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身份被他識破
第一百一十七章身份被他識破
大娘帶著他們穿過一道道破舊的回廊，院子裏長滿了各樣的雜草，有幾棵開滿白色小花的樹，路過那兒，聞到了一股芬芳的桂花香。
茂盛的枝葉，擋住了半條道路，足以說明這兒有多久沒人搭理過了，老人們又是多麽的煢煢子立無依無靠。
寧鯉走到一處轉彎角，還沒邁進房間，耳邊就傳來老人傷心的啼哭聲，嘴裏還在喃喃些什麽。
“嗚嗚……我可憐的閨女的啊！”老人的聲音是那麽的淒慘和滄桑，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幕緊緊相擁的畫麵。
大娘看到這副情景，忍不住紅了眼睛，走到老人身邊輕撫她的後背，哽咽著說：“婆婆莫傷心，我將天仙娘娘請來了。”
長著一頭灰白蓬鬆頭發的老人聽見了她的話，身軀抖顫，嗚呼的哭聲也愕然停止。她低頭用粗布衣袖擦幹眼淚，另一隻手緊緊攬住那名瘦小的女子，囁嚅了半響才顫抖著雙腳站起身。
“天仙娘娘，求求你救救我的閨女。”老人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寧鯉麵前，連磕幾個響頭，力道十分重，一下子將額頭磕紅了。
天仙娘娘？
這麽老氣又土鱉的稱呼是在叫她嗎？寧鯉愣著臉半張嘴巴，抽了抽嘴角，直至耳邊的磕頭聲停止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躬身將老人扶起，“婆婆你快起身，這樣可折煞我了。”
“大娘，這是怎麽回事？”周樹孟目光落在那名穿著邋遢，眼神空洞的女子身上，不禁挑眉問。
“唉！這件事得從前些日子說起……”大娘輕歎一聲，腦海浮現出前些時日的畫麵。
就在前些日子，原本平靜安逸的老屋村，半夜裏無故刮起了一陣漩渦怪風，睡夢中聽見有女子尖叫的聲音，以及家狗的咆哮聲。
因為老屋村和漠城正街隔著一條河，擋在一座石山後麵，故而沒有人留意到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當大家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驚然發現自家閨女和孫女都不見了！
令人心底發涼的是，失蹤的人大概有七個，全都是正值及笄之期的妙齡女子！怪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伴隨著濃濃的煙霧消失不見。
村長當晚召集了村裏所有人，連夜搜尋那些無故失蹤的女子。但是，村裏除了村長家裏的幾個男丁以外，其他的都是婦女和老者，或是傷殘臥床的病人，力量是極其微弱的。
聽到這兒，周樹孟忍不住問：“既然事情都發生這麽多天了，你們為何不早點上報官府徹查此事？”
拖了這麽多天，即便是有線索都被抹滅了吧？
“周公子，官府是不會管我們這個老屋院的，他們巴不得我們早點死掉，將這片方土空出來另作別用，又怎會免費幫我們查案呢？”老人消瘦而憔悴，腳步趔趄走到桌前搬了兩個凳子放在他們麵前，示意他們坐下。
漩渦怪風……
煙霧……
似曾相似的感覺？寧鯉托著腮幫子，來回渡步深思。忽然間，腦海閃過一抹紅色妖冶的身影——玥華！她的出現就是一陣紅色詭異的漩渦風！
“樹孟，這不是人為的，報了案也無用。”寧鯉沉重著臉色說，沒有抬眼看他驚訝的神色，腳步不自覺地來到了那個蹲在地上的女子身旁，輕輕摸了下她的頭。
經過上回周府的事發生後，漠城有妖怪作祟是眾所皆知的事了。不知何時開始，過了夜晚亥時，街上就人影稀少了，大家都不敢在夜深時出門。
這不，可把打更的兄弟給嚇死了。
女子雙手抱胸，將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試圖在保護自己。感覺到有什麽觸碰自己，抬起頭呆呆的看著寧鯉，好奇的眼光像是在看一件奇異的怪物。
“她……怎麽來了？”寧鯉不喜歡這種被看怪物的目光，卻也發現了她的異常，擰眉問大娘。
“估計是嚇傻了罷！”大娘一邊說一邊替她拭擦臉上的汙跡，頓了頓言，繼續講：“她叫楚兒，怪風來臨那晚，她因半夜腹瀉去了茅房，剛回到家裏便撞見了姐姐被怪風卷走的場麵。正當怪風想將她擄走的時候，村長帶著人已經破門而入，這才保住這丫頭一命。隻是，不知是因為嚇傻了，還是被妖怪施了法，從那時起，好好的一個人就變癡傻了。”
癡傻了！
寧鯉瞪大雙眼，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長相清秀的女子，雙眼卻失去了光彩，整個人慌神遊離。
“太可惡了了！”周樹孟憤憤不平，低聲咒罵往柱子上狠踢了一腳。
妖怪，又是妖怪！自上次妖怪殘殺了周府這麽多奴仆後，他和妖怪就結上了仇恨的梁子，恨不得自己變得強大，將冷血凶殘的妖怪撕成碎塊。
“天仙娘娘，你可有辦法救救我可憐的閨女，還有村裏的那些孩子？”老人滄桑的麵容又留下了幾滴淚水，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那張被歲月摧毀過的麵容顯得更加翻黃無神。
寧鯉正陷入沉思中，絲毫沒有聽見老人的話，眼神緊盯著眼前癡呆的楚兒。思忖半響，她念起了口訣，施法將自己的靈氣傳入楚兒體內，周身泛起了幾縷白色的玄煙。
玥華……她想起這個女魔，腦海就會浮現出她詭異凶惡的麵容，以及藏祺那張妖孽得像個女子般的臉。
聽大娘的陳述，應該是玥華所為。可是，她抓走這些女子又要作甚呢？總不會是為了取她們的眼睛罷？
靈氣傳到一半，寧鯉臉色突然閃過一絲異常，倏地收手，捂住胸口將喉間的那股腥甜吞回肚中。
怎麽回事？靈氣居然注入不了她體內，好像有力量在抗拒她的靈氣。不好，楚兒好像……沒有了三魂！
沒有了三魂，人就會變得癡呆遊離，魂不守舍。這種症狀在西海龍宮的時候，鳳逸曾經跟她說過，她還記得那時候鳳逸將子卿狠狠臭罵一頓。
“寧鯉，你沒事罷？”周樹孟眼疾手快，上前欲要扶住她。原本想要提醒她，老人在對她問話，卻看見她臉色發白捂住胸口。
“沒事。”寧鯉閉上眼睛，沉氣調息，直到體內那股逆流平息下來，這才起身對她們說：“大娘，婆婆，你們別太傷心了。我已經大概知道是哪個妖怪在作祟了，你們先在家裏等候，我去找她們算賬！”
“真的嗎？天仙娘娘能將那些可憐的孩子救回來嗎？”悲傷染紅了大娘的眼睛，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有沒有救回來的希望。倒是一旁的老人，聽了寧鯉的話後，悲傷的神情緩解了幾分。
“嗯，我會盡力的！”寧鯉重重的點頭，希望能給她們點希望。她深知自己有幾斤幾兩，自是不能獨身闖入魔界去質問討人，否則被人秒殺都沒人知道。
在大娘和老人的再三鞠躬下，再三叩謝下，兩人匆忙地離開了老屋村，回到了城內繁華的街道上。
寧鯉垂頭走在前麵，一路上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在思考該不該回七絕殿的問題。
周樹孟跟在她身後，負手抬頷望著她的背影，眉頭不禁挑起，加快步伐來到她身邊，歪頭問：“怎麽，很棘手嗎？看你的樣子，估計是在猶豫要不要踏這趟渾水罷？”
“啊？”她倏然回神，腦袋望四處張望，抬眼對上他奇異的目光，撓頭嘀咕道：“樹孟，你怎麽也跟我師父一樣，喜歡猜測別人的心思。”
周樹孟揚起一抹清淡的笑，深深歎了口氣，皺著眉頭說：“最近這是怎麽了？以前見過有妖怪出沒，最近漠城怎麽都在鬧妖……寧鯉，你獨身去追查妖怪太危險了，要不等你師父來了……”一起去？
話還沒說完，寧鯉就拍手驚呼：“對對，我正打算回天……田洞找我師父來著。”
“田洞？前日你不是說東郭兄在南隱山嗎？”他挑眉問，看見她眼神閃爍，和她相處了這麽久，多少也有些了解她，一下就看出了她在撒謊。
“行了，你也不必掩飾了，這麽久以來我若是還不能看穿你們是神仙的話，那可真是白活半世了。”他搖頭笑著看她，平日裏溫和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像是能穿透她整個人。
麻蛋，赤.裸.裸站在別人麵前的感覺又來了……
寧鯉心裏咒罵他，表麵裝出一副笑嗬嗬無辜的模樣，眼神四處飄蕩，努嘴道：“你都知道了，那要替我們保密啊！我現在就回去找師父，你先回周府罷？”
周樹孟輕點下頷，看著她淡笑不語。如此春風暖陽的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有啥曖昧關係呢！
她轉身走了幾步，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停住腳步，回頭朝他喊了聲：“樹孟！你家銀子多，能不能救濟一下老屋村的人？”
聞言，他先是一愣，銀子多？瞧她這話說的……
他的目光瞟了河對麵一眼，再看著周圍百姓詫異的表情，抽著嘴角點頭應允。
其實，不用她說，他也會救濟老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