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潺潺 意綿綿

第二十二章 水潺潺 意綿綿

一大早,武鬆和金蓮就要返程回去了。

宋慧賢和陳家的人都出來送行。陳員外除了給他們準備了路上吃的以外,還給他們準備了不少銀兩作為答謝。武鬆再三的推辭,陳員外才作罷。他更敬重武鬆的人品了,隻遺憾武鬆和外孫女沒有緣分,不能結秦晉之好。陳員外讓自家車夫套上馬車送他們一程。

上車前,宋慧賢在金蓮的耳邊悄聲說道:“路上主動點!”

金蓮羞的一推她說:“去你的!”

武鬆和金蓮上了馬車,與宋慧賢及陳家人揮手告別。金蓮坐在車廂後邊,武鬆坐在一側。

武鬆問金蓮:“宋姑娘剛才給你說什麽?”

金蓮笑笑,說:“沒說什麽。”走了一會兒,金蓮壓低聲音問:“宋姑娘她外公是想把她許配給你吧?”

武鬆笑道:“消息倒挺靈通的。”

金蓮一驚:“啊?他真的給你說了?”

武鬆說:“也沒真說,我覺著可能就是那個意思。”

“那你沒答應他?”

“沒有。”

“那多可惜,你應該答應他才對。”金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說。

武鬆說:“是嗎?那我們現在就回頭,去答應他。走!”武鬆開玩笑地要拉金蓮。

誰知金蓮卻生氣了,說:“要去你去,關我什麽事啊!我為什麽要跟你一塊去?”金蓮一臉的委屈,差點要哭出來了。她剛開始問這事隻是覺著好玩,想逗一下武鬆。誰知說著說著自己卻生氣了。其實,她也知道武鬆是和她開玩笑,但還是不由得生氣。

武鬆一看忙說:“開玩笑呢你生什麽氣呀!我又沒答應人家什麽,再說人家連正式提都沒提,你生什麽氣呀?”武鬆說完卻瞅著金蓮笑。

金蓮說:“我就生氣。”

武鬆說:“好好好,喜歡生氣就多生一會,反正不生氣也閑坐著浪費時間,還不如利用這點時間生會氣呢。”

金蓮被逗樂了,嗔道:“你才這樣利用時間呢!”

武鬆說:“你不生氣了?不怕浪費時間了?”

金蓮的不快被武鬆這一通逗樂全驅走了,她的心情又變的很愉快了。馬車慢慢地走著,車廂裏靜悄悄的。他們兩人半天沒有說話,金蓮目光直直的瞅著武鬆,武鬆也在看著她,他們相視一笑。金蓮說:“哥,你坐過來呀!”說著往旁邊挪了挪。武鬆猶豫了一下,就起身坐在了金蓮身邊。車廂很小,他們挨的很近,幾乎是靠在一起。武鬆抬起一隻手想摟住金蓮,但又有些猶豫,手在半空停了一下,又放棄了這個想法。金蓮像是自然無意識般地靠在了武鬆身上,以一種很舒服的姿勢依著他,最後將頭也靠在了他的肩上。兩人隨著馬車的顛簸很一致地一起搖晃著,身體間不時會有擠壓與碰撞,內心難免會有些微妙的感受。武鬆終於抗拒不了金蓮的吸引,剛才放下的那隻手又抬起來了,這次他沒再猶豫,而是摟住了金蓮。他們倆沒有對視,可都不約而同地悄悄地笑了。笑意從臉上慢慢回到了心裏,在心裏流著,流著,匯成了一灣小小的湖。把心血都趕到了臉上,兩人臉上都潮熱熱的。

前邊的路馬車已經很難走了,武鬆和金蓮下了馬車,向車夫道了謝,讓馬車原路返回,他們步行向前走去。

又走到了那條河邊。河穀很靜,開闊的河灘上,陽光燦爛,芳草茵茵,一個人也沒有,隻有清澈的河水在永不停歇的流淌著,歡快地歌唱著:“嘩啦啦-”“嘩啦啦-”。

岸邊幾棵柳樹,長發低垂,輕柔飄逸,隨風慢舞。遠處,綠山襯托著緩緩移動的羊群,猶如白雲在山穀間飄蕩。

金蓮停在岸邊,說:“哥,你抱我過去。”

武鬆說:“我不抱。河水那麽淺,你來的時候不都自己過來的。”

“那時候是旁邊有別人,現在就咱們倆,你還不抱我。”金蓮撒嬌地說。

武鬆笑著說:“真成孩子了。好!我抱著你過去。”

金蓮笑了:“這就對了!你得說話算數,你說要一輩子寵著我的。”

武鬆脫下鞋,抱起了金蓮。金蓮一隻手提著武鬆的鞋,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武鬆踩著淺水慢慢地往河中間走。

金蓮笑著問他:“我要沒來,你會抱那個宋姑娘過河嗎?”

武鬆笑了笑沒有回答。

金蓮說:“你說話呀!你是不是也會抱她過河?”

武鬆說:“我說你怎麽非要跟著我來?原來是吃醋啊!”

金蓮不好意思地狡辯道:“誰吃醋了?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會不會?”

武鬆說:“像這樣淺的河水自然不會了,如果河水要漲了,那就沒準了――不抱她過她怎麽過呀!”

金蓮說:“也是。”

過了河,武鬆把金蓮輕輕地放下來,自己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準備洗腳。

金蓮看見了,忙喊:“哥你別動!”武鬆不解。金蓮走過來說:“讓妹妹給你洗吧。”

武鬆連忙拒絕:“不不不,臭腳怎麽能讓你給洗。”

金蓮動情地說:“在妹妹眼裏哥哥的一切都是香的,沒有臭的。你就讓妹妹給你洗吧。”說著她已經蹲下來抓起了武鬆的腳,武鬆已經沒法拒絕了,隻有感動。

金蓮低著頭給武鬆洗腳,不敢抬頭看武鬆,她的眼框裏已經噙滿了淚水。金蓮說:“我要能嫁給哥哥,我就天天給你洗腳。”

武鬆也動了情:“不,我天天給你洗。”

金蓮哭道:“可惜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武鬆趕忙勸慰:“怎麽說著說著就傷心起來了。別哭了,我們兩個難得一起出來,應該高興才是。”

金蓮也笑了:“是應該高興,我們要享受能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想以後的事了。”金蓮給武鬆洗好了腳,掏出自己身上的手帕就給武鬆擦起了腳。

武鬆見狀忙說:“別,別,金蓮,怎麽能用你的手帕呢!”但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金蓮道:“我說過,在我眼裏哥哥的一切都是香的。”

武鬆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穿好了鞋,和金蓮繼續趕路。兩人默默地走著,暫時無語。表麵看來兩人一切如常,沒什麽變化。但愛的浪潮卻在兩人心中翻滾。武鬆明白,不管他們如何理智,隻要有機會他們的真情就會流露,就會不由自主地互相表白。愛像一粒種子,種進了他們各自的心田,不管如何壓抑,這粒種子都會發芽、會露頭的。他答應過金蓮,不再相互折磨,眼前能在一起也是幸福。不管以後怎樣,眼前他應該給金蓮幸福,同時也享受金蓮給予他的愛。

金蓮忽然想起了什麽,笑著問武鬆:“哥,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什麽?”

“你說你要天天給我洗腳。”

“是的。”

“那你不怕別人知道笑話你?打虎英雄天天晚上給老婆洗腳?”

“不怕,那是因為愛老婆。”

“真的不怕?”

“真的不怕。”

金蓮笑著說:“那我就喊了。”隨即她雙手一攏聚成個喇叭貼在嘴上,對著山穀大聲地喊道:“打虎英雄武鬆——,天天晚上給老婆洗腳嘍——!”

武鬆笑道:“別鬧了,看讓人聽見了。”

金蓮說:“你不是不怕嗎?”

“我不怕也不能滿世界去宣傳啊!”

“哥,放心吧,這山裏就咱們兩個人,沒人會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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