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專案小組
市公安局會議室，公安、消防部門相關人員坐得整整齊齊，會議室前的橫幅上寫著“7.14”專案工作部署會。
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王勝利端坐在會議桌中央，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兼刑偵支隊支隊長高天誠、市消防救援支隊支隊長秦峰則分別坐在兩端首位。而沈烈、任溱、趙楚南等人也作為專案小組成員參加了會議。
王勝利大概50出頭，眉毛很粗，嘴唇緊抿，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嚴肅。
“同誌們，現在開會！”王勝利清了清嗓子，“今天會議的內容僅限於專案小組成員知情，所有人未經批準不得泄漏任何有關會議的內容。”
沈烈聽到這裏，心中不由得一凜，他知道王勝利接下來說的事情肯定非同一般。
王勝利掃視著眾人，緩緩地說道：“ 7月14日下午3 點左右，在‘屋外屋’賓館，一名代號‘鬣狗’的客人在火災中喪生。我現在可以告訴大家，‘鬣狗’的真實身份是一名警方的特情人員，正在執行一項秘密的臥底任務。可就在‘鬣狗’計劃與警方接頭人員交換情報的時候，‘屋外屋’賓館發生火災，‘鬣狗’在火災中喪生。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必須馬上弄清楚‘7.14’火災真正的起火原因，為下一步案件偵破工作提供有力的幫助。我宣布從現在起，‘7.14’專案工作組正式成立，由我擔任組長，高天誠、秦峰同誌擔任副組長，其他相關人員為成員，專項調查工作要嚴格保密，調查工作進展情況直接向我報告。秦峰同誌，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必須把火災原因給我調查清楚，有沒有問題？”
秦峰立即站了起來：“保證完成任務！”
秦峰大概48歲左右，腰杆筆直，聲音洪亮，有著職業消防指揮員特有的成熟和幹練。
“很好！”王勝利轉過頭看了看高天誠，“老高，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沒有？”
“好，我再補充幾句。”高天誠臉色看起來非常嚴峻，“‘鬣狗’的身份是要求嚴格保密的，為什麽向大家公布這個信息呢？一是說明對同誌們的充分信任，二是希望大家認識到這個事情的複雜性和嚴重性。如果能早一分鍾調查出火災原因，就能早一分鍾結案。”
“嗯。不錯。”王勝利點了點頭，“同誌們，時間緊、任務重，大家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有！”所有人大聲回答。
按照慣例，所有與會人員都在保密協議上簽了字，王勝利這才正式宣布散會。
剛走出會議室，沈烈就跟在秦峰身後抱怨：“支隊長，你這時間給的也太少了，萬一三天後交不了差怎麽辦？”
秦峰白了沈烈一眼：“你不是全省有名的火查專家嗎？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的話，我還用著得花這麽大力氣總隊把你從挖過來嗎？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三天後如果交不了差，我拿你是問。”
沈烈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秦峰笑了起來：“知道就好。”
“對了。我要的新人什麽時候到？”既然爭取不了更多的時間，沈烈當然要趁這個機會跟秦峰討價還價。
秦峰看了看表：“應該快了。說不定這個時候都已經到你辦公室報到了。”
沈烈趕到火災調查科辦公室的時候，屋子裏空****的，隻有韓舟一個人抱著個大紙箱在收拾他的個人用品。
韓舟大約二十七八歲，是個長相俊朗，身材高挑的男生。按常理說，像韓舟這樣大學畢業後，經過幾年的基層磨煉，既有豐富的理論知識，又有一定的工作經驗，正是最合適的助手人選。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沈烈就是偏偏看不上他。
沈烈慢慢地走到韓舟身邊：“東西收拾得怎麽樣了？需要我幫忙不？”
韓舟看到沈烈後，本來有些頹廢的目光忽然燃起了一絲希望，他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沈科長，如果你對我個人有什麽意見可以盡管跟我提，但請給我一個機會，不要趕我走，行不行？”
沈烈心裏有些不忍，但仍然板著麵孔說：“韓舟，其實我是在為你好。我看過你的檔案，你大學畢業後一直在機關工作，缺乏基層工作經驗。這次去基層鍛煉一下，有利於你的個人成長進步。按理說，我應該請你吃個飯送個行什麽的。但是最近實在太忙，實在抽不出空請你吃飯，隻能等下次有機會了再補上吧。”
韓舟想了想說：“我知道你剛接了個大活，就算你實在想讓我走，也等忙完這個案子再說吧，我相信這個時候你需要一個幫手。”
沈烈擺擺手：“你還是安心去新單位報到吧，這邊的事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韓舟見好話說盡，沈烈絲毫不為所動，不由得火氣一下子上來了，當即脫口而出：“都是男人，不用著這樣假惺惺的，給我句實話，你是不是因為我是任重山的徒弟所以才容不下我的？”
沈烈愣了一下，說：“你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恐怕是你心裏有鬼才對吧。”韓舟心想反正已經跟沈烈鬧翻了臉，也不怕得罪他了，幹脆把心裏的話都倒了出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師傅能死嗎？你敢說你跟我師傅的死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敢讓我留在你身邊，是因為害怕我報複你對不對？”
沈烈感覺到腦袋裏麵“轟”的一聲，就像一根大榔頭重重地在他腦袋裏麵敲擊了一下：“你……你說什麽？”
韓舟臉漲得通紅：“你到底做了什麽，你自己清楚！三年前的‘8.25’火災……”
沈烈隻覺得頭疼欲裂，韓舟說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清楚。沈烈費力地抬起右手，指了指門口：“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哼，走就走。”韓舟沒好氣地說，“你現在就算想讓我留下來，我還不伺候了呢。”
說完，韓舟抱起大紙箱，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沈烈感覺頭痛得越來越厲害，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渾身大汗直冒。沈烈用力拍了腦袋，扶著桌子勉強才沒讓自己昏倒。然後，沈烈伸手費力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瓶藥瓶，顫抖地扭開瓶蓋，倒出幾顆紅色的藥丸放入嘴裏。
藥瓶上顯示，那不過是一瓶普通的葡萄糖酸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