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消逝的記憶，驚奇
理平靜的注視著秦蘊，秦蘊對著他發了這麽一大場火，理仍然有些淡然。
然後他語氣慢吞吞的說道：
“……那時候我有些累，自然便將風力用的小了。所以才走的慢。”
“不過……你居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別以為，你跟我做了交易，我就不能把你怎麽樣了。”
理看著秦蘊，眼神仍然是淡淡的。
秦蘊卻從中看出了一些慍怒。
看到這眼神裏的慍怒，秦蘊也冷靜了下來。就像是在夏天，被潑了一桶帶著許多冰塊的冷水。
此刻的他，無比清醒。
這件事，並不能怪秦蘊為何這麽失控。
畢竟對於他來說，在規則怪談的世界裏待得越久，他原本的記憶便會喪失得越多。
如今的他，是迫切想要離開這裏的。
可是他並沒有相應的能力，這就讓他在每一個時刻都有些心急如焚。
既渴望著徹底通關規則怪談，又每每在規則怪談的世界裏看到自己的妻子時無比動容。
秦蘊耶曾經想過，要不留在這裏吧。
不然，那麽長那麽久的規則怪談世界，他永遠也不知道走到哪裏才是頭。
可是……哪怕規則怪談所創造出來的世界再美好，那也是虛假的，不是真實。
是每次秦蘊用手觸碰，用心去感受便能體會到的……虛假。
於是，他每一次，每一次都在這樣的煎熬中度日。
他想回去。
秦蘊特別想要離開這裏，於是爭分奪秒的去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同樣……他也不想，忘記自己的妻子。
忘記那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人……
可是這些話，也不能對著理說出來。
這相當於就是在跟他剖白：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先不提理會不會‘仁慈’的跟他站在同一個陣營。
如果理懷著其他的想法，將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一件事報告給監管會這一組織。
那麽秦蘊在規則怪談的世界過副本的事情，便要宣告結束了。
因此，在心裏那股火過去後，秦蘊隻是靜靜的看著理，沒有吱聲。
哪怕是說，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該和理說些什麽。
因為不能暴露出，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一真相。
漫長的沉默中，校車被旋風裹挾這，走得飛快。
秦蘊跟於北、許升、許季三人聊得很開心。
“對了，聽說我們離開後會忘了這裏的事？”
許升拍了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麽，看著三人說道。
“是啊。”
於北點了點頭，他指了指理，“因為我們都和他做了交易。
當時的情況很慘烈……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不是都在。
慘到如果不答應他的交易，就活不下來的地步。”
聞言，許季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秦蘊：“這麽嚴重？”
“是啊……在校車裏沒有辦法使用技能。當然本身的能力便不算技能。”
說到這裏，於北又看向了理，微微歎了一口氣：
“如果我也像他一樣，自身有那麽強大的能力就好了。”
理像是聽見了於北的話，轉過了身來：“像我這樣……那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如果你們變得像我一樣的話，就要失去很多很多的東西。
除非……你可以為了能力，拋棄一切你的過去。”
在他們幾人眼裏像是上帝一樣的理，此刻的眼神卻十分落寞。
“我為了這些能力拋棄掉了我的過去。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啊——？！”
言罷，秦蘊四人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沒想到要變得像你這樣居然要拋棄這麽多東西……”
於北瑟縮著，他回想著自己的記憶裏那些美好，又默默地回過頭再看了一眼理：
“我還是不要變得跟你一樣了，就像個空巢老人似的。”
“你！”
理氣得胡須都微微顫動了起來。
但轉過身，他又變得平靜，甚至還笑著：
“跟你們這一群小娃娃完也不是不好，至少……我還能感受到，我自己是有情緒的。”
這一句話像重磅炸彈一樣，丟進了海裏，炸彈炸裂的那一刻，無數水花被濺了起來。
“……如果變得像你一樣，也會漸漸的喪失情感嗎？”
秦蘊看了一眼理，這破老頭怎麽看也不像是沒有情感的樣子。
剛剛氣得胡子都亂顫了。
秦蘊不免噗嗤一笑。
理這個人……雖然說很多時候都有些惹人煩，但真是好玩。
像是感知到了秦蘊的視線，理咳嗽了一聲，偏白的膚色有些泛紅：
“是啊……隻不過，在遇到你們這群破小孩前，我的情感這一項，基本上是屬於沒有的情況。
不過，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如果與自己的能力相性很好的情況下，那麽情感便是能被保留住的。
就像我現在這樣。”
原來要成為監督者居然要承受這麽多！
秦蘊四人互相看來看去，都覺得這個職業實在是不好當。
如果當上了，不僅會忘掉自己的過去，
在與能力相性不和的情況下，說不定還會變成一個隻知道執行任務的機器！
真是可怕！
但就在這個問題結束後，理也若無其事的注視了一會兒秦蘊。
雖然秦蘊並沒有發現，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像秦蘊原本想的那麽糟糕。
……
沒過多久，目的地便到了。
秦蘊與於北站在門口，互相對望著，都有些不想走出這個門。
因為走出這個門後，便會遺忘掉他們原本待在學校裏的那些記憶。
許季也與許升對視了一眼，看著兩人間不舍的氛圍，許季許升相視一笑。
“你們是怕……下去之後就忘記了學校相關的事情，然後從而不能揭露學校的真相，也不記得彼此了嗎？”
許升想要說話，被許季攔住了他掃了一眼秦蘊和於北，默默說出了口。
“是啊……”秦蘊歎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任務相關的那位，派她出來調查學校的那個人交代。
“但是，我們不會哦。”
“啊？！”
秦蘊和於北都奇怪的看向了許季，兩人有些不解，異口同聲道：
“你說不會什麽？”
“就是……在這個學校內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們都不會忘記啊。很難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