社本答道:“回公主的話,三天前派了四輛馬車去接了。”
青州小滿鎮棗山村的村民去年就來長安參加了何敬焱與李晶晶的大婚,這次因著在正月,何慶、孔葉特意提前派人帶口信過去,讓他們年前別來了,正月直接過來吃喜酒。
李晶晶囑咐道:“這次給他們多備些回禮,就弄些實惠的銀票、金銀首飾。”
孔葉高興的笑道:“閨女考慮的周全。”
李晶晶又瞧看了大婚酒宴的菜單及給親朋好友的回禮,比起去年都差了太多,這樣她心裏更過意不去,便道:“酒宴每桌必須有一隻熊掌、每人一盅東參,幹果、點心、茶酒都用最好的,迎親的紅包數目番三倍……”
何慶、孔葉要開口說話,見何敬焱搖頭就沒有吭聲。
何敬鑫、何敬淼越聽越歡喜。人這一生隻有一次大婚,誰都想親事辦得隆重。
李晶晶見三位管家麵色微變,道:“我與小王爺添上兩萬兩銀錢,把小郡王、小郡主的親事辦得體麵,不能讓外麵的人瞧了咱們府的笑話去。”
她一揮手,身後的李歡便退下了,很快就取來一個信封,從裏麵取出了兩張麵額一萬兩的銀票交給了劉合。
李晶晶囑咐道:“正日子就在幾天後,明早你們就趕緊去購置我說的東西。”
“是。”三位管家更是恭敬的點頭,均是笑道:“公主,有了銀錢便是在年跟前也能買到您說的東西。”
“小王爺、公主,您們放心就是,下官定將東西都采辦齊了,一樣都不缺。”
“外頭許多人盯著咱們王府辦喜事,這回又得有一些人在正月氣得生病吃藥了。”
何敬焱指著一直在憨笑的弟弟、妹妹,道:“還不快謝謝你們嫂嫂。”
李晶晶微笑著受了小叔子、小姑子的禮,便向何慶、孔葉打個招呼,跟何敬焱回院子商量給小姑子添嫁妝的事。
何敬焱一進臥房,不待李晶晶開口,便緊緊擁抱她,感激道:“娘子,謝謝你。”
李晶晶見何敬焱領情,也沒有白付出,柔聲道:“我是家裏的一份子,喜宴辦得差了,我也沒麵子。”
她們夫妻待隴北的百姓都能那樣,對親人豈能差了。
這回她瞞著何敬焱悄悄給了曲氏五萬兩銀票、賀氏十萬兩銀票。
她未成親之前,就常給曲氏、賀氏銀錢。
婦人手裏有了私房銀錢,做事都有底氣。
特別是賀氏,要與賀慧淑一起給賀繼業重建賀家,需要用銀錢的地方多的很。
三歲看到老,她的四弟賀繼業小時候就是書呆子,現在更是這樣,沒有李雲霄經商的頭腦。
以後賀繼業成年大婚單獨出去過,怕是沒有李雲霄過得滋潤。到時賀氏肯定會拿銀銀貼補,這就會引起另外三個兒子的不滿。
李晶晶不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何敬焱坦然道:“你就貼補他們這一回,以後個人過個人的日子,不用管了。”
“我聽你的。”李晶晶心裏想得跟李敬焱一樣。她隻是嫂嫂,不是爹娘,不能永遠的給他們銀錢花。
夫妻倆商議了一會兒,去了書房把單子寫好,而後來個鴛鴦浴纏綿就歇息了。
次日早晨,何慶、孔葉拿著添嫁妝的單子,瞧著李晶晶感激得話都說不出來,便私下裏跟何敬焱道:“你可不能做對不起閨女的事。”
“閨女對你可是掏心掏肺,你要是待她不好,俺跟你爹就再沒臉見她。”
不一會兒,丁家的人來了,來得是丁柔棠的兩個姐夫。
又過了一會兒,張湘奉兄弟也來了,仍是沒有空著手。
三家坐在一起把親事的整個過程及細節敲定下來,中午一起用的飯。
丁柔棠的兩個姐夫回到丁家,便跟嶽母馮氏道:“娘,焱王、公主都是極好說話的人,咱們家提的幾件事都同意了。”
“娘,你就放心吧妹妹嫁過去不會受氣。”
張湘奉坐在馬車上琢磨剛才在王府何敬焱說的關於何敬淼嫁妝話裏的含義。
他低頭見弟弟張江亮雙手在撫摸李晶晶贈的見麵禮——印有魚躍龍門圖案的白色古玉佩,便道:“此物太貴重,你平時就不要帶了。”
“好。”張江亮年齡雖小,也知道玉的好壞,手裏的這塊應該比他家所有的玉加起來都要貴重。
這樣的寶貝要是天天都戴著出去,少不得被壞人想法子偷了去。
下午何慶、孔葉怕何冬向何敬焱要東西,就陪著何敬焱、李晶晶入宮。
李晶晶見過慕容英之後,就去了東宮。
鄧芸早上就得了宮人的口信,望穿秋水等著李晶晶,見到她之後,也顧不了董敏就在旁邊,抱著她就失聲哭了起來。
李晶晶記憶裏的鄧芸潑辣大氣樂觀,如今在東宮呆了幾年都變成了怨婦。心裏感慨不已。
鄧芸眼淚汪汪,哭道:“晶娘,我特別懷念咱們未出嫁時的歲月。”
小小的何慎跟何湘湘坐在一旁,看到鄧芸哭得這麽傷心,嚇得都癟著嘴。
“太子妃見到公主喜極而泣呢。”董敏急忙把兩個小孩子帶到了隔壁去。
李晶晶聽得心酸,柔聲道:“芸姐姐,你瘦了。”
“你也瘦了。”鄧芸雖是在東宮,消息一點都不閉塞,知道李晶晶在隴北步步艱難,都快要把嫁妝銀錢全搭進去了,朝堂上還有官員彈劾李晶晶。相比之下,她的嫁妝可是一點沒動。
李晶晶給鄧芸擦了淚,拉著她坐下來,很自然的給她把起脈,問道:“你可是小產時月子沒做好?”
鄧芸長歎一聲,眼淚再次落下,身後的大宮女是從娘家帶過來的貼身奴婢,替她答道:“公主,太子妃因著十九少爺的事氣病了,七夫人入東宮說十九少爺的事,給太子妃心裏填堵,太子下令禁止七夫人再來。”
之前李晶晶羨慕鄧芸堂兄弟多幫手多,如今看來也是人多事多麻煩多,道:“你七嬸生前找你說什麽事?”
鄧芸苦著臉道:“十九哥出家了,七舅娘說他最聽我的話,讓我去華山勸他還俗。”
“他都被你爺爺逐出家門,跟你沒有親戚關係了,再者他連他娘都不要了就去出家,也不會聽你的話。”李晶晶搖頭,道:“你七舅娘能在你生病時開口提出這件事,實是不對。你不能去。”
鄧芸點點頭,道:“我給十九哥寫封信還行,親自去華山,那得需要太子同意,可太子對十九哥非常厭惡,連信都不讓我寫。”
“這事已經過去,你不要多想。”李晶晶自是厭惡鄧十九,這樣的人活在世上都是浪費糧食。
鄧芸低頭無比自責的道:“可是七舅娘過世了。”
大宮女輕聲道:“公主,太子妃一直認為七夫人去世跟她沒有給十九少爺寫信有關係。”
李晶晶定定瞧著鄧芸,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你沒有半點關係,甚至你還為此失去了一個孩子,你還是受害者。”
鄧芸想到那個孩子就委屈的哭出聲來。她真的不是故意流產。她真的很想再給何慎添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
李晶晶抬頭迎上鄧芸焦慮的淚眼,道:“你每天胡思亂想這些,弄得肝氣鬱結。”
鄧芸哭道:“之前曾被太子給氣著,後來有了身孕就消了氣,誰知十九哥出了這樣的醜事,七舅娘又過世了,我為娘家擔心著急,不小心失足小產沒了孩子,心裏這個坎過不去。”
“不許哭了。”李晶晶心說以前的大氣開朗的鄧芸到哪裏去了,搖頭道:“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鄧芸又伸手抱住了李晶晶,低聲哽咽道:“我也不想哭,可是如今過的日子真是比當小娘時差得太多,不能常出宮去遊玩打獵逛街,太子又對我若即若離……”
鄧十九郎的事情發生之後,何義揚來鄧芸這裏的次數減少,隨後鄧鏡將鄧十郎逐出門外並派鄧老大親自去金城賠禮,何義揚又來得多了。
李晶晶勸道:“你現在有了慎郎,還有令人人尊敬的太子妃身份,這些都是你以前沒有的。你得往好裏想,不能總想著壞的方麵。”
她聽出來了,驕傲的鄧芸愛上了何義揚,受不了跟別的女人分享他,又不屑的處理掉他的側妃,再加上娘家出事自已小產委屈,所以日子過得苦。
鄧芸哭了一通,得了李晶晶的勸,終於好些了。
李晶晶給鄧芸留了些藥,道:“太子心裏若是沒有你,豈會讓你再次有身孕。眼下你剛小產一個多月,需過半年把身子養好了,心情舒暢才能再次懷孕。”
鄧芸覺得淨給李晶晶倒苦水,有些不好意思,便問起她在隴北過得怎麽樣。
李晶晶便道:“我在金城比你自由,可以帶著親兵去遠郊看農民種田,沐休時可以與敬焱、我二哥去爬山,還宴請好友。”又道:“你也可以的。”
鄧芸從未想過跟何義揚一起出宮去爬山,在東宮設宴請好友來用飯。不過宮規並沒有禁止這些,她是不是可以嚐試這樣呢。
李晶晶略有些激動的道:“隴北窮極了,百姓都吃不飽穿不暖。以前像這樣的大冬天,一個縣就得餓死凍死幾百人。敬焱與我為了能讓百姓活下來,現在想盡辦法讓百姓有糧食吃有銀錢買衣穿。說難聽些,我們都要鑽錢眼裏去。”
鄧芸輕聲問道:“我聽說你把嫁妝差不多都貼進去了?”
李晶晶坦誠的道:“我是拿一部分嫁妝銀錢做了前期投資,今後慢慢都能收回來。”
“你可不能都投進去,你必須得為自個與子孫留著。”鄧芸心裏想著,若是換成她跟何義揚去隴北,她沒有這麽多的嫁妝銀錢,就算是有,也做不到李晶晶這一步。
一個太監進來跪下,恭敬的磕頭,稟報道:“太子妃、公主,剛才胡族長與胡大人向陛下求了一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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