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聚煞煉魂

此時的村民們都已經炸開了鍋,也沒人注意村外。我瞥了一眼,駛來的是一輛越野車,那車徑直朝著我們的方向開了過來。

車子剛停穩,後座便跳下來一個小姑娘,約莫二十歲的樣子,這姑娘五官生的很精致,好像一個瓷娃娃一般,她下車後便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看著倒是有幾分古靈精怪。跟在女人身後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那男人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身姿極其挺拔,氣場十分強大,從五官上看到,和前麵的女人倒還有幾分相似,我估摸著這應該是聯盟派來的長老,那女孩應該是她的女兒了。

見到那兩人後,站在我身旁的尤雲趕忙迎了上去,“海全叔,玥婷妹妹,沒想到聯盟派您來了。”尤雲顯得很驚喜,被喚作海全叔的男人衝著尤雲點了點頭正要開口,旁邊小的姑娘,擠上前來說道:“尤雲哥哥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尤雲笑著摸了摸那小姑娘的腦袋,然後望著男人說道,“應該是一隻黃衫,昨天夜裏在這兒鬧出了人命,我們也沒有察覺。”

那小姑娘聽後倒吸一口氣,“黃衫,這小村子裏怎麽會有這麽凶的東西?”尤雲搖了搖頭,示意不知道。

那男人聽後便走到了人群後麵,看向了老槐樹上吊著的男人,“聚煞煉魂,這黃衫的手段真不簡單呢。”

所謂聚煞煉魂,便是將煞氣凝聚起來,用煞氣去衝一個人的三魂七魄,這被衝之人將會感到萬分痛苦。傳說在陰間奈河橋下有忘川河,而忘川河就是煞氣所化。鬼魂是極其害怕煞氣的,這就是為何鬼會躲著一些煞氣重的人,比如劊子手或者窮凶極惡的殺人犯等等,所以陰間常常就把帶有深重罪孽的鬼魂丟進忘川河,讓他們受煞氣侵蝕以達到贖罪的目的。後來有大能術士便以此為靈感創作了聚煞煉魂符,這道符籙最早是用來刑訊逼供的,可眼前這吊死的男人身上並不見什麽符籙啊!

我正思索時,海全叔口中輕念咒語,“諸邪退避。”手中跟著掐決指向了掛在槐樹上的男人,那男人的雙腳瞬間便垂了下來,身上的鬼氣也是散去了。這時村民們都看向了海全叔,海全叔便說道,“好了,鄉親們,沒什麽事,把它放下來吧。”

村裏的老人都信這些東西,見海全叔有真本事,就趕忙招呼了幾個小年輕把吊死的男人從槐樹上放下來時。這時我猛然間看到了男人後脖頸處有幾道血印,那些印記顯然是按照一定的紋路方向,從脖頸延伸出來。原來如此,這黃衫估計是迷惑了這男人的心智,隨後操縱男人在自己的後背之上畫了聚煞煉魂符,一隻會畫符的髒東西,當真是不簡單。

這時,尤雲拉著我走向了海全叔,“海全叔,這是費天爺爺的孫子,費白。”

海全叔聽到尤雲的話後目光平靜看向了我:“費前輩的孫子怎麽這般平庸。”

場麵頓時凝固下來了,我顯得很尷尬,尤雲反應倒是很快:“哈哈沒事兒,海全叔你有所不知,費白他才開始修行。”

“哦?剛開始修行就跑來這裏了,嫌我們的麻煩不夠多嗎?”海全叔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尤雲。

泥人也有三分氣性,我這時也是來了脾氣:“腿在我身上,去哪裏是我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海全叔劍眉一挑:“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和費誌華那臭德行一模一樣。”

這下換我愣住了,費誌華是我爹,他怎麽還認識我爹呢?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那被喚作玥婷的少女開口說道:“爸,你爭不過費伯伯幹嘛為難他兒子,多大年紀了羞不羞。”

“你!”海全叔臉色瞬間漲紅,瞪了玥婷一眼便轉過身去查看放下來的屍體了。

玥婷見狀朝著我甜甜的笑道:“費白哥哥你好,我叫杜玥婷,聽說我爸和費伯伯早些年有些爭端,我爸沒爭過,所以就不服氣,他沒什麽壞心思的。”

聽到玥婷這麽說,我的氣也消了,我擺了擺手道:“沒事兒,先去看看那具屍體吧。”

說罷我們也走向了那具男屍,這時海全叔已經把那具屍體翻了過來,衣服也剪開了,男屍的整個背部露在了外麵,“費家小子,符籙是你們家擅長的,你來說說。”海全叔朝我說道。

我倒也不害怕,且不說我腦子裏有費家千年傳承,單是小時候爺爺給我看的那些古書就讓我有不淺的見識了。

“那就獻醜了。”我俯下身子去翻過男屍的左手,那左手之上有一道傷口,“這黃衫誘導男人用自己的左手食指血在背後畫下了聚煞煉魂符,左手陽氣最重,食指又稱人指,存儲著人身上的精血,所以這精血乃極陽之血,卻用來畫這至陰之符,這是違背天意,而逆天之人的魂魄下地獄後最輕也要走一遍十八層地獄。”我頓了頓繼續說道:“這黃衫會畫符,還懂術士學問,所以我猜他生前應該是名術士。”

說完我便望著海全叔,海全叔凝重的點了點頭,尤雲在一邊插了一句“這術士混的也太慘了吧。”

海全叔沒回答他的話,轉身交代村民去購買一套新衣,把新衣的扣子全部剪掉一個不留、衣服口袋剪開口,給這男屍穿上後安置在不見光的地方,隨即就讓我們準備東西下墓。

十分鍾後,我們按約定在村口碰頭,杜玥婷和杜海全一人背著一個黑色背包,尤雲和我則是兩手空空,尤雲把手下都留在了村裏,我們一行四人便出發了。

還是照著前天的路線,我們很快就來到了那個高坡,我在坡上朝著下麵望去,突然發現那日冒黑氣的淺潭此刻竟然被上麵塌陷的黃土給填滿了,那黃土之上哪還有什麽陰氣。

尤雲此刻也發現了不對勁,驚呼一聲,“我靠,那水葬裏跑出來的怕就是黃衫。”接著又向杜家父女解釋了一下我們那天來時看的風水格局。

“這黃衫怕是進主墓穴去報仇去了。”尤雲補充道。

我們很快來到了墓穴塌陷的坑裏,我那天畫符的石板已經被掀開老遠,看來的確和尤雲說的一樣,黃衫應該已經進去了。

我們順著秦家那兩批人開出的路朝著墓穴走去,因為有秦家的人探過路了,所以墓穴裏的機關都已經被觸發了,一路走來墓道十分安全。

我們走了約莫十分鍾的樣子就到了一扇石門前,這石門前的慘狀讓人心驚,十數個殘破的屍體躺在那裏,鮮血躺在地上已經結成了厚厚的血痂,我哪裏見過這等血腥的場景,瞬間胃裏翻江倒海,便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而杜家父女和尤雲都隻是微微皺了下眉,我有點不好意思,便強忍著惡心繼續看那些屍體。

“那些屍體身上都冒著濃重的屍氣,看來是他們是和僵屍搏鬥喪命的。”尤雲說著便跨過那些屍體走向了石門。

這石門很大,門上刻著精致的紋路,尤雲把手電湊近看著那些紋路,“這紋路看上去像是北宋時期的民間工藝。”

尤雲又從懷裏掏出了他的羅盤,口中輕念:“精靈奇怪,故氣浮屍,黃沙赤土,瓦礫基方,方圓百步,隨針見之。”

隻見羅盤上的小針瞬間便轉動了起來,小針停下後指向了東南方向,尤雲便走過去在東南方向摸索了起來,不一會便找到了一處凸起的石頭,輕輕按下後,石門便緩緩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