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難為自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難為自己

等著一行人修整好了，就都摩拳擦掌的準備渡過沼澤到對麵去。

石荇看著這群恢複了精神的修士們，嘴裏的話轉了幾圈還是說出來了，她肯定這秘藏是魔修設的圈套，如果真的踏上對麵，迎來的說不定是什麽呢。而且，以前可以說石荇和那些修士是陌生人，但是現在她和他們都熟悉了很多，不管怎樣，還是再勸告一番吧。

石荇表情凝重，擺出自以為最讓人信服的表情，朗聲說道：“諸位道友，還請聽石荇一言。”

聽到石荇的話，眾人都停下了動作。經過了之前的救治，他們對石荇就存了份尊重，也都願意在這個比較關緊的時刻停下來。

石荇“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諸位道友，那魔修和魔血蚊確實是真的存在，這秘藏很可能就是那魔修所設下的陷阱，就是想要把咱們在流光秘境中的修士一網打盡。我們是不是慎重思考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去找那秘藏。”

話音一結束，眾修士議論紛紛。還有的人看著石荇的目光十分不理解，好像在奇怪為什麽在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她說這些拖後腿的話。

石荇能做的也隻是在他們的齊刷刷射來的視線中，挺直腰杆，麵上坦然，還帶著些真實的擔憂，顯示自己毫無私心。

眾人議論了一會兒，一個被石荇用解毒丹救回來的留著一把絡腮胡的壯年男子站出來，麵色沉重，開口說道：“石道友，這，應該是你的猜測吧。這秘藏的真假我們大家一致都認為是真的。不若等到時辰到了的話，一觀便知。”

石荇皺著眉頭，咬緊了下唇，真誠的對著那位男子說道：“劉道友，可是萬一那秘藏真的是陷阱的話，那我們……”

石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突然激動起來的男子打斷，他狀若癲狂。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大聲吼道：“不可能是假的，我們九死一生，犧牲了這麽多的同伴朋友才闖過來的，怎麽可能會是假的。它必須是真的，秘藏一定是真的。”

看到似乎崩潰了的男子。石荇心裏也很難受，她退到一邊，沒有再說話。她能理解男子此時的心情。如果一個人一直在為著一個目標非常的努力，還犧牲了許多，臨到最後的時候卻有人告訴他你的這個目標是虛幻的。即便是你再努力也沒有用，因為它根本就不存在。

此時男子的狀態便是這種，也可以說是不願意麵對現實。並不是剛入世事的毛頭小子，這些修士也不是都沒有知覺。他們也隱隱覺得不對，但是那種想法還沒有發芽的時候就直接被他們掐斷了。如果最後的結果真是虛假的，希望崩塌，那對他們的打擊將會是十分巨大的，知道了或許也會癲狂如斯。

雖然一眾修士在嘴上堅定地不相信石荇的推測。但是其實心裏有了些懷疑。但是，即便秘藏是假的。他們也必須去闖一闖，不然之前的努力，之前的受傷犧牲豈不是全部白費了，沒有了任何價值。秘藏必須有，也一定會有。

很快，修士們又恢複了最開始的狀態。整理著自己的裝備。相熟的修士甚至在一起暢談著秘藏裏會有什麽樣的寶貝，還有的修士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袁午昱看到那個抱著膝坐在角落裏的嬌小身影，看起來極為落寞和哀傷。那揮之不去的落寞讓他心裏突地一疼，他輕輕地走上前，停在石荇的身旁，也和石荇一樣幼稚的抱膝坐下。

石荇沒有抬頭，手裏依舊揪著一簇極為旺盛的青草，輕輕的說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沒等袁午昱回答，石荇自嘲一笑，自顧自的說道：“我確實很自私，其實我早就猜到了這秘藏是魔修布置的圈套，我隻想著自己把魔修給逮著，但是在這之前卻沒有提醒他們，要是提前說了，會不會……算了，等到現在了，才假惺惺的勸上一句，果然，我是個自私的人啊。”

袁午昱一直注視著石荇，聽著她說著這些有些自棄的話。離得距離很近，袁午昱可以清晰的看到石荇含在眼裏那濃鬱的哀傷和脆弱，和嘴角嘲諷的弧度。

還是個孩子啊，袁午昱手指握成了拳頭，幾次鬆手，終於有些僵硬的伸出手，略有些笨拙的揉了揉石荇的烏黑柔順的腦袋，安慰著石荇。

揉著手下柔軟的腦袋，袁午昱也感覺自己心裏軟成一片。他從小就生活在陽頂宗這樣一個全是男修的宗門，再加上都有金靈根的緣故，門裏全都是如他這樣的硬漢，女修也是很少見到的，更別提有像石荇這樣乖巧可愛的又軟糯糯的小女孩了。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石荇完全符合袁午昱曾經幻想過的軟軟的非常可愛懂事妹妹形象。

第一次摸到小女孩的小腦袋，袁午昱心裏非常激動，就差嗷嗷直叫了，不過麵上不動聲色。石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反應過來，袁午昱心裏一喜，光明正大的在石荇的頭上揉了好一通。

袁午昱眯著眼享受著手下柔順的感覺，斬釘截鐵的對著石荇說道：“小荇，你沒有做錯。”

石荇聽到，轉過頭。大眼睛裏帶著些迷茫，仿佛裏麵氤氳著霧氣一般，她眨巴著眼睛看著袁午昱。

袁午昱很容易的便理解了石荇的意思，他表示開導鑽進死胡同中的小朋友簡直是小菜一碟。袁午昱臉上露出柔和的微笑，擺出一副知心哥哥的樣子耐心的勸道：“小荇，我問你，你之前和這些人熟悉嗎，曾經又說過幾句話呢。”說完袁午昱就看向石荇，等著她的回答，眼神專注卻並不讓人感覺有壓力。

石荇拖著腮，歪著頭細細的回想了一會兒，頭上被揉亂的頭發也動了動，顯得極為俏皮。

“之前和他們不認識。也沒說過幾句話，當然除了那些和我攀談的人。就是在剛才救治他們的時候，才熟悉起來的，還知道了他們的名號。”

袁午昱看著石荇呆萌呆萌的模樣，心裏樂翻了，又趁機揉了揉她的腦袋，循循勸慰道：“這不就對了，小荇。在之前你們頂多隻是個臉熟。也隻是陌生人而已。對於沒有交集的人，你並沒有義務提醒他們，要是連陌生人你都要全部一個個關注的話，還要再去幫助他們，那你就要慘了。想想一個人，尤其是我們修士。有著漫長的壽命，遇到的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不知道有多少了，估計數也數不清的。那你這一輩子都沒可能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了。”

看到石荇嘴角微揚，心情似乎輕鬆了許多。袁午昱再接再厲，道：“隻要腦子清楚的人都能猜到這次的秘藏有貓膩，哼，但是他們卻是被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了個暈頭轉向，心裏的欲望也隨之膨脹起來。所以他們還是選擇來了，就為了這個虛幻的秘藏。”

“而且，已經知道了真相，還要再自欺欺人，寧願去相信那虛幻的幻象。連直麵事實的勇氣都沒有。怪不得難以突破。就這樣的心性，怎麽可能築基。”

石荇稍微思索了一番。就想通了。之前她是鑽進了牛角尖，把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不過，這卻不是她一個人造成的結果，更多的是那些修士他們自己因為膨脹的欲望蒙蔽了清明的眼睛和腦海，就算是石荇真的說了，也不會讓他們改變一絲的主意。

不過。石荇感覺很奇怪。要說自己以前的話，應該不會如此就陷入到負麵的情緒中啊。怎麽好像就是，就是那種自責的感覺憑空被放大了一般。

袁午昱看到石荇已經走出了自己給自己設立的怪圈，心裏鬆了一口氣，手上又下意識的揉了揉石荇的腦袋。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寵溺，道：“小荇，不要難為自己了，隻要做你認為對的事情就行。我們修士行事就要問心無愧，永遠不要讓自己駐足在過去，我們的眼睛看到的永遠都要是未來。”

石荇一時有點迷茫，片刻後才終於反應過來。什麽時候自己和他這麽親近了，竟然都叫上小荇了。不對，還有哪點不對勁，你的爪子怎麽在我的腦袋上啊。

石荇眼睛猛地瞪圓，狠狠地看向袁午昱，腦袋也別扭的動了一下。袁午昱看到石荇炸毛的樣子，感覺更可愛了，手掌留戀的揉了一下。在石荇冒著火光的眼神下，非常淡定的挪開了手，最後還對著石荇溫柔一笑，滿是包容。

在袁午昱那幾乎像是海納百川的眼神之下，石荇徹底敗退。心裏滿是挫敗，石荇恨恨的瞪了袁午昱一眼，不過自己凶狠的眼神卻是根本就不起一點作用啊。還有，怎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看著自己的模樣，就好像是在看著自家不懂事的小孩一樣。

石荇幾乎要吐一口血了，心裏瘋狂的吐槽。陽頂宗的弟子不是傲慢自大嗎，不是眼睛長到頭頂上了嗎，怎麽感覺這麽詭異啊。沒事兒當起知心大哥哥，還有那讓人直感覺後背發毛的眼神，是不是發燒了。

石荇一時忘了，成為修士之後，就不會再患上凡人的那些普通病症，發燒什麽也就不會再有了。她還在想著以前曾經見過的，大哥燒糊塗之後，也是變得有些奇怪。

石荇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貼到袁午昱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又貼到自己的額頭上。溫度很正常啊，沒有感覺到燙啊，石荇疑惑的看著臉突然爆紅的袁午昱。

袁午昱在石荇探究的小眼神中，強裝鎮定，用手掩住嘴咳了幾聲，問道：“小荇，你是在幹什麽？”

石荇小眼神又瞟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我在看你是不是發燒了。”

袁午昱有些不懂了，不過看到石荇有些心虛的樣子，疑問道：“發燒是什麽啊？”

石荇憋了半天，才終於給袁午昱講了發燒。

看著聽完立馬變成一張黑臉的袁午昱，石荇膽顫兒的縮了縮身子。大哥，我錯了，行不行。

ps：

今天去老妹的學校去看她了，倒了好幾次車啊，對習慣性暈車的糯米真是折磨啊，故而狀態不好，今天隻有一更，明天繼續加更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