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事商量

眼看就要到最後六人決賽,南幺作為最出色的,毫無疑問,成為了第一。

林盛羽眉眼帶笑“不錯啊,鍾懿將軍,我看南幺如此靈性,不如咱們加大難度,看看她到底還能做到什麽程度?”

鍾懿也正有此意“好!”

接著趙國士兵從營中牽出了一匹馬,然後把靶子移動到了幾百米遠的地方。

南幺眼底仿佛盛滿了期待,嘴角微抿,她撫摸了一下這匹棕褐色的大馬,縱身一躍便上了馬。

不拖泥帶水的,她夾著馬肚子一路狂奔,手中的弓箭抬起落下,短短時間她便帶著馬兒回到了最初出發的地方。

她喘息著,麵上是一派暢快的神色,下一瞬她便轉換了神色,麵帶平靜的下了馬。

哥哥說過,不管做好了什麽事情,都不要驕傲自大,收斂自省方為正道。

她也不看周圍的神色,這次這些神色都是驚豔和欣賞,與最開始逃離這裏時完全成了兩個不一樣的結果。

“好!”鍾懿眼中驚豔更盛。她上前去拿住右手,高高舉起,一雙銳利的眼睛掃過眾人,大聲宣告“我宣布!今日比試南幺為第一!”

南幺望著下方的士兵們,露出了入營以來的最真實的笑容。

就連那林盛羽,在她的眼中也順眼了許多,他居然也朝著她笑了笑,轉身離開,盤腿在地上喝起了酒。

接著就是宣告這次的後麵幾名,不少士兵都在感歎自己為什麽不好好練習射箭,但是對於南幺這一手,他們都是佩服的。想來他必然是付出了不亞於常人的努力,才有了如今這般結果。

心服口服。

失落、豔羨、受到鼓舞……各種心緒在眾士兵心中傳遞,各自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大喝特喝。

南幺又被人圍了起來,問她是如何做到的,箭箭精準。她隻得一碗接著一碗喝到撐,臉上的笑意就沒有停下來。

直到結束,鍾懿喝醉了,她上去把她攙扶回營。

剛進營帳之內,鍾懿便從她身旁跳了起來,剛剛醉酒的模樣**然無存。轉而叫她坐下。

南幺愣了一瞬便明白了,這是有事要和她單獨說了。

“將軍?是有事與我說?”南幺為坐姿豪爽的鍾懿倒了一杯茶水想給她醒酒,發現她眼中清明並無醉意。

“你知道你哥哥在找你嗎?”

“什麽?”南幺倒水的手微抖,抬眼震驚。

鍾懿笑了一聲,把她手內的茶壺安放在了桌上。“瞧你,怎麽嚇成這樣了,水都灑了。”

她啜了一口,抬眸,隻見南幺眼中先是慌亂,千克後便鎮定地為自己也倒了杯水。

“將軍?你都知道了?”

看鍾懿這一幅什麽都知道的模樣,南幺知曉,她的身份,或許竺夏在知道的那日就已經告訴了鍾懿。她心中笑自己傻,這般大事,竺夏怎麽會幫她掩飾。

原來這許久以來的照顧,都是因為鍾懿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你哥哥已經回信來了,想來沒多久就會來接你。不過,你還得繼續在我這待個幾月。”

南幺不解,她是自己出逃的,秦國那邊一定是封鎖了消息,鍾懿是怎麽知道哥哥在找她,又為什麽還繼續讓他待在軍營之中?

看出了南幺的疑惑,鍾懿便把其中利害關係告訴了南幺。

夜裏寂靜,鍾懿營帳內燭光閃爍,兩個人影在帳篷內不時站起來,雙手揮舞,好似在講什麽有趣的故事。

而另外一邊,林盛羽在思考與楚國幾年相鬥,心下已經有了對策。

楚人最為謹慎,若是用那個法子,必然大敗其軍。

他,也該回周國了。

在這外麵這麽久的時間內,他已經忘了自己身上的婚約,這讓他心中又浮現出了第一次騎馬撞見一個歪頭盔小兵的模樣。那時她還是一臉惶恐和黑瘦模樣。

如今,說是生機和活力也不為過吧,腦海內的那人眼神堅毅,圓潤俊秀的小臉蛋上是各種神色,從他腦海中一一閃現。

他歎息一聲,從**撐起,好似又想到了那時胸前那柔軟的觸感,他撫著胸前。耳尖突然湧出了一絲紅。

“咳!”

不能再想了,得出去走走!他翻身下床,卻不知不覺走到了趙國軍營這邊,發現鍾懿營內燭光閃爍,她也沒睡?

也好,大敗楚軍的計策,還得與她好好商議。

門口兩人向他行禮,他揮了揮手,信步踏入。

“鍾懿,我有事與你……”

話說一半,發現那南幺正和鍾懿抱在一塊。他眼中不自覺沉了下來“你們在做什麽?”

南幺其實是感謝鍾懿最近的幫忙,而鍾懿也像對待妹妹一般輕拍著她的後背。

卻不曾想被這林盛羽撞見了,真是晦氣!

南幺下意識的想解釋“我們是……”但是又轉而想到,這事不該她來解釋,於是轉而向鍾懿說了一句退下了“我先回去了。”

鍾懿點頭,又看了眼林盛羽一臉不爽地瞧著南幺的模樣,活像吃醋了,這人不會是?

“林盛羽?正好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

林盛羽這才坐下,仰頭,一臉黑色的模樣。

鍾懿近來也發現林盛羽的異常了,這個少年將軍很少有把精力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過,也就她兩人能力相當他把她看做競爭對手。

卻不想,對南幺這一個小兵這麽關注,又是找麻煩,又是拉著南幺強行讓她去為自己診治。這人莫不是已經知曉了南幺的身份了,她試探地問道。

“你可知秦國和親的公主失蹤了?”

林盛羽不置可否,挑了挑眉,拿起麵前的茶杯就喝了一口。

“別!那是……”眼看著林盛羽把剛剛南幺喝過的茶杯,灌了一口。她瞪大了眼睛,難道他看不出這是……看來他是故意的了!

真是晦氣!

“想來你已經猜到了!但是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你既有婚約,秦國雖弱,但人家好歹為一國公主即將嫁入你們周國!”

“莫要動了別的心思。”

林盛羽聽罷,手中的茶杯被他無意識地捏碎。冷哼一聲“就憑她,我要娶的是周國宰相之女,我與萱萱從小青梅竹馬,鍾懿將軍莫要胡言亂語。”

說罷便拂袖轉身離開了,好似忘了自己本來是來做什麽的。

鍾懿輕啜一口茶水,茶多水少,略微澀口,她“嘖”了一聲,對著眼前的火燭閉上了雙眼,嘴裏吐了幾句酸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

近幾日,林盛羽收斂好了自己的情緒,又恢複成了冷麵銳利的模樣。

操練士兵的時候,看誰不順眼便叫那人出來比試一番,打的下麵的士兵是鼻青臉腫,接連點了十多人出來,他才收手回了自己的帳篷內。

而每次偶遇南幺時,他都是冷冰冰的模樣,冷哼一聲就離開了。

南幺一臉迷茫,這林盛羽是吃錯藥了?又繼續恢複了竺夏小學徒的身份。

眼下兩營,自從那日將軍和林盛羽兩人商量以後,敵軍來犯都主動退讓,他們都沒有機會出去打仗,也不知道將軍是什麽想法。

而敵軍那邊卻是越打越厲害,氣勢足的在周趙兩軍外麵大聲咒罵,說兩國將軍都是貪生怕死之徒,等等難聽之言。

但是他們隻答應守在門口的小兵一臉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楚人便開始思考,是不是這周趙兩國出了什麽事情?

兩軍對戰即是如此,趙周兩營也是劍拔弩張,好似便是突然如此。

這個時候,趙國軍營來了一位新人物,據說也是那人手底下的。

夏季即將落幕,秋老虎還有幾日,便是在晨練的溫熱的風中,鍾懿帶了一個麵容溫和文秀的男子在高台之上。

“這位!是咱們君上新策封的褚雲川,咱們得褚參將!”

趙國國君塞過來的,必然是他的皇叔的手筆。眾人心知,上一個牛參將的結局還曆曆在目,眼下又來了個褚參將。

眾人看了看那個長得溫和俊秀的男子,模樣倒是好看,但是看起來便不像在這軍營中待的,反而有些像在朝中的貴公子般柔柔弱弱的。

雖大家都不喜,但是都是小兵,並無任何權利,便都盯著鍾懿麵上,看她一臉高興的模樣。

想必都是裝的,平日裏鍾懿都是一派銳利的模樣,現下竟然收斂了起來。

其中定是有詐,士兵皆都打起了十倍的精神,生怕像周國軍營那邊,近幾日他們都聽見了旁邊軍營中傳來的高聲痛呼和慘叫。

心下皆捏了一把冷汗。

“好了!既然大家都認識了,便繼續操練吧!”

南幺雖然被鍾懿升了三階,但是並未和士兵一起操練,她還是繼續做些治病的事情,頂多就是軍營內的士兵對她尊敬了許多。

見到她時都會和她打招呼。

她明顯覺得受寵若驚。

而竺夏讓她這幾日都跟在將軍身前,照顧她的衣食住行。

南幺像往常一樣,在鍾懿身旁,為她把菜式都擺好,恰逢那新來的褚參將也來了。

“不巧,我是給將軍帶來家鄉的吃食,將軍可否嚐嚐?”

褚雲川熟練地在鍾懿對麵坐了下來,眉眼溫潤,還從包袱中拿出了一壺好酒。

“褚參將不知,營中禁酒。”

鍾懿麵帶笑意,把南幺去收酒的手拂來,南幺仰頭,發現鍾懿向她眨了眨眼。

她愣了一瞬,便站回了她的身後。