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換搭檔

文杉太累了,蹲下來休息。

而旁邊沈渡雖然撈的慢,看似在偷懶,但卻沒停止動作。

沈渡見狀幽幽地說道:“你說你幹什麽好,為什麽要當警察呢?吃力不討好。”當警察也好,為什麽不幹行政崗呢,跑來巡邏,嘶,多累啊。

文杉歇夠了,起身繼續撈,不忘反駁沈渡說道:“我當警察是為了除暴安良,打擊罪惡,不是為了坐在辦公室裏,喝茶看文件。”

那她還考什麽警校,學什麽刑法。

沈渡一笑說道:“喲,理想挺遠大啊,有我當年的風采。”

文杉故意打量一眼沈渡,諷刺說道:“看你這個樣子,當年混的也很衰吧。”

沈渡正經說道:“人不可貌相。”

文杉啐了一聲,不再理會沈渡,一心一意撈。

日薄西山,夕陽映在天鵝湖上,金光粼粼。

竹筏停泊在岸,沈渡和文杉用帆布將如小山包一樣的垃圾包裹起來,抬上了岸。

文杉累得要死,兩條胳膊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沈渡看一眼表,竟然甩手就要走。

文杉不敢置信喊住他:“你要幹嘛去?垃圾還沒抬走呢!?”

沈渡無所謂聳聳肩說道:“下班了。

文杉氣得咬牙說道:“先把垃圾抬走。

沈渡居然說道:“放這裏,會有環衛工人收拾的。

文杉小拳頭都緊了:“你就不能動動手,給為環衛工人減輕點負擔嗎?

沈渡摸著下巴說道:“有道理,但下班了,我有事。”

文杉隻好來硬的:“你信不信我真的向環保局投訴你?“

沒想到沈渡微微一笑:“投訴吧,法定工作八個小時,現在下班時間,我的時間我做主。”

加班那是另外的價錢。

說完,沈渡抬腿瀟灑地走了。把文杉的各種喊叫都當做空氣。

看著沈渡的消失,文杉氣的快飲恨九泉了。

可是沒辦法,她意識到今天無論如何她是栽了。看著腳下的成堆垃圾,文杉還是使盡九牛二虎之力,一個人將垃圾拖到了垃圾站。

等到文杉從垃圾站走出來,她累的滿頭大汗,靠著一棵樹,大口喘氣。心裏已經把這個叫沈渡的罵了個千百遍。

天都黑透了文杉才回到自己的家,感覺自己滿身都是垃圾的味道,進門文杉什麽也不顧,直接就衝進了浴室。

母親王文莉詫異地在門外問道:“杉杉,你,你這是怎麽了?”

那邊文杉已經光速脫掉了衣服,連洗衣機都懶得扔,直接遠遠丟到了地上,然後像是身後有什麽追她一樣逃進了浴室。

她打開了花灑,當熱水淋到身上的那一刻,文杉把渾身狠狠搓了三遍,恨不能搓層皮下來才罷休。又用了小半瓶的沐浴露和洗發水,裹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那一刻,她才覺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第一天上班,不管是人還是事,都糟透了。

客廳中飄著自己最愛的土豆燉牛肉的味道,這個味道讓文杉一下子腹中空空。

“媽!”

文杉的媽媽王文莉正在從廚房端菜,看到女兒裹著浴巾,頭發濕漉漉地就撲了過來。

文杉狼吞虎咽,把王文莉看呆了,這這才上了一天班,怎麽就這樣了?

王文莉小心問道:“杉杉?天鵝湖怎麽樣?”

文杉啃雞腿的架勢沒停,但明顯是忍了忍才說道:“天鵝湖很漂亮。”

就是人不行而已。

等飯菜端上桌,王文莉走到浴室,看到被文杉丟到地上的衣服,正準備拿起來放入洗衣機,文杉高聲阻止:“那衣服我不要了,直接扔了吧媽!”

王文莉有點吃驚,不要了?她低頭看了看,這可是文杉最喜歡的一件套裝,這上了一天班,居然連衣服都要扔了?

王文莉終於覺得事情不簡單:“杉杉,你今天都幹了什麽啊?”

文杉晦氣著臉說道:“還能幹什麽,撈了一天的垃圾……”累的夠嗆。

王文莉頓了頓,半晌,還是慢慢把衣服剛入了洗衣機內。她溫柔笑笑:“第一天嘛,工作哪有不苦不累的,況且這是學校派給你的難得機會,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母親的溫柔多少讓文杉心裏順了點,可她還是略感憋屈,她是怕苦怕累嗎,在警校不管多苦的訓練也都撐下來了,隻是想到沈渡那張沒睡醒的臉,想到以後要跟這樣不負責任的人共事、文杉就覺得胸口憋悶的慌。

文杉打開燈,早已準備的實習日記,卻不知道寫什麽,她發現今天完全沒有任何一件值得寫的事。氣的在本子上劃下幾個大字,實習第一天,心得體會:爛,很爛,非常爛!

發泄完,文杉扔了筆,拿起手機才想起打開通話記錄,頓時發現好多個未接來電,都是陳周師兄打來的。

小師妹上崗第一天,自然是要關心關心。可誰想到從下午打到晚上,愣是無人接聽,身為警察的陳周都開始腦補小師妹是不是遇到什麽不測了。

文杉給陳周回撥了過去,電話剛響了一聲就被接起,陳周聲音驚喜:“杉杉!你沒事吧?”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文杉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校園時光,陳周師兄學的是公安管理學,非常一本正經的專業,在校期間也是標準的四平八穩那種學生,他能跟文杉這種”拚命三娘“力爭上遊的三好學生產生交集,完全是個意外。

隻不過此刻的文杉沒有敘舊的心思,聲音也有氣無力悶悶不樂:“沒事。”

陳周聽這聲音不對:“怎麽了?是不是工作遇到了什麽問題?”

文杉憋了一晚上的氣,正好有個出口:“師兄,我想問……我能不能換一個搭檔?”

陳周有點吃驚,這沒頭沒腦的,“你為什麽突然想換搭檔?”這不才第一天嗎?

情緒總需要一個發泄,陳周又是熟悉的大師兄, 文杉終於一股腦兒把沈渡的“罪行”控訴了一遍。

臨了生氣道:“他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這樣的人,我怎麽和他配合工作?”

文杉發出靈魂拷問。現在不是她不配合,是他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