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族往事 許家老祖

深秋午後,一股強烈的西北風呼嘯而來,天氣突然變得有些冷了。

警察局。

審訊室內,兩個年輕的警官正在審訊著麵前的兩人。

“叫什麽名字”?

“三叔”!

“我叫雲峰”!

啪……

一聲拍桌子的聲音。

在審訊室這麽威嚴的地方,這一聲拍桌聲有點兒震撼,有點兒震懾人心!回聲久久不散。

“老實點兒!我是問你們真實姓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事兒嗎”?

“盜墓”!

……

審訊室外,單向玻璃後,站著三個人,神色凝重地看著審訊室內發生的一切,一言不發。

三人中。

一個中年人模樣,微胖,肚子很顯眼,挺著一個將軍肚,雙手倒背在身後,肩上繡著的警花說明他的地位不低。

另一個中年人看起來很斯文,戴著眼鏡兒,呼吸均勻平穩,有著每臨大事有靜氣的沉穩,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他沒穿製服,但是能看出也是一位大領導。

最後一個年輕人,看起來25歲左右,白白淨,雙眼閃著寒光,眼神很冷漠,稚氣未脫的臉上有著不輸於旁邊兩位領導的氣勢和沉穩。

三個人長相有些相似,這是擁有同一種原始基因注入的結果。

“淳陽!你知不知道這兩人是誰”,穿著製服的中年人問道。

“知道,盜墓界響當當的人物,一個代表南派,一個代表北派”,名叫許淳陽的年輕人很冷漠地看著審訊室內回答道。

“淳陽,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們倆送進警察局,意味著和整個盜墓界為敵”?

許淳陽的眼神離開審訊室,看著問話的中年人:“叔叔,我們都清楚,盜墓是和整個人類、整個人類文明為敵自掘墳墓,我隻知道為了許家,為了社會,我應該且必須這麽做,這怪不得我們”!

許淳陽繼續看向審訊室,說道:“讓生命結束時的價值高於開始時的價值,這就是生命的意義和目的”!

穿著警服的領導聽完許淳陽的回答,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

從警察局出來,許淳陽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外麵找了一個僻靜酒店,開了一間房。

他有些疲憊,想一個人人靜靜地待著,好好地睡上一覺,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合眼了。

兩杯白酒下肚,大腦在酒精的麻醉下,許淳陽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微鼾聲此起彼伏。

依然,還是,他又做了那個夢!他已經被那個夢困擾了好久。

夢中的許淳陽身處一片花海,花海在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很像山隙。

花香瞬間打通鼻竅,通體舒暢。

花海之中,一支碩大的奇異花正在綻放,它發出人世間最美的顏色——紫色,紫氣圍繞著花海,一圈又一圈,非常美。

鏡頭拉近,奇異花中躺著一對熟睡的青年男女。夢中這對青年男女的麵容很清晰,他倆就像睡著了一般,雙手十指相扣。

那青年女子混血模樣,高高的鼻梁,嘴角泛著一抹微笑,雪白的肌膚美得不可方物。

那青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許淳陽的模樣,白白淨淨,立體的五官,嘴唇上微微泛著光芒。

……

世上的事不會平白無故地發生,警察局裏的一切、夢,都和許淳陽息息相關,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的家族脫不了關係,還要從許家許常說起!

天下大亂,三國紛爭。

戰事頻起,名不聊生。

真是被張養浩《山坡羊.潼關懷古》裏的一句話八個字給道盡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許常是襄陽窮苦家的孩子,苦出身,身份低。

在那個年頭,能活下來就算本事了。他不會什麽種地的營生,也不會編草席的手活兒,但是操得一手殺豬刀的好手藝。

庫腰子裏別著一把烏黑鋥亮的殺豬刀,在鄉裏經常給人做殺豬的活兒。

他殺的豬,一刀子下去,豬都不帶嘶吼第二聲的。沒有死亡前的恐懼,所以肉質鮮美。

人家又紅白喜事的也叫去他幫忙,也因此炒得一手的好菜。

時間長了,也成了周圍一帶的名人,活不斷。在那個戰亂的年代倒也吃得白白胖胖的。

許常就是我許家老祖,代代相傳,能數得上名兒的,就從他那兒起了。

窮苦家的孩子,本來一出生就會叫上大啊小啊,或者幹脆阿大阿二的叫了,差一點老祖就被叫成了許阿大。

還是老祖的娘極力的堅持,說這兵荒馬亂的,不想讓生下來的孩子受苦,隻生這一個就夠了,可不能就這麽隨便地就這麽對付。再一個也是家裏不富裕,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口糧來養活更多的人,一個小孩剛好勉強度日。

可是,自己也是大字不識一個,想到老祖都快滿月了,也不知道該給他起個什麽名兒。

後來,幹脆把自己的娘家姓帶來,取名許常,一是想讓老祖蒙受兩家的福蔭,好養活下來。也是想讓老祖像常人一樣普普通通就行。

老祖的爹聽了這個名字也是歡喜,許家人終於有了能叫的上的名兒了,高興的不得了,勁兒起,就要殺了家裏那頭豬,給老祖慶祝滿月。

祖奶奶勸阻不下,隻得依了。

老祖的爹說,老祖一生下來,他就感覺不一樣,總覺得這個孩子能改變家族的命運,殺口豬來慶祝慶祝,用不了多少,剩下來直接拿去賣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老祖的爹和娘早就忘了當初的約定,一連又給老祖生了三個妹妹。

老祖的爹吹毛蹬腿的,蹲在地上氣的不說話。雖然沒啥文化,但是也懂得個傳承。生兒子總歸是自己家的。這一下子給別人家生了這麽多兒媳婦,便宜了人家。

還是老祖的娘看得開,說這年頭,等閨女們長大了,嫁給鄉裏近的人家,或許能幫撐著家裏,多收點吃的。

那時年景,誰家裏能有口吃的,就算得上過了好日子了。

老祖的爹這才想開了,對幾個女兒好了點。

老祖後來想想,慶幸當初自己生的好,帶了個把兒,要不然得讓親爹虧待死。

就這麽,老祖家在眾多女兒女婿的幫襯下,也掙得了許多家產。

在祖屋旁給老祖蓋了一間土胚房,雖然房子不大,但是卻夠成家生活了。

還用一袋糧食、半扇子豬肉給老祖討來個壯實的媳婦兒。

老祖對這門親事是極力反對的,他見過這個女人,就是同村的馬三女。

馬三女家裏雖然窮,但是她卻長得特別高大。

用老祖的話說,一個女人長得比自己都壯實,這還不是最不能忍的,怎麽能黑黑的還帶著男人的相。

老祖說什麽也不同意這門親事,氣的撂挑子,什麽事都不幹了,天天在家裏睡大覺,要麽就是出去惹事打架。簡直就是擺爛的界的初祖模樣。

氣的老祖的爹,拿著棒子一頓打,直打的老祖放聲求饒。

老祖的爹知道,這小子平時殺豬殺慣了,長了一身硬實的橫肉。幾棒子是打不服的,還要再輪幾下再出出氣兒。

可是被老祖的娘攔了下來,老祖的爹把棒子往地上一扔,憤憤地說道:“都是讓你給慣得”。

老祖的娘摸著青一塊紫一塊的老祖,心疼地說道:“兒啊,身體壯生下來的孩子好養活,等以後有了合適的你看上的,娘給你再娶一個”!

老祖聽了這話才勉強答應下來。

老祖的爹氣的直瞪眼兒,直罵老祖是殺豬殺多了,刀子玩的明白,就是不開竅兒,倔得跟驢一樣。要不是為了養你們四個兄弟姐妹,自己也能再娶一房,說不定還能再生個省心點兒的。

親事定下來了。

老祖的心結始終是打不開,喜事兒當天還繃著個臉兒,拉的驢長。和熱熱鬧鬧的氛圍一點兒不相稱。

旱鴨子上架,擺上麵兒的事兒,再怎麽委屈,也得自己受了。

洞房裏的老祖一聲不吭,背對著新娘,眼睛直直地盯著油燈。任由燈芯兒的跳動,他就是不肯去揭新娘子的紅蓋頭。

老祖奶奶馬三女左等右等,一雙手緊張的都快攥爛了,也等不來新郎。她還以為是新郎在和自己一樣緊張,不敢過來。

索性,老祖奶奶就自己走下床,借著燈光,蓋頭下偏見老祖的位置走了過去。

感覺身後有人,老祖嚇了一大跳,一下子唰地站了起來。

老祖奶奶也不再矜持,她生怕丈夫膽小一夜不去掀自己的蓋頭,這樣總覺得不是好事情。幹脆大起膽兒來,抓住老祖的手,強行做了這個環節。

老祖一下驚呆了,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原以為自己就這麽坐一夜,明早就能脫身,去幫隔壁小翠兒家打柴擔水。

就這麽四目相對,雖然老祖奶奶長得有些壯實,但畢竟是個女人。

老祖即使有百般不願,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呼吸急促的女人,此時也不免有些心猿意馬,再加上昏暗燈光的迷離,老祖實在沒把控住,忘了對小翠兒的陳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