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您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法庭上。
葉語冰看到李有光的出現，臉上也十分激動，非常懷念。
“沒錯，李院長就是我第二個最想感謝的人。”
“如果說是公園裏那位不知名的老師帶我進入數學的大門，那麽李院長就是引領我在數學的海洋裏遨遊的人。”
記者也聽說了這個小道消息：
“那請問葉小姐，你們後來究竟是因為什麽決裂了？”
葉語冰搖頭道：
“並沒有什麽決裂的說法，隻不過是因為我當時想走的路和他所期待的不同罷了。”
“不過說起這個，其實有一件事我也一直很好奇。”
“你們剛才也聽到了，李院長說他又遇到了一個天才！”
“我很想知道他遇到的另一個天才究竟是誰？”
“有一次我從他口裏聽到過，他之前遇到過一個天才少年，他的數學天賦比我還要恐怖上百倍！”
“可是我後來一直沒能知道。”
葉語冰很少會對人產生好奇。
但是李有光口中的偶爾提到的天才少年，卻勾起了她為數不多的好奇。
她甚至在心裏暗暗把他當做自己的競爭對手，發誓一定要超過他。
這個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會讓李院長對他如此推崇？
而且李院長每每談及他的眼神，那種懊悔可惜的眼神仿佛是錯過了全世界一樣。
在知道她不想走數學這條路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沒有談及那一位時的懊悔與可惜。
葉語冰心裏其實是有不服氣的。
在李院長所教過的學生之中，葉語冰說她排第二，沒有人敢排第一！
怎麽還會有人比她更厲害？
。
法庭和直播間的觀眾們同樣被葉語冰勾起了好奇心。
“女神已經很厲害了，居然沒還有人比她更厲害？”
“那個人究竟是誰呀？好好奇！”
“總不可能又是葉長風吧！”
“笑死了，葉長風也就在物化生方麵有點小才，總不能連在數學上也有那麽大的天賦吧！”
“能不能不要把葉長風的名字和女神的名字放在一起？看著讓人惡心吐了！”
在眾人的各色言論中，畫麵繼續播放。
。
林城的一個雨天。
雨水無情地將世界的一切都衝刷的幹幹淨淨。
有價值的，無價值的。
在自然間的雨水中，都是一樣的。
就像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在死亡麵前一樣。
雨停後。
葉長風出現在公園裏。
那裏用粉筆寫下的公式早已被這場大雨衝刷的幹幹淨淨。
他站著看了好一會，轉身離開了。
。
這個畫麵讓眾人看得一頭霧水。
“這個葉長風去公園做什麽？”
“他不會也發現了這個公式吧？所以故意過去想搞破壞？”
“肯定就是這樣！他就見不得女神好！”
。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
葉長風又來到了公園。
原本已經被大雨衝刷地幹幹淨淨的地麵，此時卻突然多出了用粉筆寫的，嶄新的數學公式。
這正是葉語冰一個小時前寫下的。
葉長風看著水泥地麵上沒有解答出來的數學公式，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他的女兒！
才剛剛接觸數學沒多久，就有了如此高的領悟力。
他笑著從大樹根底下拿出粉筆，然後在旁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詳細的解題思路。
寫完後，他把粉筆又重新放回了大樹底下。
他抹了抹手裏的粉筆末，若無其事離開了。
第二天。
葉語冰來到公園。
驚訝地發現昨天自己在寫下的不懂的數學公式。
旁邊已經有人寫下了明確的解題思路。
照著這個解題思路，她成功地得出了答案。
到了晚上
葉語冰又將自己看不懂的數學公式寫在了水泥地上。
回到家。
葉長風正在廚房裏作晚餐。
他把飯菜端出來時，看到了桌子上葉語冰的練習本。
上麵寫著她昨天留在公園裏麵的數學公式。
之前沒有看懂的公式旁邊現在都已寫上了答案。
下麵還有一道沒有解出來的題目。
葉語冰走過來發現他在偷看。
跑過去搶走了自己的筆記本，像護寶一樣抱著跑了出去。
“看什麽看，誰讓你看的？”
葉長風冷笑著說：
“什麽寶貝，小學上數學罷了，我才懶得看。”
“有道題連答案都沒寫，真夠蠢的！”
葉語冰氣得臉都紅了起來。
“我現在不會不代表以後永遠不會，明天我就把答案寫上！”
她低著頭自言自語道：
“也不知道明天那個神秘的老師還會不會來？”
葉長風裝作沒聽到，朝她喊道：
“嘀嘀咕咕什麽呢？還不快去喊你妹妹過來吃飯！”
吃完飯後，葉長風走出家門。
來到了小公園。
發現之前的水泥地上，果然又多出一道新的數學題。
葉長風笑了笑，心裏特別欣慰。
“真是小孩子，這麽簡單的題都不會做！”
但是他的語氣中多了一絲平時沒有的寵溺。
就像是一位刀子嘴豆腐心的慈祥老者。
“嘴上在罵，其實確實滿心滿眼都在維護。”
他把詳細的答題思路寫在了老地方。
寫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趕緊擦掉。
“不對，這個解法太高級了，她現在估計還無法掌握。”
“得給她用一種更容易理解和入門的解題思路。”
葉長風把解題思路寫好後。
又像之前一樣把粉筆放好，把手上的粉筆末擦洗幹淨。
才轉身回家。
。
林城研究院。
觀看直播的那群老師，眼睛瞪大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這這這，葉語冰口裏那個神秘的老師居然就是葉長風！”
“我的天啊，沒有弄錯吧！”
“等一下，我有一點懵！”
“我突然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成熟的想法......”
不止這個老師想到了，其他老師們也同樣想到了。
他們同時吞了一下口水。
齊刷刷地轉頭看向身後的李有光院長。
“院長，您之前提到過的那個比葉語冰還要厲害的數學天才！不會就是葉長風吧！”
不！
這絕不可能！
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完美的人類！
在數理化學方麵居然都能打到如此的天賦！
啪！
從沒覺得打臉來得如此疼！
李有光看出了他們的不可思議。
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沒錯！我說的那個數學天才就是葉長風!”
啪！
感覺臉上又被火辣辣的扇了一巴掌！
剛才，他們還在義正言辭地罵葉長風是個虐待女兒的禽獸。
結果人家居然就是葉語冰心心念念的神秘老師!
震驚的不隻有他們！
。
法庭上。
葉語冰看著記憶裏的畫麵。
再次感到了世界觀的崩塌！
“怎麽可能！？我不相信！”
“葉長風怎麽可能就是那個神秘的老師！”
“這不是真的！”
“絕對不可能！”
她感到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每當自己覺得對的時候！
葉長風就會像一個惡魔一樣出現。
跑出來告訴她。
“不，你是錯的！”
在她的印象裏，葉長風分明就是一個隻會洗他們的血，阻止她們向前進的惡魔。
但是現在
這些畫麵分明在告訴她。
葉長風根本不是她們認為的那種人。
甚至可能是完全相反。
葉語冰突然感到無比的憤怒。
“不!這不可能！”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台機器！對，一定是這台機器！”
“一定是這台機器有問題！”
“畢竟這台機器剛剛研發出來不久，誰知道它的記憶提取結果是不是準確呢？”
“一定是這台機器有問題，所以才會有這麽多莫名其妙的記憶出現！”
觀看這場直播的量子提取器的科研團隊。
在屏幕那邊，氣得臉都要綠了！
這台機器可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成就！
多少人熬了無數個大夜，才把它研製出來。
光是相關的量子技術查了多少文獻和資料，他們自己都數不清。
現在居然有人質疑他們的機器有問題！
質疑這台機器就等於質疑他們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們絕不能忍！
而葉語冰的腦殘粉們，立刻擁作一團。
開始了他們無腦的發言。
“對，女神說的沒錯！一定是這台機器有問題！”
“這可是提取記憶的機器，誰能保證它的準確度可信？”
“我也懷疑機器是不是真的有那麽精準？”
“葉長風這個禽獸居然還妄想要洗白！”
“對了！葉長風之前不是科學家嗎？誰知道他有沒有對這台機器做手腳？”
“就是，這台機器一定有問題！”
“強烈要求專家組們出來給個說法！”
“萬人血書求科研組出來解釋一下！”
這可以說是法庭事故了。
科研組此時在屏幕背後氣得要死!
一群老頭紛紛在彈幕上留言說：
“機器絕對沒有問題！”
“是啊！一個人的記憶怎麽會出現問題？”
“我看根本是她自己記錯了！”
“這個葉語冰分明就是不願意麵對真相，不想承認！”
“簡直是無稽之談！”
法庭上的眾法官也格外苦惱。
一時議論紛紛。
“不管怎麽說，這個問題還是要解決，不然審判沒法進行下去。”
“是啊!要是任由這個葉語冰胡攪蠻纏，這個審判根本沒法進行!”
“對了，剛剛葉語冰的記憶裏不是還有一位李有光院長嗎？”
“是啊!隻要我們打電話過去和他溝通確認，就可以證明這件事情到底發沒發生過！”
“肅靜！”
“原告葉語冰女士的質疑，在一定程度上是合理的!”
“但是我能保證，我們使用的這一台記憶提取器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想要知道這個記憶到底存不存在，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去辨別。”
“那就是找到畫麵上的李有光院士！讓他來親自說明！”
葉語冰原本上頭的情緒現在也冷靜了下來。
冷靜下來後，她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言論過激了。
法官說的沒錯，機器可以出錯，但是李有光院士是確實存在的人。
葉語冰點點頭說：
“我讚同這個方式！”
法庭工作人員很快聯係到了李有光院士。
工作人員剛撥通電話說明來意，李有光院士就笑著答應了。
“其實我也一直在觀看你們的審判直播，你連線到現場吧，我來和他們說明。”
通話被連接到現場播放。
李有光院長的聲音在大廳上響起。
李有光看著法庭上冷豔美麗的葉語冰，笑了笑說：
“語冰，好久不見。”
葉語冰也急忙向前對著大屏幕打招呼，語氣充滿尊敬。
“李院長，好久不見，您身體可好？”
李有光在屏幕那邊笑著說：
“你們前麵的話我都聽到了。”
葉語冰聽到後，一向冷眼驕傲的臉上突然浮上一絲紅暈。
瞬間覺得無比羞愧。
“李院長，讓您見笑了，剛剛我的情緒確實是有點激動。”
李有光歎了一口氣說：
“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畢竟真相和自己認為的完全不一樣，一般人確實接受不了。”
“會懷疑機器有問題，也很正常。”
李有光看著法庭上容顏姣好，衣著華麗的葉語冰。
思緒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夏天。
“其實記憶提取器沒有問題，你的記憶也沒有問題。”
“你在公園裏遇到的那個神秘的老師就是你的父親葉長風。”
雖然有設想過，但是葉語冰心裏還是無法接受。
接受葉長風這個一直虐待自己和妹妹的禽獸就是葉長風。
李有光的語氣中抽滿遺憾。
“你的父親葉長風是我遇到的最聰明的人，我一直覺得很惋惜，這麽聰明的人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的科研道路。”
葉語冰突然覺得無比崩潰。
原來李有光口中那個天才少年真的就是葉長風。
是自己從小就一直追逐的偶像。
看到屏幕上幾近崩潰的葉語冰。
李有光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語冰，你知道嗎？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那麽多巧合。”
“你所認為的偶然很大程度上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是有人在精心設計。”
葉語冰聽完之後，無比困惑。
“李院長，您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屏幕那邊的李有光抬起頭，似乎想到了很遠的往事。
“你有沒有想過，我在新華圖書室和你見麵，根本不是出於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引你到我麵前。”
他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想法，也是剛剛才意識到。
看到屏幕上葉語冰的記憶。
葉長風那一句“新華圖書室裏有成千上萬本書！”
讓他恍然大悟。
可見當年葉長風為了培養葉語冰付出多大的心血。
心思何等縝密！
才想出這樣精巧的設計。
“語冰，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想，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麽？”
“我相信繼續看下去，你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