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融合
遮住窗簾小縫，反鎖了入戶門，打開所有燈光。
孫智嗅了嗅鼻子，室內有一股衣物燒焦的糊味，想起了什麽，他快步拉開鎖鏈，打開行李箱，原先用於捆綁石頭的鞋帶已經熔斷，“肉夾饃”正冒著熱氣！
來不及多想，孫智將行李箱抬起，連同石頭一起放在盥洗盆上，擰動水龍頭，水流嘩嘩的澆在石頭上，發出冷水澆滅熱炭的聲音。
石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卻下來，水流順著兩塊石頭的縫隙間流淌進去，與裏麵的“火龍”展開了搏鬥，戰鬥產生的蒸汽很快將整個浴室籠罩。
孫智試探性的觸摸石頭，指尖所及，石頭溫熱卻不燙手，挪開石塊，水流直接澆注在小劍上，噗噗嗤嗤的聲音愈加響亮。
他趕忙關上浴室門，公寓的隔音是公認的差，要是吵醒鄰居，少不了投訴給房東，房東那個老婆娘說不定又會闖進屋裏檢查一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霧氣越來越濃厚，伸手不見五指，空氣的濕度幾乎達到了凝結成滴的程度，呼吸十分困難。
管不了那麽多了，孫智打開了排氣扇，電機嗡嗡嗡的工作起來，掩蓋了“搏鬥”的聲音，噪音卻更大了。
“快點啊！”
孫智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場”，一方麵是害怕噪音吵醒別人，另一方麵是擔心水流澆不滅小劍，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持續讓它這樣一直散發熱量，非把整個大樓給點燃了不可。
更重要的是，他擔心小劍散發的熱量含有某種異能，會吸引來類似四肢鱗甲怪物的注意，招來殺身之禍！
除此之外，當然還有私心，就是澆滅小劍的囂張氣焰，以報燙傷之仇。
好在，“戰場”揮發出來的蒸汽越來越微弱，直到最後不再產生蒸汽，豔紅小劍徹底變成了一把漆黑色的金屬小劍。
有了前車之鑒，孫智從廚房取來一根火腿腸，命其“身先士卒”嚐試一番，火腿腸來來回回試探了好幾次，確定安全無疑之後，他伸手將小劍取來放在手心。
看樣子這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小劍，如果掛在鑰匙扣上，也看不出任何異常。
漆黑小劍通體呈黑耀石之色，唯獨劍柄處的十字是豔麗的火紅色，重量大約有三十多克，金屬質感，但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麽金屬，握在手裏很有重量感。
水裝滿了行李箱，溢出來流了一地，孫智急忙收起小劍，關掉水龍頭，將行李箱中的衣服一件件擰幹，丟進了洗衣機中，設置好清洗時間，拿起拖把打掃了衛生間。
脫掉所有衣服，他果體站在鏡子前，鏡子中的孫智，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水泡，身體上多處淤青，手腳還有嚴重燒傷的疤痕。
打開浴頭，水流嘩嘩撲打在身體上，頭皮涼颼颼的，像是有個不忿的家夥在背後拍他後腦勺。
捏起小劍，舉在與眼睛平視的位置，孫智死死盯著它，這一枚小小的破劍，真的有那麽大的威能嗎？
神秘司機和怪物爭奪的東西會是這個玩意嗎？這玩意到底該怎麽使用？
這一切的答案，他完全沒有頭緒。
但他明白，自己以後的生活，恐怕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平靜了。
接下來，肯定會有人查到他身上，到時候怎麽應付，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是主動交出小劍，明哲保身，重新回歸普通人的生活，還是隱瞞事實，慢慢研究，踏入新的領域，這需要自己認真思考。
假設交出小劍，對方會不追究之前發生的事情放過他呢？還是殺人滅口？有太多不確定性了，隻能隨機應變，見招拆招了。
但如果挑戰新的領域，又該從何做起呢？他需要一個引路人，盲目研究，可能會變成失控的超能，這顯然不是好的歸宿！
盯著小劍，孫智決定先不去考慮這些事情，他現在隻想洗完澡之後好好地睡一覺，一切還是等睡醒再說吧。
移開目光，他捏著小劍往水杯裏放去，或許水才是封印小劍最有效的介質。
“嗯？”
孫智回頭一看，小劍並沒有掉入水杯，而是粘在了手指上，正當納悶之時，劍柄處的紅色十字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紅芒，接著劍身跟著泛紅，再度變成了滾燙的紅色小劍。
“啊~”
漆黑的夜空中響徹起一道淒厲的慘叫，公寓內的聲控燈紛紛點亮，大半數鄰居從睡夢中驚醒，懵懂地側耳細聽。
孫智一把拉下洗澡毛巾，咬在嘴裏，克製自己不喊出聲。
指尖的紅色小劍如同焊接在指骨上一般，無論孫智怎麽甩都取不下來，鑽心的疼痛幾乎讓他暈厥過去。
紅色小劍緩緩融化，如岩漿般附著在手指上，緩緩變形、流動，從食指指甲縫中鑽了進去，遊過手背、小臂、胳膊、肩膀、最終湧入了心髒。
每一步爬動，都會造成撕心裂肺的疼痛，紅色**鑽進心髒後，疼痛消失。
孫智舉起顫抖的右手，看著紅色**留下的傷痕，輕輕撫摸，灼痛難忍，小劍真的化作**湧入自己身體了！
紅色**會對身體有害嗎？自己會變成怪物嗎？
不待他有所判斷，鏡子中的他隱隱有些不對勁，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深變紅。
孫智立馬聯想到神秘司機，難道自己也要變的和他一樣嗎？
思緒還沒來得及撤回，心髒突然傳來劇痛，仿佛噴射出了什麽，接著全身血管迅速鼓脹起來，一股灼熱之感流淌其中，血管的顏色越來越紅，越來越耀眼，溫度也越來越高！
幾乎在同時，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開始劇烈震動，它們似乎受到了紅色**的鼓舞，點燃了所有的儲備能量，瘋狂燃燒了起來。
皮膚最後被點燃，一簇簇火苗像是太陽表麵的耀斑，瘋狂朝外擴張，似乎要吞噬一切。
在所有燃燒的部位中，孫智感覺自己的臉部溫度遠遠高於其他地方，他甚至已經感受不到臉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