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許季的消失，許升崩潰
隻見許季神神秘秘的站在實驗室前，他似乎從兜裏掏出了什麽東西。
以許升的視角是看不見的。
於是他就踮起腳，想要湊近一些去看。
但哪怕踮腳還是看不見，因為是視角問題，而不是高度問題。
所以許升就左右轉變視角，可突然間——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許升眼前的人，許季，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就是憑空消失了。
看著一片空****的眼前，許升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那塊許季曾站著的地方。
他愣了很久很久，才走了過去。
“不，不可能！”許升嘶啞著喊，“小季，你是在跟我捉迷藏對不對？”
許升急得眼眶都紅了，他衝過去，站在許季曾經站的位置大喊：
“許季，許季你出來！！居然跟哥開這種玩笑，說什麽我也不饒你了！！！”
周邊是空曠的，也不斷回響著許升的聲音。
可卻沒有人回應。
許升一遍一遍的叫著，實驗室外找不到，他就衝進實驗室裏找。
衝進去後，秦蘊感覺身上的門卡隱隱發熱。
許升也感覺到了，於是停止了喊叫，拿出了許季給他的門卡。
隻見門卡上麵的紙，突然多出幾行字來，那字像是正在被誰一筆一劃的寫上去的。
卻觸目驚心。
因為寫字者使用的原料，是鮮血。
“哥，在你看到這段信息時，我已進入另一時空，平行世界。長話短說，以後你想進入實驗室，可以用我的外貌，絕對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當你想變成我時，把血滴在門卡上就可以了。”
血字頓了頓，似乎是在思量著寫什麽。
“哥……”
“我可能回不去了，忘了我吧。”
血字斟酌著寫下每一個字，秀氣的字中帶著一些尖銳的鋒芒。
秦蘊知道，這就是許季。
固執，有能力，認定的事情就不會變。
本來，他有無數種可能。
現在，他卻隻能停留在……不知是否存在的平行世界。
許升幾乎歇斯底裏。
“混蛋……！說什麽平行世界，怎麽可能存在平行世界呢？”許升突然笑了，可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怎麽可能呢……”言罷，許升有些祈求似的看向那張門卡。
“許季，你到現在還在騙人……我們不玩捉迷藏了好不好，你快點出來。哥不怪你，哥真的不怪你。”
他緊緊的盯著那張門卡。
因為，那張門卡還在繼續寫著字。
字跡卻不像先前那麽整齊了，是歪歪扭扭的。
盡管如此，秦蘊還是感受到了許季想要表達的意思。
“哥，原諒我的自私。”
“這個世界那麽危險，或許我也不能改變太多，但我想你能安穩平靜的生活。”
“你說你喜歡實驗室，我特地為你選的……”
許升一字一句的看過去，看一字心便隱隱作痛幾分。
“你怎麽那麽傻！”許升一拳轟到了牆上，牆麵隻是微微破損。
“自以為是……你以為沒你我就活不下去嗎？”許升淚流滿麵，“你錯了，錯得離譜啊許季。”
“明明我們可以一起生活的，明明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的！”許升咆哮道。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留我一個人？”
“我不需要完全的安穩，我願意在這個世界經曆危險，隻要和你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可是小季，你為什麽……要丟下我？為什麽啊……”
許升崩潰的跪坐在地，那雙溫潤平和的眼睛裏，此刻裝滿了名為絕望的情緒。
秦蘊隻感覺心一抽一抽的，一股名為悲傷的情緒盡數席卷於身，將他包圍，企圖將他溺亡於其中。
或許，許季知道，自己哥哥太過感性，在這個規則怪談的世界裏注定無法生存下去吧。
許季知道自己的理性，知道自己的冷漠，知道自己因為聰明能夠把一切握在掌中，於是他漠視。
漠視生命。
漠視一切能夠利用的東西，將那些或當做棋子，或當做工具。
但他也有重視的東西，就是他的哥哥。
這是唯一也是最重要的東西。
哥哥是支撐著他可靠情緒的來源。
所以，他想著，為哥哥開路吧。
哪怕自己身亡也沒關係。
秦蘊無奈的沉浸於那股痛楚中，他對許升的痛苦感同身受。
那是——至親骨肉。
從此以後，許升再也沒有一個叫做許季的兄弟，從此以後，他就是孤身一人了。
秦蘊一點一點的品味著許升的情緒，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種感受，好比他自己失去了妻子一樣。
是無聲，但內心狂風驟雨的痛苦。
是無人能感同身受，痛徹心扉的痛楚。
許升忍著淚，可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傾瀉而出，如同堤壩的水。
許升艱難的站起身來，門卡上突然添上了幾個字。
其他的血字不知在何時逗消散了。
如今，隻剩下的那幾個大字顯得顯眼無比。
“謝謝哥相信我，再見。”
是啊，相信，相信——
正是這股來源不明的信任讓許升沒有深究許季所做的事，
正是這份信任，讓自己的至親骨肉陷入困境，並且再也沒有回歸的可能。
秦蘊隻感覺一根刺狠狠的紮在心上。
那是名為愧疚的情緒。
“啪——”
許升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
秦蘊感受到每一次扇巴掌的力度，都是那樣重，那樣泄憤。
他在自責，秦蘊想。
如果自己不去相信他的話，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
如果他去問清楚並一起承擔困難的話，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
沒有人知道。
許升不斷地對自己扇著巴掌，那巴掌好像狂風驟雨，一次又一次的敲擊在人的心上。
但下過後，一切又會恢複平靜。
失去的，再也回不來了。
許升知道，秦蘊也知道。
最後，許升脫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臉頰上已經是青紫一片，原本少年英俊的臉龐，此刻已經不成樣子。
如果這時有人路過，看見許升的表情，就能發現。
他已經麻木了。
不再有以前的活力，以前的自然，以前的溫潤。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有著絕望的眼神。被絕望的淚水所滋潤的軀殼。
葉落，無聲。
除了許升，秦蘊，
沒有人知道，有一個生命正悄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