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刺繡‘工廠’
雖然已經有了想法，但是天色已經很晚了。
路小風隻得明天再去辦‘工廠’的事。
第二天，他帶著寧嫣來到了清水縣，牙人所在的辦事處。
這裏緊鄰著官府，因為水災，這些人，這些天的工作量激增了很多，許多牙人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你好，我想問問，北大門附近有沒有院落出租或者售賣，最好是離北大門的居民區近些。”
擠開擁擠的人群，路小風問向一位留著八字胡，看起來很精明的牙人。
“有，你能盡快定麽，我手裏正好有一處這樣的院落，原房主是一位糧商，急於出售這間院子，來換錢。”
“定倒是可以，但是價格一定要合適。”
“你放心，現在這個時候，怎麽買都是賺的。”
確實如這位牙人所說，現在出售的宅院，基本都是半價，甚至更低的價格出售。
“那你帶我們去吧。”
“好。大家去別處辦吧，我要出去一趟。”
牙人收起了自己桌上的賬目，又在自己的位子上掛了一塊，“有事外出”的牌子，帶著路小風兩人去了一處院落。
這處院落果然如牙人所說，距離寧府很近，倒是很符合路小風的想法。
“你們現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叫屋主過來。”
他們在門口等了一會，就見到牙人帶來了一位年約四十歲的中年人。
“他就是蔡氏糧行的老板，你們如果在這附近住的話，應該也認識。”
路小風問了一下，旁邊的寧嫣，果然她知道。
這位老板也很是憔悴，不僅麵色不好看，眼袋也深得很。
他很健談，就跟路小風幾人說起了他賣房的原因。
“我的存糧除了店裏售賣的，一半以上都存放在地窖裏，小水災倒是不影響，隻是這次的水太大了，整個地窖都被淹了，我這些天也都在忙著將這些糧食運出來。”
“淹過水的糧食誰要啊？”寧嫣在一旁說道
“是啊，所以，這些糧食隻能賣給那些養牲口的農戶了，隻是量實在太大，咱們縣城的農戶也要不了這麽多糧，所以我才賣了這間院子，換點銀子，用作運費，將這些糧食運往滄州府那裏賣。”
“這蔡老板人還是挺好的，他們家的糧食，這些天的價格都沒漲價。”寧嫣也在一旁跟路小風說道。
“那你這房子準備賣多少錢？”
“150兩，當然價格也可以商量。”
路小風還是覺得價格高了，雖然這間院落若是放在以前，沒有200兩，根本就不用想，但是現在可不是以前。
就算蔡老板是個好人，他也不準備做慈善。
牙人看著路小風有些動搖，又將他拉到一旁。
“他是準備賣150兩，但我知道他的心裏價位，我可以給價格壓到80兩，隻要你能給我20兩的好處，我就能幫你去談。”
路小風也不想欺負這老好人，但若是壓價的事情是別人來做，他就不會有心裏負擔了。
“好，那就麻煩你了。”
牙人又拉著蔡老板，到一邊談去了。
路小風遠遠地看著他兩，隻見，蔡老板跟牙人吵紅了臉，最後又低頭答應。
看來，事情成了。
“他還想賣至少120兩，但是我跟他說，‘你家的糧食若是繼續堆著，遲早會壞，現在大家都缺錢’，所以他最後答應了我給的底價。”
牙人好似炫耀一般，路小風也點頭稱是，不得不佩服牙人的手段。
兩人在牙人的見證下，交付了房款，又改簽了房契，這個時代的牙人，是政府認可的，所以最終還得是他蓋了章才有用。
“那就多謝了。”回到辦事處蓋好了章，路小風遞上了約定好的費用。
“這房子，原本是住人的，但是長期沒人居住，好多東西都不能用了。”寧嫣看了一下每個房間，說道。
“你們做刺繡，肯定需要光線好，所以還是在院子裏做工比較合適，不如就把院子稍微改造一下，其他的房間，當作你們臨時休息或者堆放繡品的地方。”
路小風知道，寧嫣在家裏是在屋子裏做刺繡，但是如果人多的話，那光線肯定就不足了。
他們找來了，木匠，準備在院子裏，搭建一個能擋風但不遮雨的棚子，因為這個時代也沒有前世那種玻璃或者塑料的透明材料。
為了保證光線，隻能做出這樣的‘廠房’。
“師傅，還請在幫我做個大一點的畫架，另外做一些可以裱，字的木框。”
路小風的想法是，畫架來放格子畫，這些木框則是，寫一些標語，類似於“巾幗不讓須眉”，“婦女能頂半邊天”，“為婦女添光爭氣”的話，來鼓勵這些來工作的女性。
畢竟這個時代，還是男性為主，女性多半是在家照顧家庭。
“承哥兒，你弄這麽大地方，還得花錢改造，到時候會不會連本都收不回來。”
雖然路小風說了讓寧嫣相信他，但是她還是感覺這樣花銷實在太大了。
“而且，請人來做工，還得付工錢，若都像之前那個布店老板一樣，壓我們的價格，該怎麽辦。”
“正常，按淺淺的速度，一個月做出來的繡品，能賺多少錢？”
“大約5錢吧，但是她做的都是些簡單的，要是賣出去，肯定會被壓價。”
“那你覺得如果，讓你來這裏工作，給你多少的月錢，你願意呢。”
“我麽？至少要有3錢的月錢吧。”
“嗯，那工錢就定在3錢，如果布行老板壓價，我們就找其他的地方去賣，前期隻要能保證本不折，就夠了。”
“嗯。”
“對了，還有個事情，嫣兒，等會，你去集上買點，花，或者小盆景，放在這裏裝飾。”
“好，那承哥你呢。”
“我去辦童生考試的報名，畢竟不在書館上學，這些事情都得我自己來弄。”
路小風安排好了眾人的工作，自己則是來到了縣裏的縣學。
縣學是縣城裏童生考試的地方，當然也負責著童生資格的審核。
“你怎麽自己來了，你家先生呢。”看到路小風，辦事的官吏好奇地問道，因為平日都是書館先生，將學生的信息一次性拿過來辦的。
“我沒在書館上學，我是自己來辦的。”
“那誰給你推薦呢。”官吏好像不相信路小風的話
“給你。”路小風則是拿出了自己從童秀才那得到的推薦信。
“大人，您過來看一下，這個小子竟然有童秀才的推薦。”
隨著官吏的喊聲，一位身穿七品官服的人走了過來，正是清水縣的縣令，趙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