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救了
直到那孩童肚子咕嚕嚕一叫,我才反應過來,趕緊去給她拿了點心。
果然,經過我手的點心,她是可以吃到的。
看她吃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她仔細思索,半晌後才說:“我八九十年前出生的,四歲就死了,我依稀記得,爹娘好像叫我小葫蘆。”
這是什麽名字?
我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她:“小葫蘆,是誰買你來殺我的?”
小葫蘆想了想,突然看到門外探頭探腦的雲衿兒,指著她說:“就是她!”
我看過去。
雲衿兒渾身一顫。
她的視角裏不能看見小葫蘆和玄黎,就看我對著空氣說話,還有個點心在空氣裏飄著,氣氛都詭異成這樣了,我還突然看向她……
“啊——”
驚聲尖叫聲響起,雲衿兒跟活見鬼了似的,一溜煙跑了。
我再一轉頭,玄黎也消失了。
隻剩下小葫蘆還沒心沒肺地狼吞虎咽。
雲家人不僅要把我賣給傻子當老婆,現在還想要我的命,我必須要離開雲家。
“小葫蘆,走,姐姐帶你去幹一番大事業!”
於是,我們一人一鬼,踏上了進城之路。
早就把玄黎說的“不能進城”忘在腦後了。
我身上剩的錢也不多了,隻夠買綠皮火車的車票,小葫蘆蹲在我腳邊,無比嫌棄地盯著旁邊的人。
那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著泡麵。
小葫蘆更嫌棄了:“姐,我跟你混,以後真能頓頓吃飽嗎?”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為了避免嚇到旁邊的人,我沒敢和她對話。
就這麽一個晃神間,火車的燈突然閃了幾下。
這麽重的陰氣?
我屏氣凝神,看向過道。
正好看見一個紅衣女人出現在過道的盡頭,她穿著古代的鳳冠霞帔,挺著個十月懷胎的大肚子,手指甲還在滴血。
可整個車廂的人都沒覺得不對,顯然是看不到她。
也就是說,這是個鬼!
我深呼吸了幾下,小聲問小葫蘆:“你們冥界對鬼管得這麽鬆嗎?”
小葫蘆也是嚇得不行,小聲說:“姐姐你不知道,像她這種,一看就是枉死的鬼,肯定是和我一樣,因為死不瞑目、執念太深而留在世間。而我們有的所謂‘法術’,都是執念幻化而成,執念越深的越厲害。像這樣的鬼,冥界是管不過來的。”
“既然和你一樣,你倆應該都很能打吧?”我問。
小葫蘆卻撥浪鼓似的搖頭:“我的執念已經沒了,現在是個小廢物。”
我瞪大眼睛:“怎麽沒的?!”
“你不是……給我吃的了嗎,就……沒了。”
說完,小葫蘆還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傻了——
執念就這?
不過與此同時,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撞一次鬼是偶然,走哪哪撞鬼,就是個必然了。
我身上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正想著,過道盡頭的女鬼突然動了。
隨著她向我走來,一車的乘客都陷入了昏睡,刹那間,就隻有我還清醒著。
“你果然不同凡響。”
女人的聲音酥酥軟軟,如驚雷一般在我耳邊炸起。轉眼間,就已經到了我的麵前。
她陰森笑道:“喝了你的血,我的寶寶就能出生了!”
小葫蘆趕緊擋在我麵前,“你少癡心妄想了,她是冥王的女人,你敢動她?”
“冥王?”女人冷笑一聲,眼底的嘲諷就快要溢出,“曾經的冥界之主,現在又算個什麽東西?隻是個被封印的廢物而已!”
說話間,她的身影就掠到了我身後。
“我今天,就要嚐嚐冥王後的血。”
指甲碰到我身體的那一刹那,我隻感覺到了鑽心的疼。
而後,是那女人的慘叫聲。
我再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我身後正站著一個穿著鬥篷的老婆婆,渾身皮膚白得發光,皺紋如溝壑,還穿著純黑的鬥篷,活像西方電影裏的老巫婆。
而她手裏,正拿著那紅衣女鬼的頭。
老婆婆笑著向我走來,第一句話就是:“小姑娘,你要離開鄖西村嗎?”
我點了點頭。
她臉上笑意更甚:“放心,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冥王大人選中的冥王後,我會護送你進城的。”
說著,老婆婆一把捏爆了那女鬼的頭,隨後拿出了一個七彩顏色的石頭,遞給我。
“這是冥界的寶貝,是冥王大人托我帶給你的,隻要把你的血滴進去,就可以驅使萬鬼!”
我承認,這個條件很令人心動,畢竟我現在天天撞鬼。
但是……
“可我記得,他並不同意我離開鄖西村,你既然是他手下的人,為什麽要和他反著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想到了保鏢們說的話。
這個老婆婆,可不是好人!
老婆婆聽了我的話之後,果然出現了些許麵容上的扭曲:“我說是就是!你個小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直接握住我的手腕,要把我強行帶走!
下一秒,陰風拂過,寒意乍起。
玄黎淩空出現,伸出修勻的手攬著我的腰身,足足淩空了十多秒,才帶我穩穩落地。
這不是占我便宜嗎?!
玄黎冷冷地看著那老婆婆,“雪婆婆,誰給你的膽子,竟要傷她?”
雪婆婆?
我瞪大了眼睛,小聲問:“雪婆婆……就是那個無惡不作的雪山邪神?”
神話傳說裏,她本是雪山聖女,卻愛上了個殺人犯的凡人,丈夫嗜血成性,死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雪山聖女為愛成魔,化身醜惡的老妖婆,一心想推翻地府。
這也算是半神半魔的東西了,居然都被我遇上了?
“我要殺了你們——”
雪婆婆惱羞成怒,不管不顧地向我衝來,卻被玄黎輕鬆攔下。
“冥王大人,據我所知,你的真身還被封印著呢吧?”
雪婆婆冷笑道:“我隻要這賤人的一滴血,你給我滾開!”
我聽著心裏也沒縫,暗戳戳懟了懟他:“你真能打得過她嗎?”
“她身在神籍,又染了半數魔性。”玄黎漫不經心地理了理衣袖,淡淡地說:“世間沒幾個能打得過她的。”
我嘴角抽了抽:“不然我給她……血?”
“不行。”
玄黎的語氣還是漫不經心的,笑起來也一如既往的陰森:“我可沒說,我打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