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邋遢環保大叔
環保，是一項典型的艱苦持久，瑣碎活累，且短期內還看不出成績的工作，可以說非常地磨人心態。用現在的辛苦，換幾十年後的綠水青山，這就是環保人必須記在心裏的信條。
今天是文杉實習上崗的第一天。
環湖公路上，文杉戴著粉色卡通頭盔，正騎著她的小電驢在飛馳。
可是這七繞八繞的路……
文杉再次對著手機導航，看到老眼昏花了，克製不住地腹誹這都是什麽破路、彎彎繞繞的，她萬萬沒想到城市化進度已經百分之六十的鹽州市還有這麽偏僻的區域，眼看她的小電驢都要騎沒電了。
終於，文杉跟著手機上的導航地圖，拐進一條通往湖灘的林蔭小道。
小電驢頑強地撐著最後的電量，終於在顯示0.5公裏的地方偃旗息鼓。
文杉盯著地圖上的紅點點，果斷把小電驢一鎖，扔到了路邊，開始步行衝過去。
天鵝湖位於郊區，這一路騎過來，文杉倒是飽覽了風景優美，可惜文杉的誌向不在此，所以再優美的風景在她眼裏也是浪費。
沿著湖灘走了一段距離，文杉終於發現了一個“活人”，一個穿著天藍色背心的男子在湖邊釣魚，男子叉著腿坐在小椅子上，背影裏有一種散漫的悠閑。
要不是這人後腦勺頭發濃密，文杉差點以為這是個老大爺在這坐著釣魚呢。
“請問這裏誰是負責人？負責人在不在？”文杉試探地問了一句。
垂釣的男子耳朵晃了晃，就在文杉以為他要回頭的時候，他居然慢悠悠抬起一根手指，伸進去挖了挖耳朵。
……
文杉有點無語了，壓抑著要爆發的小宇宙：“我是今天來報道的實習生。請問有沒有負責人在啊？”
在文杉拔高音量的詢問下，男子終於舍得轉過了脖子，隻見一張起碼半個月沒刮胡子的邋遢臉，隻有一雙眉眼，顯得還算年輕，隻是那目光之中有種懨懨的氣質。
男子打量文杉，哂笑：“這兒就我一個。”
文杉克製了一下心情，狐疑地再次打開實習通知看了看，然後再次看著男子，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是環保局的、沈渡？”
沈渡慢慢騰騰說道：“是在下。”
文杉接到通知，給了她詳細地址讓她來湖邊找一個叫沈渡的，他就負責她以後的工作接洽。結果竟然就是這個邋遢男子，她有點傻眼了，一時間舌頭打結說道：“我叫文杉，是環境監察大隊新來的實習生，他們讓我來……跟你一起負責巡湖工作。”
沈渡聽聞，沒有任何特殊反應，隻是懶懶地指了一旁的椅子說道：“坐吧。”
文杉給他整不會了，猶豫半天，隻好先不明所以地坐下來。等她坐下，才看清這位沈渡的腳上，穿著一雙帆布鞋都磨得快漏腳趾了、一身就邋遢二字可以形容。
微微有點潔癖的文杉渾身不自在，這，這特麽是丐幫麽。
文杉強迫性地別過了眼睛。
沈渡注意到了，唇邊隱約勾起輕嘲，忽然沒頭腦說道：“你運氣不錯啊。“
文杉繃著臉：“什麽意思？”
沈渡悠悠然地開口：“這麽優美的湖邊，能把你派到這裏來，就是讓你享受生活的。”
文杉差點以為沈渡開玩笑，扭過頭盯著他又髒又頹的半張臉擠出來說道：“你逗我了吧。”
這時，沈渡的魚竿漂動了。
隻見剛才還爛泥一樣的沈渡立即坐直了身形，整個人全神貫注盯著湖麵，還不忘警告地說道：“不要說話。”
隻見沈渡慢慢地回**著魚竿，利落地魚竿一拉，一條鯉魚直直地釣起來。
瞬間鯉魚被扔到岸上，活蹦亂跳。
沈渡高興地搓著手說道：“今天手氣不錯。哈哈。”
他這一聲哈哈讓文杉頓時有些動氣了，這人、這人居然利用工作時間釣魚？
“喂，我是來負責天鵝湖環境巡察的，你聽見沒有？”文杉不自覺拔高了音量。
沈渡不為所動，慢悠悠將鯉魚放入桶裏，在文杉快到發飆邊緣的時候，才拎著桶瞟一眼文杉說道：“聽見了，跟我來吧。”
說完，竟直接轉身而去。
文杉完全不知道這人是鬧哪一出，趕緊先跟上去，隻見碼頭停泊著一艘竹筏。
沈渡指著，問文杉道：“會劃船嗎？
文杉心裏一咯噔，老實地搖搖頭說道：“不會。”
沈渡懶洋洋說道：“要想當好‘巡湖警長’，要學會劃船。”
正說著，沈渡已經跳上去，抬眼望著文杉，意思是讓她上來。
文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那個寒磣的竹筏，她心驚肉跳，在沈渡的目光注視下才小心翼翼地上了木筏。
等文杉站穩，沈渡才搖動竹篙。
湖水清澈，倒映人影，沈渡和文杉乘著竹筏緩緩而行。
別說，到了湖深處之後，真的蘆葦搖晃，美景旖旎。文杉忍不住拿出手機想要拍照，但一想到這是工作時間，將手機塞回口袋。
沈渡看到了文杉的舉動，微微一笑說道：“想拍就拍唄，又沒人看得到你。”
文杉小臉板著說道：“要有紀律意識，怎麽能亂來？”
沈渡嘲弄地說道：“你是實習警察吧。”
實習兩個字刺了一下文杉，文杉嚴肅地看著沈渡，說道：“是啊，我雖然是實習警察，但很快就會成為正式的警察。”文杉刻意加重字眼。
沈渡嘲弄的意思卻仿佛更明顯了，說道：“好的，實習警長。如果遇上壞人，我會掩護警長第一個跑。”
文杉被他話裏的揶揄氣壞了，她本來做好一切準備迎接實習了，可沒想到第一天就碰上個刺頭。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文杉下意識抬起了胳膊，她的小肌肉十分夯實，“我是警校散打比賽蟬聯三屆的女子冠軍，就算遇上了危險……我也不會跑，我會履行作為警察的職責，把犯人繩之以法。”
沈渡嘖嘖，他再次打量了文杉一遍，別說這小胳膊還挺唬人，那肌肉居然還是真的呢：“散打冠軍？好像很厲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