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逢夜雙宿獵戶家

第二十四章 逢夜雙宿獵戶家

天剛擦黑的時候,武鬆和金蓮順著燈光找到了山上的一戶人家,他們想晚上在這借宿。但他們還沒接近小屋,狗已經狂叫起來了。狗叫聲引出了小屋的主人,看見他們倆就問:“幹什麽的?”

武鬆搭話:“老伯!我們想在您這借住一晚上,您看行嗎?”

“哦,那就進來吧!”

老人喝斥住了狗,武鬆跟金蓮走進了小屋。家裏再沒別人,借著燈光武鬆看見牆上掛著一張弓箭還有幾張獸皮,牆角靠鐵叉和棍棒等,他知道老人是個獵戶,看老人的年紀有六十開外。武鬆正要問什麽,老人在燈光底下看清了武鬆的臉,驚喜地叫道:“哎呀!是你呀!”

武鬆疑惑地說:“老伯認識我?”

老頭說“你不就是那個打虎英雄,武,武……”

武鬆也意外老人竟認識自己,忙說:“武鬆。”

“對對對,武鬆。”老頭喜形於色地說:“你那天在陽穀縣城騎馬遊街的時候,我正好在縣城,所以認識你。沒想到你今天會來到我這茅屋,小老兒真是三生有幸,能這麽近距離地一睹您的風采。”

武鬆被老頭說的不好意思了,忙說:“老伯別這麽說,打死老虎那不過是一時僥幸。”

老頭不接武鬆的話,繼續興奮地說:“今天真是貴客臨門!我這茅屋常年都很少有人來,沒想到今天卻迎來了二位貴客。”又問道:“二位還沒吃飯吧?”就一邊說一邊找吃的。

武鬆說:“老伯別忙了,我們帶著幹糧,有口熱水就行。”金蓮自進屋以來,一直插不上嘴,隻是不停的笑著,這會兒也忙說:“您別忙了,我們有幹糧。”老人不聽,已經拿出了一些鬆籽和山核桃放在了炕桌上,並招呼金蓮和武鬆:“先吃著,我這還有好東西哪!”

武鬆說:“老伯別麻煩了。”

老頭說:“到我這了,還能讓你們吃帶著的幹糧。我今天正好打了一隻山雞,原打算明天拿到山下換點零錢。現在正好招待你們。”

武鬆說:“別別別,這怎麽行?”

“有什麽不行的!這也是你們兩個有口福,趕上了。”

武鬆和金蓮怎麽勸都不行,隻好依了老人。金蓮說:“我來收拾吧。”說著就挽起了袖子,忙了起來。

老人看著金蓮說:“這位小兄弟做飯到很在行。叫什麽名子呀?”

金蓮答道:“我叫金剛。”

武鬆一聽暗笑,心說她撒謊到挺順溜。金剛,還夜叉那!

老人也笑道:“你人長的很清秀,到起了一個利害的名子。”

金蓮說:“是啊。我雖然沒有武大哥那麽利害的功夫,取個利害的名子也過過癮。”

一會兒山雞就燉在了鍋裏,香味彌漫了整個屋子。武鬆要換金蓮燒火,金蓮說:“你陪著大伯說說話,雞一會就得。”鍋裏燉著雞,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

武鬆問:“老伯,你怎麽一個人生活啊?”

老伯說“老伴早些年沒了,就留下一個兒子跟著我在山上打獵。前年兒子結婚了,就住到山下村子裏了,種了幾畝薄地,也就不上山打獵了。我就一個人在這兒過了。”

金蓮好奇地問:“老伯打了一輩子獵,打死過老虎嗎?”

老人說:“年輕的時候曾打死過兩隻老虎,現在老了,不行了。”

金蓮說:“那現在要再碰見老虎怎麽辦?”

“輕易碰不見的。即使碰見了,那也不要緊的。老虎也和狼一樣,它也不輕易傷人,除非是餓極了。但有一點,就是老虎不敢讓它吃一次人,一旦有一次,它就會專門傷人的。”

金蓮說:“這是為什麽?”

老人回答:“那肯定是人肉好吃唄。像武英雄在景陽岡上打死的那隻老虎,就是專門吃人肉的。那老虎在景陽岡上吃了多少人啊!”

武鬆說:“老伯才是真英雄哪!一輩子打了多少野獸,就是老虎不也打死過兩隻嗎?我打死一隻老虎到成英雄了。”

老人笑道:“這不一樣!這不一樣!我們是一輩子就幹這個的,又有專門的工具。你是赤手空拳跟老虎搏鬥,最後竟然把那麽個大家夥給打死了,真是力大,膽更大,令人佩服!”

雞燉好了,金蓮把雞盛在了一個盆裏端上了炕桌。老人一邊找筷子、勺子,一邊遺憾地說:“可惜酒沒了,我知道武英雄喜歡喝酒。”

武鬆笑道:“老伯別客氣,這已經很好了。景陽岡那天就是因為多喝了幾杯,才會夜闖景陽岡,差點讓老虎給吃掉。”

金蓮一聽,笑道:“哥,你這愛喝酒的毛病和你打虎的美名一起遠揚了。”

老人說:“男人愛喝酒那不能算毛病。有幾個男人不愛喝酒啊。”

他們邊吃邊聊,老人直誇金蓮做飯手藝好,金蓮直笑。

吃罷飯,睡覺的時候,老人說:“隻得委屈二位跟我在這炕上擠了,這是睡兩人的炕,但三個人也能擠得下,就是擠點。”

武鬆忙說:“老伯客氣了,是我們打擾您了。”

老人拿出一床舊被子說:“不好意思,也隻有這一條多餘的被子,咱們三人隻有兩床被子,湊合著蓋吧,好在天也不冷了。”

武鬆說:“我們兩個蓋一個被子就行了,大伯你還蓋你原來的被子。”

“這怎麽好意思呢。”

武鬆說:“大伯您太客氣了,我們打擾您已經不好意思了,您還這麽客氣。再說,我們兩個是和衣而睡,凍不著的。”

老人隻好作罷。大家上炕睡覺,老人睡炕東邊,武鬆睡中間,金蓮睡炕西邊。炕看著小,但三個人躺上去也不像想像的那麽擠,人和人之間還有點距離。金蓮開始躺下時和武鬆臉對著臉,她第一次跟武鬆睡在一起,又這麽近的距離,感覺既羞澀又新奇,她看了一下武鬆,不好意思地笑了。武鬆也對她笑了笑。她就更不好意思了,她翻過身去背對著武鬆。老人熄滅了燈,屋裏一片漆黑。黑暗掩蓋了羞澀,金蓮向武鬆身邊擠了擠,希望武鬆伸手摟住她,但武鬆沒動。金蓮不相信武鬆會心如止水,她想翻過身來,找武鬆的手,讓他摟住自己,但一想,又覺得不妥,畢竟現在不比白天,男女睡在一起已經很過分了,她再太主動了可能會引起哥哥的誤會,把她想成個壞女人,哥哥知道他們兩人不可能在一起,絕不會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的。想到這兒,金蓮往外挪了挪,想盡可能地給武鬆一點寬暢的地方,讓他睡得舒服一些,但她的努力也很有限。

武鬆也沒有睡著,和金蓮這麽合蓋一床被子睡在一起,他那能沒有感覺呢。他興奮、幸福,還有一點衝動。身邊睡的是他心愛的女人啊,他知道,隻要他有一點暗示,欲火就會把他和金蓮都燒著的。所以,當金蓮往他身上靠的時候,他克製住想摟住金蓮的念頭,他害怕如果他摟住了金蓮,金蓮就有可能誤會,會激動起來,而他們又不會有結果,那樣就對不起金蓮,因而他沒有動。金蓮離開他睡的遠點了,不知金蓮理解了他的苦心沒有,不會恨他吧?他在心裏說,金蓮你即使恨哥哥,哥哥也要這麽做,哥哥這都是為你好啊。聽著老伯發出的鼾聲,武鬆也有了睡意,不一會他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倆告別了老伯,又繼續趕路。快走到了他們來時討水的那個小村莊了,武鬆又想起了給他們端水的那個姑娘,就笑著說:“金蓮,那個姑娘如果真在門口等你,可怎麽辦呀?”

金蓮說:“那咱們就正好在她家喝點水,再歇一歇。”

“那她家裏人要向你提親可就麻煩了。”

“那我就替哥哥你答應下來,讓她做我嫂子。”

武鬆笑道:“去!人家看中的是你,你扯上我幹什麽。”

他們倆最終還是不敢進村莊,從村莊旁繞了過去。他們怕那個姑娘要真在那等他們,真不好向人家交待,所以隻好躲開。

金蓮說:“哥,不會是咱們自作多情吧?人家說不定把咱們都忘了,咱們還躲著人家。”

武鬆說:“小心沒大錯,不就多走幾步路的事嗎?我們還是躲著點好。”

中午他們早早地就趕回了縣城,武鬆直接去了縣衙,金蓮因為穿著男裝,怕街坊們看見,就找了個茶館待到天黑才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