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登徒子,哪裏走

武朝景翰七年冬至,慶安府,李家村。

大雪下了一整夜,整個慶安府銀裝素裹,灰白色的天空下,幾個早起的農夫,挑著擔子行走在積雪中,前往集市。

李安推開院門,一陣寒風吹過,不自覺緊了緊身上的加厚麻衣。

“要不,今天還是不出攤了吧。”李安回屋,開始生火。

同樣是穿越者,怎麽別人就不會凍成個球樣呢。

李安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史上最慘的那個穿越者。

別人呼風喚雨,而他,如果不是前幾天隔壁的俏寡婦給自己置辦了一席棉被,今天怕不是要硬了。

“咚咚咚,咚咚咚”

“安哥哥,快開門呐,快開門呐,是囡囡,”

剛生好火,門外就傳來一個糯糯的聲音。

李安打開門,隻見囡囡穿著厚厚的棉服,腳踩雪靴,懷裏抱著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包袱,露出個小腦袋,努力的往前探。

“是囡囡啊,快進來烤火,哥哥剛生了火。”

“不啦,我娘讓我把做好的棉衣給安哥哥,對了,我娘還說了,晚上讓安哥哥去我家吃餃子。”

“好。”

“今天這麽冷,安哥哥還出攤嗎?”

“出啊,有囡囡的衣服就不冷,還是囡囡對安哥哥最好了。”

李安把包袱接過,蹲下來揉了糅囡囡的頭。

囡囡把東西送到,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的回了家。

今天冬至,也是李安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七天,七天前正是隔壁俏寡婦給自己送來棉被的日子,想來,前身應該是突然降溫在睡夢中凍嗝屁,剛好給了自己這個可乘之機。

至於自己穿越前,是一個在校大學生,他隻記得自己通宵完跟同學回寢室休息,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身份也變成了家徒四壁的窮秀才,李安。

囡囡是隔壁俏寡婦的女兒,今年3歲,生的是活潑可愛,紮著兩個小辮子,一雙大眼囧囧有神。

每次見到他,一口一個安哥哥,喊得李安心都要化了。

俏寡婦名叫顧曉雲,在李安的記憶中,似乎是幾年前逃難來的慶安府。自從丈夫因病死後,年輕靚麗的她,總是會被各路不三不四的人騷擾。

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子,怎麽能夠擋得住這些不軌之徒,最後還是李安挺身而出,把那些潑皮罵了個狗血淋頭才了事。

李安雖然家徒四壁,手無縛雞之力,但不管怎麽說,那也是功名在身,那些無賴也不敢對他過多得罪。

自此之後,顧曉雲便搬到了李安隔壁獲得庇護,平日靠給大戶人家做女紅為生。

雖然村裏總是會流傳出寡婦跟他的風言風語,壞了自己名聲,但看在顧曉雲總給自己送吃送喝的份上,他也沒往心裏去,一心讀書求取功名。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要是沒顧曉雲的接濟,他李安怕不是今年冬天都撐不到。

更何況,那顧曉雲著實生的靚麗,別看孩子三歲,但是古人結婚生子的早,如今也不過二十一二,芳華正茂的年紀。

喝上兩碗熱粥當早飯,李安照常出攤。

李安掌心發光,隨後一個異次元空間門戶出現在李安身前,李安邁步進入。

這個空間白茫茫一片,很像神墓中的內天地,中間有一個便利店模樣建築,上麵寫著“包你爽情趣用品專賣店。”

在專賣店的旁邊,有一台不知名機器,上麵沒有文字也沒有描述,隻有一個叫做狗東的APP,圖標和他前世用的京東APP很相似。

李安之前研究過這台機器,功能很簡單,就是一個購物的機器,可以在狗東上搜索自己想要的東西再下單。

不過錢包的餘額來源卻很是操蛋,必須賣出專賣店的東西,賣貨所得利潤會自動加到購物APP的錢包餘額中。

在傳播春宮圖都要偷偷摸摸的封建社會賣情趣用品,這種極品事也就這個破金手指能想的出來。

腦癱程度堪比給路易十六後人推薦新的斷頭台設備,生怕李安死得不夠快。

往輕了說是禮崩樂壞,往重了說那可就是大逆不道,殺頭都不為過。

他也不是沒想過放棄這個狗東APP,白手起家,可是十幾年的穿越小說閱讀經驗告訴他,這個狗東APP必須重點發展。

穿越者雖然有超越古代上千年的知識積累,可是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很多時候,光有知識是萬萬不夠的,材料才是重中之重。

不說別的,就說一個後世隨處可見的辣椒土豆,在這都沒有。沒有種子,你有再多的種植技巧,烹飪技巧都是個屁。

從專賣店裏麵拿了些快樂蛋,延遲噴劑,子孫套,還有幾套透視網衣,包在一起就出了“內天地”,前往慶安府城區。

給守城的士兵上了貢,李安進城直奔風塵苑,去晚了好位置可就被別人給占了。

今天冬至,風塵苑會有花魁表演,風塵苑雖不是慶安府最大的煙花場所,但也是排的上號的一家。

每逢花魁表演,各路富家公子便會齊聚一堂,不惜一擲千金,隻求一親花魁方澤。

當然,也少不了那些風流才子,在財力上他們不行,可是他們有文才。隻要花魁表演結束,獻上一首驚豔絕倫的詩詞,若是能打動花魁讓他們留宿一宿,那也是極好的。

七天前不就有一個名叫李安的才子,獻上一首“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惹得那些清倌人春心**漾,紛紛表示要留其過夜。

此時李安正主剛到風塵苑,在門口不遠處支了個攤子,吆喝起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祖傳**寶,用了都說好。”

“要想夫妻生活好,延遲噴霧不能少。”

“還男人強硬本色,讓幸福從頭再來。”

從攤子旁邊路過的人全一臉鄙夷的看著李安,更有甚者,用紙扇遮臉,繞過李安。

“切,虛偽,你都來這了裝什麽正經。”李安不僅不覺得羞恥,反倒朝著那些躲避的人加大了音量。

“登徒子,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從風塵苑走了出來,雙手叉腰,怒目而視。

“小荷,我這正經做生意,怎麽就不要臉了。”

“哼,輕薄我家小姐,還在這賣這種汙穢東西,鄙視你。”說完,小荷白了李安一眼,甩給李安一個後腦勺,回了風塵苑。

“這能怪我嗎。”李安表示很無奈,他好心拉著她家小姐入夥,一晚上都在給她描繪未來商業前景,結果覺得自己是輕薄她,找誰說理去。

要是能和風塵苑達成戰略合作,他還需要在這擺攤辛苦吆喝。

“喲,這不是李秀才嘛?怎麽,不在家鑽俏寡婦的暖被窩,在這吹風呢。”一個身著錦衣,手持白紙扇的男子出現在攤子前麵,臉色蒼白而少血色,一看就知道是縱欲過度之人。

“我說誰呢,劉二狗,要不要來點,我這個噴霧,對無法行房之人有奇效,你絕對用得著,看在是朋友的份上,八折。”

“你看不起誰呢?”劉二狗一甩扇子就要動手,說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說男人不行。

“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在這裝什麽大尾巴狼,你老爹劉扁擔在我麵前都不敢這麽放肆。”李安一句話,劉二狗臉色脹的通紅。

他老爹原本就是一莊稼漢,後來跑去做挑貨郎,得到一個劉扁擔稱號。再後來不知怎地發了財,在慶安府開了數家酒樓,不然他也不會叫劉二狗這種粗俗名字。

平日裏大家顧忌劉家,根本不敢在他們麵前提及這些,特別是劉二狗這個名字,都以劉二祖,劉公子稱呼。

“愛要不要,別喝你那破中藥了,都熏到我了。”李安假模假樣的在鼻子麵前揮了揮,樣子極其欠扁。

“你……”

“叫什麽叫,滾。”放狠話有個屁用,李安是秀才,他劉二狗不過是劉家酒樓老板的兒子,士農工商,論社會地位,跟李安這個秀才比差得遠了。

更何況,當初騷擾顧曉雲的,以他最為過分,仗著自己家財萬貫,跟其他商賈之子,狼狽為奸,專行那欺男霸女之事。

駁了麵子的劉二狗,悻悻的鑽進風塵苑,不敢發作。他怎麽都想不通,以前被陰陽怪氣了,隻會哼一句“有辱斯文”轉身離開的李安,怎麽忽然間會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在吃藥,也不知道怎麽得就被這小子聞了出來,再待下去,指不定這李安還會說出什麽混賬話。

氣走劉二狗,李安繼續吆喝,直到中午也沒賣出一單,倒是旁邊擺攤的小販好幾次提出要租他這個風水寶地。

買了一碗清湯麵,百無聊賴的吃著,忽然,前方一個人引起了李安注意。

該男子臉色陰沉,勾著個頭朝著風塵苑走來,跟其他意氣風發,昂首挺胸的人比起來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是,李安發現他臉上有幾處青淤,李安會心一笑,主動靠近,然後悄咪咪的在他耳邊說道。

“被夫人打了吧。”

“你怎麽知道。”那名男子錯愕的抬起頭。

“讓我猜猜,是準備納妾,夫人不同意吧。”

“靠。”那男子跟見了鬼一樣,嚇得連連後退。

果不其然,跟李安猜想的一致。此人身著錦衣,腰佩白玉,盡管低頭抑鬱,雙手空空,可行走間卻氣質顯露無疑,明顯不是什麽二世祖能有的姿態。

這種人肯定是家教極好,像這種家教的公子,很少會被家中長輩責罰,而且不會打臉,那這傷大概率是夫人所留。

能讓夫人如此大動幹戈的事情,一般來說,除了爭奪家產,就是納妾吃醋。

他受了委屈跑來風塵苑發泄,那結果顯而易見。

“常言道,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這個合呢,便是那**的合。”李安繼續忽悠。

“我怎麽記得是和睦的和。”那男子一臉我書讀得多,你莫要騙我的表情。

“那您現在和睦了嗎?”

“沒有。”

“那不就結了,沒有**怎麽和睦嘛。”

好有道理哦,那男子被李安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李安掏出一個快樂蛋,在那男子麵前展示了一下,稱這個快樂蛋。隻要這樣,這樣,李安貼在耳邊細聲講解使用方法,聽的那男子麵紅耳赤。

“真有如此奇效,枯泉水複流,玉蚌清水含。”

“當然,再看這個,此乃延遲噴霧,隻需事前噴出少量予槍頭處,保證槍出如龍,鏖戰不怠。”

“唉,就算如此也無濟於事,你不懂我夫人,不過這個噴霧我要了。”那男子眼前一亮,對這個噴霧興趣濃烈。

就算不跟夫人用,跟怡春院小紅,小綠快活的時候能用上,那自然也是極好的。

“納妾後獨寵小妾夫人尚可接受,可小妾若是生出老幺,自古以來,老幺最是受寵,那夫人肯定是極力反對的,對吧。”

“我靠,你這也知道。”

“那是,兄台,你再看,此乃‘攔精靈’,有了此物,便可縱情歡愉。”

李安講解了一番子孫套如何使用,以及避免受孕原理,那男子聽完眉眼舒展開來,一掃憂鬱。

趁熱打鐵,李安又拿出了放在攤子下方的透視網衣,還沒講解,那男子看到盒子封麵上的模特圖,會心一笑,不等李安解釋,當即表示此物甚好,要了。

那男子果然是財大氣粗,隻問了句李安有多少,也不管價格幾何,全要了。

延時噴劑與子孫套價格最高,一兩銀子到十幾兩不等,總共十瓶,賣了八十兩,子孫套X本最貴,杜X斯稍便宜一點,三十盒,賣了六十兩。

一盒十隻,三百隻,買這麽多,李安怕他成了那累死的牛,勸他要理性購物,反倒被這男子鄙視了。

加上快樂蛋與透視網衣,一共賣了一百五十兩,李安拿著兩張銀票,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那男子得了神器,讓下人包好,當即就轉身回了府,要去檢驗戰果。

“收攤。”李安揣好銀票,把剩下的幾個快樂蛋裝好,也不打算繼續在這吹風,屬實沒必要,家裏還有餃子等自己吃呢。

這個快樂蛋,屬實不行,下次還是不要帶出來了,那男子也是看在其他東西不錯的麵子上,雖然不怎麽喜這什麽蛋,但還是要了一份。

出城後,天色漸沉,李安腳下生風,恨不得背插雙翅,飛到家中。

“站住!”

前方出現一隊人馬,迎頭一匹駿馬擋住去路。

高頭大馬之上,一絕色女子身著勁裝,掏出一張畫紙,細細打量一番,朱唇輕啟,冷冷的聲音傳來:“你可是李安。”

眼看來者不善,李安自然不傻,當即否認。

“姑娘,你認錯人了。”

“哼。”絕色女子右手一抖,收起畫像,隨後素手輕揮:“登徒子果然狡猾,綁了!”

身後的凶惡山賊一湧而上,拉扯中包袱裏的快樂蛋灑落一地,被幾個壯漢踩的稀碎……

“我的錢啊。”李安嗷了一聲,被幾人五花大綁,隻見一隻臭襪子朝著自己塞來,李安兩眼一黑,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